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心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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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追风时·心跳》/问潆
2022.2.14
盛夏尾声，浓烈炽阳悬于高空，风间闷热。
老院二楼最偏离走道的那个房间，“叮呤叮呤”的声音已经响了很久，吵得楼下的大狗午睡的都开始亮嗓狂吠。
而房间主人，季向蕊正美梦着，迷迷糊糊就被这烦人的电话铃声吵醒，她从小到大最严重的就是起床气，这会儿翻了个身，烦躁间猛地起身，手揉着乱糟糟的头发，顺手接起电话。
“喂。”
“喂，季向蕊，你是不是还没起床？”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该不会又忘了吧？时鉴自己忙表彰发言，还给你买好吃的了，你赶紧的，快来，听见没——”
一连串都不带停顿的女声，季向蕊头都被炸疼了。
她痛苦地趴回床上，仍然昏昏欲睡，闭眼没两秒，就习惯性说：“哦，好，好......”
惺忪间，手一松，电话就顺着线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季向蕊翻了个身，午后困意袭来，她抓了抓脸颊，又抱着床上那个比人都高的熊仔睡了过去。
“喂？季向蕊？你是不是又睡了？”那头就知道这祖宗关键时候会断线。
今天可是时、季两家都看重的表彰大会，这种重要日子季向蕊居然还敢睡懒觉迟到？就算是季向蕊亲妈，对外再温婉端庄的连沁女士这次也忍无可忍了，静默三秒，风雨欲来，连沁女士拿出比平时都要响亮的嗓音，一声大吼：“季向蕊！给我滚起来！”
“我靠！吓死我了！”季向蕊向来对这五个字敏感，又没睡熟，连女士一喊，她就吓得从床上鲤鱼打挺起来了。
整个人头晕目眩的，眼见着电话还随着电话线在桌边荡来荡去。
她认命地爬起来，接起电话清醒说一句：“妈，您能不能别再这么吓人啊......”
“我吓人？”连女士冷冰冰的嗓音，“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季向蕊瞥了眼墙，“不就下午一点？”
“不就？”连女士在外，不好发火，只压声严肃道，“表彰大会两点开始，你最好四十分钟地铁赶过来，东区一排，赶紧的。”
季向蕊打了个哈欠，也没睡意了，“行吧。”
随即挂断电话，季向蕊换衣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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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季向蕊一路冲到地铁站，赶上了地铁，一点五十，她顺利赶到现场。
东区，全是溪安军区的领导，而季向蕊爷爷季老是老将军，季父季松远又是少将在列，季向蕊从小在大院长大，对这些在座的叔伯自然熟。
一个一个打完招呼，季向蕊就撞上连女士不悦的目光，她讪讪接受到闺蜜林钦吟朝她挥手示意的动作，赶紧弯着身过去。
林钦吟手里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零食。
季向蕊一坐下，林钦吟就朝她塞去，季向蕊反应不过来，零食就塞了满怀，她一头雾水，压声：“这什么？”
“还能是什么？”林钦吟凑近，笑眯眯地小声八卦，“你娃娃亲对象给你买的呀。”
“......”季向蕊神经绷了绷，又给她怼回去，“我不吃。”
“所以......”林钦吟纳闷看一眼零食，又看一眼她，得出结论，“你俩这是吵架还没和好？”
季向蕊不爽重重嗤一声：“我和他有什么好吵的？”
“......”林钦吟明人不说暗话，“不就租房的事情？”
季向蕊一噎。
“马上开学，你宿舍都退了，”林钦吟说，“要是不和他解决一下合租的问题，到时候喝西北风的是你怎么办？”
“......”不得不说，林钦吟气她有一套的。
季向蕊本就饿的没力气，这下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正好，这次针对军校野地训练的结果出来了，海军向培养一块的时鉴就是这次各项测试领先排名的第一，而空军向第一的成绩，很遗憾并没打破，还停留在季向蕊亲哥季淮泽毕业前的记录，不过也列出了要表彰的第一。
眼见一行人上台，而最为先那男人就是昨晚还和她大吵一架被她赶出门的娃娃亲选手，时鉴，身穿作训服，挺拔的身型，肩宽腰窄的净澈，眉目凛冽，棱角锐利，主从精英培训的结果，是他还没毕业，气场就倨傲压迫。
这会儿，这男人端正姿态站在台上，若无其事扫过一圈观众席，恰逢季向蕊坐那位置太显眼，就像活生生送上门的靶子。
时鉴目光瞄准，微定，他盯着她，漆黑的眼毫无波澜，却在三秒之间，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角。
略一看，就是嘲讽。
季向蕊还能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来，还原一下昨晚吵架画面——
那时的季向蕊怒火中烧，被时鉴两句激将法就搞得差点儿指着他鼻子骂：“你说什么？呵？我租一百平的房子，按照我签的保证书条例，就非得分你五十平？时鉴，你训练也把脑子练坏了是吧，我和我家老爷子签的保证书，我就是金库掏空！条例关你几毛钱的事？！”
一阵暴发，只换来时鉴颇为淡定，甚至居高临下的哂笑。
他微挑一下眉，垂眸睨她，“条例你背了？”
“当然！”季向蕊吵架，气势绝不能输，“怎么？”
她也学他的样子，敛眸挑一下眉，挑衅丝毫不输，“你是不是怕我掀你底牌，还打算现在和我好好相处？”
季向蕊就笑他成天想的天方夜谭，“我告诉你，时鉴，晚了，你别说娃娃亲现在不成真，就是有本事成真，我也给你一把火烧了。”
如此信誓旦旦，连夜风都不敢嚣张了。
时鉴却盯她几秒，忽地就笑了，笑里泛冷，没入痞劲：“一把火烧了？”
季向蕊眼也不眨的硬气。
“你怎么就确定你抓到我底牌的把柄了？”时鉴慢悠悠地淡嗤，瞳深，漆黑到笑都融不进去，他压着低嗓靠近，热息蛊人，“有本事，举个例子看看？”
季向蕊一把给他推开，“举例？”
可以，她来兴致了，掰着手指给他数数，“不往远了说，就上周，军校礼堂区，你不是还被人小姑娘堵了？人小姑娘怎么说的，多久都等你，厉害啊，一口一个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时鉴在拍偶像剧呢。”
时鉴面无表情盯着她，不过，这次眼底倒添了八风不动的冷淡和定力。
季向蕊信心十足地双手交叉胸前，微笑：“所以很简单，就你那花边事情数不胜数，我也给你留点面子，别爷爷同意你和我合租，你就随心所欲过来，要是伤了谁，添上笔情债，可不划算了，你说是吧。”
季向蕊越得逞的笑眯眯，那瞳孔里透露的光泽就冷漠乖张，丝毫不好亲近，完全是难搞第一人。
但这早不是时鉴碰壁的难点。
他双手插兜，这次随心往后一靠，背脊撞在墙上，简直毫无预兆，他就气定神闲地笑了起来，低沉的嗓音伴在喧嚣蝉鸣里，格外浸透人心。
连季向蕊都琢磨不透他到底想怎样了。
就在她最后准备蓄一把大招对付他时，时鉴突然扬了眉眼，玩世不恭地低头凑近在她面前，神色寡淡，瞳色越漆深，嗓音越含笑。
季向蕊右眼皮一跳。
就听这人漫不经意笑里的戏弄：“可怎么办呢？”
季向蕊：“？”
时鉴微扬下巴，痞笑底下就是明目张胆的混蛋劲儿，他掏出兜里的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
“你说的底牌，根本就不是我的底牌。”时鉴说，“想告状，随时奉陪，只是——”
“呲啦”一声，打火机火石擦燃关口，蹙燃火苗，一丝一缕摇曳，照亮两人瞳孔里各自的淡漠和慌乱。
季向蕊心跳快了一瞬，又被她强制压下。
这幽深的夜，仅剩时鉴倒背如流的话：“保证书条例倒数第二条，想租房，可以，时鉴陪同。”
又清脆一声，火光骤灭。
时鉴盯着她，这下还真有生出几分讨饶的意味，他起身，弯腰朝她散漫笑了下，用气音低问：“小晨曦，这把火，教教我，能怎么烧？”
“......”晨曦是季向蕊小名，不过叫的人，鲜少，除了林钦吟和长辈间偶尔的，就是这......这狗东西经常的！
导致季向蕊昨晚骂时鉴一路骂到凌晨两点，憔悴地失眠了。
然后就一觉睡到了下午，现在又被连女士冷眼盯上了。
唉，生活不利，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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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一番回忆，季向蕊是蛮气的，但终究抵不过肚子饿，她一路赶来本就够喘，现在表彰中途，她还不能随便乱走动。
人累，是不能不开心和发脾气的，季向蕊的人生宗旨，所以被挑衅的这包火气，就当她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了吧。
季向蕊一直熬到表彰结束，跟着大部队往外走。
本想和林钦吟一起去食堂里吃点现场的点心，没想刚过训练场，人就被叫住了。
一声激动——
“是晨曦诶！晨曦宝贝！”
是时鉴妈妈程芸。
季向蕊前一秒还在碎碎念一会儿铁定要汤面里加个红烧大鸡腿，刷季淮泽的卡，给他刷个五十块大餐，后一秒听见程芸的喊声，赶紧背脊一挺，从小养成的营业微笑，利落转身。
“程阿姨，好久不见。”
季向蕊是想不通程芸这么温柔的妈妈怎么就教出个这么呛人的儿子，不过呢，儿子归儿子，长辈归长辈，季向蕊还是很懂礼貌的。
她笑着迎上去，看到时父时牧也是先打招呼：“时叔叔。”
时牧和程芸可是一级喜爱季向蕊，是连季松远和连沁都震惊的喜爱。用时家父母私下的话来说，这可不就是未来儿媳妇吗？是，那就宠着。
季松远原先还想和兄弟客气客气，没想时牧直接把这种客气看成了你来我往，这不，季松远刚送去庆祝的礼品，时牧这就把季向蕊和拿着鲜花和奖状出来的时鉴怼到了一起。
两人一高一低，站在夏日烈阳下，时鉴一米八五的身高比一米六五的季向蕊高了这么多，正好遮挡住了刺人炙烫的阳光。
就连斜射而下的影子，季向蕊的也被时鉴的全权压住。
热风一吹，她鼻息间尽是他身上冷冽清爽的薄荷味，淡淡的，还挺好闻。
相机捕捉下，就见季向蕊吸了一下鼻子，两秒后，又吸一下鼻子，脑袋不自觉朝着时鉴在的方向凑了凑，隐隐加深点点呼吸。
却碰上对面长辈喊话：“两人！靠近点啊！吵架还是怎么？！配合点儿拍个照！”
倏然间，时鉴伸手就空搂在季向蕊肩侧，手臂一撞，就把她撞进自己怀里。
他偏头，她发丝随风拂过他面颊，他勾唇，掌心错角视线悬于半空，他和她极低耳语：“是不是觉得味道很好闻？”
“什么？”“咔嚓”一声，第一张两人对视的照片出炉。
季向蕊皱眉看他，鼻尖浅浅因着滚烫的热意而洇出汗意，时鉴的热息缭绕她眼眶，烧出一片迷雾。
季向蕊心跳难自控地骤停之后，就因两人咫尺逼近的距离而加快肆乱起来。
时鉴目睹她心虚，笑：“不好闻，刚刚还这么认真闻？”
“我什么时候——”季向蕊慢一拍反应到自己刚才毁形象的举动，整张脸瞬间涨红。
关键对面的长辈们还以为他俩是拍照也相谈甚欢，满意地一张又一张，毫不知停。
季向蕊最受不了激将法，想走，却被他控住方向。
她忍了忍，终于气急败坏低吼：“我没有！你少污蔑人！”
“是吗？”时鉴笑了笑，很有原则地又靠近她点儿，微重呼吸，在她发梢间停留两秒，而后，学着她刚刚的样子骤停热息，和她大眼瞪小眼的。
“那这么闻的——”
他坏笑，“是哪只可爱小狗呢？”
“......”
季向蕊顿时炸了，抓起他手里的花就往他脸上砸，“时鉴！！！”
我宰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心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