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
“不用。”程炳书和青酒是同一个地方的人，口味本就相似。青酒不喜欢吃泰餐，他自然也吃不惯，连尝试的想法都没有。
他学着青酒打的样，挑了一些中餐带回来吃。
这家酒店星级比较高，中餐也相对地道，起码青酒没从里头吃出泰味。
之前她还在桦叶的子公司工作时，在泰国其他府出差的时候，住的都是公司订的一般的酒店，哪怕标签上标着的是中餐，吃进嘴里都有浓浓的泰味。为了让中餐更适合泰国人的口味，大部分中餐是进行过泰化的。
小分量的主食和沙拉吃得差不多后，青酒开始用勺子吃那碗布哇罗伊。
五颜六色的布哇罗伊口感沙沙糯糯的，还混合着椰奶的甜香与拜德伊叶的清香，是青酒最喜欢的泰式甜品。整个人状态都放松下来，眼睛享受地微微眯起，像一只慵懒的猫。
“你吃的这碗甜品，叫什么？”见青酒喜欢，程炳书难得对这小小的甜品另眼相待。
“叫布哇罗伊，布哇在泰语里面是荷花，罗伊是漂浮，漂浮的荷花的意思。”除了好吃，这也是青酒喜欢布哇罗伊的另一个原因，名字好听。
“泰国人喜欢用色素。”程炳书看了饮料区的那些花花绿绿的泰式饮料一眼，道：“少吃点，吃多了不好。”
“没事，这些颜色不是人工色素染的。”聊到自己喜欢的东西，青酒话匣子有些打开了。
“橙色的是胡萝卜汁染的，绿色的拜德伊叶的汁水染的，紫色的紫薯泥和木薯粉糯米粉混在一起捏的，黄/色的这个是南瓜泥混木薯粉糯米粉做的，都是植物色素。”
每一粒布哇罗伊大小都近似小汤圆，圆溜溜糯叽叽，五颜六色的飘在乳白色的椰奶上，像一个个小花苞，碗底垫着的用来增加香味的拜德伊叶就是托着它们的大荷叶。
布哇罗伊的口感有点类似芋圆，但是没芋圆那么有嚼劲，而是更加沙绵软糯，因为里面有不少植物纤维。
秘书端着盘子回来时见到的就是两人相谈甚欢这一幕，他瑟缩了一下，感觉自己这时候回去估计会上领导的暗杀黑名单，想去旁边找个位置先坐着呢，却发现现在是用餐高峰期，到处位置人满为患。
可他也不能干站着等他们聊啊，一个下午的奔波下来，他早已饥肠辘辘，手上盘子里的食物能看不能吃也太折磨人了。
最后秘书咬了咬牙齿，硬着头皮端着盘子坐了回去，本来已经做好了被领导冷冷的眼刀千刀万剐的心理准备，结果程炳书并没有什么不快的表示。
不光没有什么表示，还对他微微点头示意，叫秘书心惊肉跳的，吃饭都吃得小心翼翼的，不过很快，他就沉浸在了合他口味的泰餐的海洋里。
鲜香的浓汤冬阴功，又酸又辣的颂当，放了不少罗勒叶的泰式小炒，都是他的菜。他吃得欢，逐渐忘了领导就坐在对面。
直到细微的椅子被拉开的“吱啦”声响起，他猛地抬头，发现对面领导已经起身了。
他正欲起身跟上，却见程炳书冲他摆摆手，道：“你们接着吃，我有点事去处理，有事的话LINE上面联系。”
“哦，哦，好的。”秘书抬到一半的屁/股又坐了回去，见程炳书背影消失，这才松了一口气。
领导的心思可真难猜，明明平时跟着大家一起瞎起哄也不觉得领导有多可怕，单独相处起来怎么就这么叫人紧张呢？
一定是他不小心闯进了不该闯的氛围磁场里，才会有那些背后冷飕飕的预感。
“叮咚。”他听到手机上的消息提示音，打开发现上头是领导发来的信息。
领导：“照顾好她，遇到什么麻烦给我发消息。”
秘书迅速回了个“Yes sir”的表情包。领导不在面前，他的状态就没那么紧绷了。
看着那个奇奇怪怪的表情包，只觉得自己下属真的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收起手机，程炳书全心全意忙自己的事。
青酒和秘书慢悠悠地吃着，程炳书不在，他们两个状态都要自在得多。秘书偶尔请教一下关于他正在吃的泰餐的知识，青酒知无不言。
这份祥和一直持续到秘书的手机铃声响起，秘书对青酒抱歉地笑了笑，接通了电话。
“嗯……嗯……好的……没关系……我会转达的，再见。”电话那头的人语速似乎相当快，秘书完全插不上话，只能被动应声。
挂掉电话后秘书一脸凝重，连着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没有得到回复。踌躇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拨通了电话，只是并没有人接通。
又拨了好几次，还是无人接通。秘书面有急色。
“怎么了？我能帮上忙吗？”青酒询问道。
“程董事负责的桦城总部那边的一个项目的核心技术被人泄露了，现在需要程董事来做一下溯源以及和其他董事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件事，挺急的。”
“他是不是回房间了？先去房间找一下吧？”青酒一边说着，一边也给程炳书发了消息，和秘书一样，没得到回复。
“青酒小姐，麻烦你在花园和餐厅这边找一下程董事，我去房间找。抱歉，拜托你了。”秘书病急乱投医道。
“没关系，你快去吧。”
青酒先去花园转了转，甚至翻出了野万公司官网上公示的程炳书的照片，打听是否有人见过他。确认程炳书没来过花园后，又回到餐厅。
“很抱歉打扰您了，能问一下您见过这个人吗？”青酒拦住一个补充食物的工作人员，用流利的泰语询问道。
“好帅！我记得他，他去后厨那边了！”显然，程炳书出色的容貌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好的，再次感谢您。”青酒一边道谢，一边觉得疑惑。方才程炳书不是说他有事去处理吗？怎么跑到别人酒店后厨去了？
她一边走一边问路，最后成功找到了后厨那边。
这家酒店是可视化后厨，隔着透明玻璃，青酒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光景。
现在不是酒店烹饪高峰期，程炳书和一位五官深邃的混血主厨站在一起，边说边比划着，看口型两人应该是在英语交流，可惜主厨的英文不太好，有时候需要比划着表达，带得程炳书也跟着一起比划。
他的休闲西装早已脱下挂在一旁，里面的衬衫挽到手肘处，手上戴着烹饪专用的手套，头发也被发套全部拢住，不露出一根。脸上有不小心粘上的木薯粉。
案板上，修长好看的手指正按照主厨的指导，按压着五颜六色的面团。
看着那熟悉的颜色还有放在一旁备用的椰奶与拜德伊叶，青酒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进去打扰，心情复杂地离开，给秘书打电话。
“喂，我找到了，他就在后厨这边，手机没在手边，你来找他吧。”难怪接不到电话和消息，手机估计在挂在墙上的西装里。
说完也没管秘书什么反应，她挂了电话，回到自己房间。
她帮对象冲了厕所，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换上清凉的墨绿色丝绸吊带裙睡衣，打开空调设置到24度，钻进被窝里，给季南星发了一条消息。
“星星，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还有点喜欢程炳书，怎么办？”
那边沉默良久，久到青酒以为她没看到消息。
终于，一条简短的消息回了过来：“尊重，祝福。”
青酒微微一笑，她几乎能想象，手机那边女生的娃娃脸都气成了圆鼓鼓的包子脸，大骂她不争气。
可是很多时候，真的心不由己。
但哪怕心不由己，她也会牢牢抓住它教训它，不让它像过去那般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卑微。
秘书按照青酒发的消息赶到后厨的时候，正好看到程炳书正在把搓得圆溜溜大小均匀的布哇罗伊下到椰奶中烹煮。烟雾缭绕热气腾腾，清俊的脸隐没在雾气后，自带仙气。
可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过去勤勉努力励精图治的上司，把放着手机的西装挂在了墙上，完美错过了他的消息，只为了跟着酒店后厨学做那个什么叫布哇罗伊的甜品。
色令智昏啊！秘书痛心疾首。
他用英文跟守在厨房外的工作人员交流后，工作人员打开了后厨大门，放秘书进去。
“程董事？”浓郁的椰奶香里，秘书试探着叫道。
“你怎么来了？”程炳书正拿着个白瓷碗，把布哇罗伊盛进碗里，头也不回道。
“野万那边出事了，等着您处理，刚刚给您发消息打电话了，可能后厨太吵听不到手机铃声。”秘书斟酌着用词，尽量委婉道。
程炳书闻言神色一凛，将手里的碗搁在操作台上，脱下烹饪手套，走到悬挂衣服的墙边，从西装里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消息。
秘书能感觉到自家领导看了消息后，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了，不再有方才看他做甜品时的轻松自如。
程炳书对主厨行了个合十礼，用英文道别后，端起那碗布哇罗伊快步走到秘书面前，塞到他手里，道：“你尝一下跟外面餐台上提供的口感有什么区别，我先回去解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领导走得很急，留下秘书风中凌乱，他还以为这碗布哇罗伊是做给那位青酒小姐吃的呢，怎么兜兜转转到了他嘴巴里。
开完视频会议以及处理好泄露的数据问题后，已经到了凌晨一点，程炳书身体格外疲惫，头脑却活跃又清醒，大量脑力脑洞后的后遗症。
泰国的温度着实高，他先前急着处理数据忘了打开空调，现在已经浑身是汗，衬衫湿漉漉地贴在脊背上，呈现半透明的颜色。
程炳书有些嫌弃地把衬衫脱了下来，扔进脏衣篓里，等明天客房服务把衣服拿出去洗吧。
男人裸/露出的上半身相当精干，肌肉虽算不上发达，却匀称紧致有力，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和人们固有认知里瘦弱纤细的程序员形象完全不一样。
洗完澡后，程炳书换上中袖的浴袍，半湿着发从浴室出来。
头脑实在活跃得过分，短时间内难以入睡，室内有些压抑，不如去阳台上透透气。
担心吵到隔壁房间的青酒，程炳书放轻了脚步，连推开落地窗都声音都尽量控制到最小。
夜晚的泰国不似白天那般热得嚣张霸气，温度低了不少，虽然依旧比有空调的室内高了好几度，空气却比室内清新得多。程炳书忍不住多吸了几口微热的空气，缓解高强度工作带来的不适与焦虑。
他站在扶手前，欣赏深夜里的花园。在提供夜间照明的小地灯的照射下，夜晚的花园显得阴森又诡异，树影的形态被拉长到扭曲，影影幢幢，随微风摇曳，颇有白天见不着的意趣。
聒噪的不同种类的虫鸣此起彼伏，这是在室内听不到的，毕竟落地窗是双层中间抽真空的，隔音效果极好。
程炳书看到阳台角落有收起来的折叠躺椅，突然来了兴致，想在阳台上睡一晚，毕竟阳台上空气清新温度适宜，有节奏感的虫鸣声也是助眠的利器。
于是执行力极强的工科男立刻拿到了角落的折叠躺椅，轻手轻脚地把它打开摆在自己这边房间的阳台上，然后躺上去闭目养神。
青酒从酣眠中清醒，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才凌晨一点多。都怪她今晚心事重重的，睡得太早，导致现在大半夜醒来难以接着入睡。
横竖睡不着，不如去阳台上透透气。青酒先给自己上上下下喷了足量的泰国驱蚊水，才敢晚上往外头去。
她是相当招蚊子的体质，泰国的热带蚊子，不光体型大，毒性还猛，一口咬下去贼大一个包，其他国家的驱蚊水效果都不如他们本地的好。随身携带泰国驱蚊水，已经成了青酒的血泪经验了。
小心翼翼地推开落地窗，避免它产生太大的声音惊扰了隔壁房间休息的人。他今晚处理那么多工作，应该挺累的。
程炳书正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就听到有细微的推门的声音在隔壁响起，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正对上一双震惊又茫然的狐狸眼。
“抱歉打扰了。”
“抱歉吓到你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没事，我就是出来透透气，里头太闷了。”程炳书轻描淡写道。
“没事，我就是没想到大晚上的你会躺在走廊上。”青酒心不在焉地说着，心思早已飘到刚才见到的画面上。
往日里成日西装革履，最低也是休闲西装的男人，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袖白浴袍，大喇喇地躺在躺椅上。
匀称的带有一层薄薄肌肉的小腿失去西裤的包裹，揭开了它的神秘面纱，V字型的浴袍领口里，露出少许结实的胸膛。
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微微凌乱，甚至还有一两缕调皮地搭在前额，不羁又性/感。
昏暗的灯光下，程炳书看着正前方的青酒，有些移不开眼。
墨绿色的丝绸吊带裙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乌黑顺滑的发搭在肩头，和雪白的肤色形成惊人的对比。蛾眉曼睩，明眸皓齿。
她的仪态极好，是经过精心培养才能有的出众仪态，哪怕倚着玻璃门，也亭亭玉立风姿绰约。
程炳书喉结微微动了动，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你怎么不睡觉，这么晚了还出来？”程炳书觉得自己可能开完会水喝少了，不然怎么会嗓子有点哑。
“我睡太早了，醒得也早，出来透透气……你呢？不怕蚊子咬吗？泰国的蚊子很毒的。”要不是蚊子碍于驱蚊水不敢靠近她，她光是听到那嗡嗡嗡的蚊子声都发怵。
“我体质特殊，蚊子从来不咬。”程炳书掀起浴袍一角，给她看自己一个疙瘩都没有的腿。
青酒的目光变得羡慕又嫉妒，道：“你接着休息吧，我回房不打扰你了。”
“不用，我本来就是睡不着才躺在这里的。既然你出来透气的，不如看会儿星星吧。”程炳书指了指天上，繁星点点。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