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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遇诚国公 ...

  •   “小姐,前面堵的太死,怕是不能走了,闹哄哄的,咱们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外头车夫和家丁迅速把越寄云的马车围起来,严肃的问。

      “这里是东市,闹的把路都堵了,可见不是小事。”

      越寄云对茱萸点头示意。

      茱萸便掀开帘子,探出头去代替回答道,“你们派两个人去看看吧,好好的路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不一会儿,家丁打探完了来回报,说是毅国公府嫡女,未来的豫王妃,和现任九皇子之侧妃乘坐的马车在此别住了,两位贵人都有特殊身份,相执不让也无人敢劝。

      越寄云不想碰这个霉头,她巴不得自己在京城更没有存在感才好,刚想吩咐车夫绕路走,就感觉车厢一阵碰撞,她好险没摔。

      马上有人来赔不是,原来是诚国公府的马车不巧撞上来了。

      这真是天上掉下的倒霉事。

      越寄云真的皱起了眉头,对茱萸耳语两句,茱萸又替她高声回话。

      “还请告诉你们公爷,麻烦他的车稍退两步,让我们家的车拐到别的路去。”

      她话音还未落,侯府的车夫就敲敲车厢,苦着脸回报,“回禀姑娘,刚刚那一下子,咱们后边的马车车轴坏了,您这辆马车的右边轮子也已经完全松脱,都不能用了。”

      越寄云忍住快到嘴边的一句骂,忙又示意茱萸问车夫,“两架车都是怎么坏的?后车上的两位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吓到?这车此刻能不能修?”

      车夫忙去细细验看一番,又过了一会儿才回话。

      “后头两位姑娘是受了些惊,不过人没事。”

      “只因诚国公的车厢外面有一圈铜鎏金包裹,轮子也是铁镶了特意加固过的。他家的车跑的太快,车夫一时惊了马控不回来,先是实心碰上后车,刹不住又从侧边碰上了您的马车。因为咱们家车辆轻便,才教整个被撞坏了。”

      车夫语气闷闷的,他把这车看得很重,此刻怕是比越寄云还心疼呢。

      越寄云皱着眉头听完了,只是让茱萸问,“你就说能不能修,要多久?”

      “坏的地方太多,太彻底,一时半会儿的没法子修。”

      “在下已经叫人去府里传话,他们即刻便会带着能换的部件回来。但是姑娘您得先收拾着,怕一会儿您得下车了。”

      听到车夫这话,越寄云已经无奈到了极点。

      这会儿诚国公府的下人才姗姗来迟,来人是个长脸苦相的嬷嬷,腰上挂着太后宫里的牌子,想来很有几分脸面。

      “奴婢是诚国公府内院管家,我们小公爷撞上您的车实在是无心之失。真是很对不住。您修缮马车的一应需求都由我们承担。改日我们小公爷也会登门致歉。”

      这嬷嬷面相怪吓人,严肃的好像童年阴影教导主任,但一开口还是很体面的。赔礼态度不错。

      越寄云便想着还是不要太计较。

      她便示意茱萸回话,“我们的车已经完全不能用了,可小姐还要家去。您看看国公府能不能帮忙想个法子。”

      那嬷嬷低头回了个“是”,便踩着端庄至极步子的回去回话了。

      于是越寄云便同茱萸收拾起车里的东西来。茱萸瞧着眼前刚买的果子发愁,只好扯了张垫子当做包袱皮全裹起来。

      过了一会儿,两人还没收拾完,却是诚国公亲自下车来赔礼了,“姑娘,实在对不住,是在下的车夫不长眼睛,才冲撞了姑娘。您放心,您这辆车在下一定马上找人来修好。您若有什么急事,不妨先用在下的车吧。”

      听见是堂堂国公爷亲自来赔不是,倒不好再让茱萸回话,越寄云只好打起帘子亲自回道,“倒也不必,道路狭窄,两车相撞谁也不想。您也不用责怪下人,我自去旁边等等即可。”

      她声音泠泠如溪涧破冰之水,且寒且清,鬓发似墨云垂垂,雪肌朱唇,一双点漆样的剔透眼眸无喜无嗔,如镜子一样映着面前的一切。

      这样的美人不该在市井中出现,她该在层云飘渺的高山楼阁,她该在奇花异草的世外仙苑。

      诚国公便是一滞。

      “你是?您不是侯府里的姑娘吗?”

      他的眼睛倏然亮了,越寄云有点不适应,略把帘子放下,只留两丝不失礼的缝儿作回话用。

      “我家小姐自然是侯府嫡女。”

      茱萸代替越寄云回道。

      诚国公思索片刻,便知道了越寄云的身份。

      “是在下唐突了。”

      他抬手行了一礼,“还请姑娘不要生气。”

      “国公爷言重了。”越寄云语气和缓却也冷淡,“您若是有事先走便可,修理马车这样的小事,自有下人处理。”

      她对这位诚国公本就没有好印象,想着还不如让刚刚的嬷嬷来呢,起码人家态度是严谨认真的。

      诚国公低咳了两声,他毕竟不是个见色起意的小人,便说道,“我马上让下人着手处理马车之事,实在对不住。”

      越寄云已经无心和他说话,只碍于身份,客套了两句。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有女子的声音带着两分怒三分恼五分怨。

      “元白,你怎么才来,也不来帮我!”

      她声音倒不难听,只是稍稍尖利,刺的越寄云眉头一皱。

      “居然是康乐侯家的女眷?不知是哪一位,也下车来不与我见一见?”

      语气中似乎有些恼怒,又满满带着骄矜自许之气,但她的话也不很失礼。

      越寄云透过车窗看见此时过来的女子穿着一身浅蜜色的裙裳,那做裙摆的衣料又轻又密,满绣一片皎白透粉的芙蓉花,外面拢着一件嫩黄色长衫,松挽一条淡丁香色披帛,衣着华贵,却也不失清雅。

      那女子肤色白皙,是个玲珑如春色,姣好若花蕾的小美人。

      只是,越寄云细细打量她的脸,美是很美的,但描画的过于精致,少了两分天然生动,有种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你又是谁?”

      越寄云重又掀开帘子,她是真的不认识。

      那女子见她如此美色,眉头先是一皱,而后收起了周身所有的傲慢,抬头说道,“我是毅国公嫡女,关怜萱。”

      “久仰。”

      因对方是女眷,身份也贵重,越寄云只好下车,与她厮见了,“我是康乐侯之女,越寄云。”

      关怜萱咬了咬唇,经过身边侍女的提醒才记起来这位是老侯爷的女儿。

      “原来是姐姐,你是才回京里吗。也不多出门逛逛,我一时都不认得呢。”

      她面上带笑,笑的却浅,这样说道。

      越寄云于是也只是带了最官方客套的笑意,语气淡淡的回了,“出门竟碰上这种事,我还是在家清修的好。”

      “实在是在下的错,对不住。”

      被内含到的诚国公忙又是一句道歉。

      关怜萱有些恼了,便扯着他的袖子撒娇也撒气一样晃了晃,“我的马车被别住了,元白哥哥,你快替我看看去。”

      “这,”诚国公抱着歉意看了看一脸冷淡的越寄云,“越姑娘,在下先去了,您请稍等片刻。”

      越寄云点点头。

      关怜萱又神色不对的瞥了瞥她,还是拉着诚国公的袖子把他往前头带去。

      茱萸终于收拾好了马车上的东西,打了个包袱,快步走到她身边。

      另外车上的两个侍女也已经收拾齐整立在一边了,见茱萸的包袱不小,还有心去接,只是被轻轻推开。

      茱萸力气大,她拎着轻松,却怕累到别人。

      “小姐,这附近有家茶楼还算干净,您不如先去坐坐?”

      一个家丁提议,“街上现在堵着,一时半会儿也拦不着您能乘的车轿。咱们府上再来车,可能也快不了。”

      越寄云点点头,示意他带路。

      很快,家丁护拥着她到了一家装潢雅致的茶楼,她抬头看一眼招牌,香叶集,招牌下有个小小的金色徽记,居然是熟人开的店。

      于是稍稍添了两分自在。

      “我们要个包厢,快一些。”仍是茱萸去和掌柜的交话。

      “好嘞,正好二楼有个雅间,姑娘您请跟她去。”掌柜的指一指一个打扮利落穿一身男式衫裤的女子,这家店居然还雇有女性的店小二,倒是贴心。

      家丁中便有两个跟着上去守在门外。

      一楼人不算很少,越寄云就没有四看,她只听到有阵阵乐声伴着歌喉,倒也不俗。

      几人随着小二到了包厢里,留下家丁守在门外,两个侍女分立一边,只有茱萸陪她坐下了。

      “姑娘看看,我们这里各色香片和当年新茶都是很好的,还有些精致点心您也可以尝尝看。”

      小二双手递过装订精美的菜谱,越寄云随意看看,点了一壶上好的熟普洱,要了一碟子最普通但也考究技艺的绿豆糕。

      然后问了问茱萸,又添一盘乳香玫瑰酥饼和枣泥松仁卷,还有些小吃盘。

      茶很快就上了,附送有一盘炒松子和核桃仁,“姑娘您稍等,点心马上就好。”

      小二手脚麻利的上完碟子含着不粗俗的笑意回说。

      越寄云点点头。

      “你先去忙着吧,要有事我再叫你。”

      “好嘞!”

      于是小二下去,还不忘关好了门。

      越寄云略挑眉扫了扫已经开始扒松子吃的茱萸,见她一脸的不明所以,伸出指头戳戳她的额头。

      “你看看你,跟了我也有好几年,怎么还不如一个茶楼里的小伙计会服侍人呢?真是人自己不上进怎么都无用。”

      话是这样说,但她自从留下茱萸也没拿她当做寻常下人看,也从来没有给过她苛刻的要求。

      “那自然是姑娘你人又美,心又善,才纵的我无法无天咯~”

      茱萸也不恼,认真剥了两粒松子,塞到越寄云掌心,给她攥上。

      “您吃了这松子,就当是收了一回我的孝敬了。”

      越寄云摇摇头,但仍是将那松子吃了,本来也只是调侃而已。

      屋里另外两个侍女倒也不羡慕,越寄云虽然没拿她们当做亲人对待,但她从来不会随意打骂折辱,逢年过节还有不少赏赐,已经是极好的主子了。

      且她恩威并重,早先在道观也有侍女对她疏忽慢待,现在人已经打发走了。

      这惩罚看似不重,实际最要命,从侯府一朝出去,没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日子还不知要怎么过下去。

      可也正是这样的主子才好,有主意,路子正,做她下人是真能看见来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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