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救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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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知道荀秋此时大概正身处飞船上，他所在的地方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一条走廊。除了他之前离开的那个喷水的房间，其他门都被紧紧焊死了，走廊窗户——舷窗的位置也焊着严实的钢板。从布局上看，非常具有迷惑性。
“这里真的很熟悉，我一定去过什么类似的地方。但我想不起来。而且这里完全没有找到出口。”荀秋在走廊里走来走去，有些焦躁地说。他擦了一把额头，拭去的不知是汗迹还是水迹。
2号欲言又止。她紧张地看了一眼视频中那个正在倒计时的炸弹，又惦记着需要尽量拖时间。斟酌后出声委婉地暗示道：“荀秋先生，你平时出入的这种风格的地点很少吧？会不会是某些公共场所？”
这句话好像说了什么，但好像什么也没说。
话音刚落，荀秋猛地一击掌，声音上扬，说：“我知道了！是飞船！公司的航天救援飞船。”
他的神情迅速凝重起来，环视四周，询问道：“请问你们那边能查到我的通讯地址吗？我现在难道是在太空？但我感觉很平稳，也许它现在是静止状态。”
2号目瞪口呆地看着飞速得出疑似正确答案的荀秋，又扭过头来看向其他人，无助地张张嘴，用口型说：“抱歉？”
余舟按下惊讶，朝她笑笑，做了个安抚的动作。
她重新看向视频里的荀秋，略带审视地眯起眼，声音温和地和他说：“荀秋先生，我们正在追查你的方位，还需要一点时间。现在需要先解决那个炸弹的问题。如果你确定自己现在在飞船里，那你对如何关闭那个炸弹有什么头绪吗？”
荀秋自言自语般说：“我想想，让我想想……紧急逃生通道！”他抬起头，急急地说，“为了避免意外情况，飞船的每条走廊都设有一条隐蔽的紧急逃生通道，直通救生舱，平时处于关闭状态。当检测到走廊内人员身体出现异常状况时会自动开启，还设置了隐藏的手动开关。”
他开始动作迅速，目标明确地在墙壁上敲击，几次过后确定了位置，用力按下后，墙面弹开一块，露出了一个暗格来。
荀秋看向暗格里，愣住了。
在航天器这边看不清里面的内容。聂扬问：“你看到了什么？”
“里面的开关被人拆掉了……”他从暗格里小心地拿出了一个装着浑浊的不明液体的小瓶子，露出疑惑中带着不安的表情，“开关的位置放着这个，这是什么？”
一阵刺耳怪诞的铃声响起。原本欢乐轻快的旋律被扭曲成了断断续续、嘶哑沉闷的调子，让听到的人直感觉胸口憋闷。
这铃声响了足足半分钟才停止，古怪的声音出现时，语气也带着一种扭曲的欢乐：“亲爱的弟弟，你发现我给你留下的礼物了？喝下它，感应到你的状态，逃生之门就会向你打开。
“你一定很想知道这是什么吧？放心，你不会立刻死掉的，它是一种慢性毒药。最开始，你会口舌麻木，说不出话，随后，会逐渐失去视力和听力，看不见也听不到，再往后，你的身体会渐渐麻痹，如果一直没能得到救助，就会毫无知觉地死亡。
“整个过程会持续大约八个小时。如果你的员工能及时找到你，尽快地把你塞进医疗舱，你会得救的，万一时间拖得有些久，也许会有一点小小的后遗症，但至少，你可以从六分钟后的大爆炸中活下来。
“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犹豫了，快点决定吧，亲爱的弟弟。你即将看到我给你准备的最终惊喜了。”
荀秋的手一抖。他的视线在那个炸弹和手里的小瓶子上来回移动，最终抬起头，声音发紧地问：“我、我该怎么办？”
他在问视频这头的闯关者们。
1号抿着嘴，一言不发。
余舟注意到5号睁开眼睛“看”了视频里的荀秋一眼，又合上了眼，没有表态。
2号带着担忧的表情看着视频，但她明显拿不定主意，也没有说话。
聂扬双手环胸，从视频中收回目光，和余舟交换了一个眼色，保持着沉默。
余舟的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椅子扶手，专注地观察着荀秋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她忽然问：“3号，你觉得呢？”
3号从几个人的沉默中察觉了一丝异样，但定时炸弹的倒计时在一秒一秒地走过，近在咫尺的危机让他没有多少时间犹豫，他和荀秋说：“兄弟，我们会尽快找到您，放心吧。”
他狡猾地避免了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又给荀秋定下了心。
荀秋泄愤般地敲了一下墙，说：“我明白了。”
他看了一眼还剩下三分钟的定时炸弹，深吸一口气，打开瓶盖，闭上眼一口喝干了里面的液体。
唔，其实他可以分几次少量喝下，试试看什么程度的身体不适能打开逃生门，不需要一口气都喝完的。每个人的体质不同，绑匪的药物剂量未必有那么精准，可能存在一定的剩余量。余舟微妙地想。
由于感受到的某种违和感，她没有出声提醒。
航天器很快就能到达荀秋所在的飞船，并及时提供救助。那瓶毒药荀秋多喝一点少喝一点，问题不大。
荀秋喝下液体的瞬间，瓶子从他手中掉落。他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咙，踉踉跄跄地后退两步，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走廊里闪烁起红色的灯光，伴随着急促的警报音，不远处的一道暗门打开了，显露出后面狭小的通道。
荀秋勉力支撑着身体站直，脚步有些不稳地跑进了暗门后的通道里。身影从视频中消失了。
[纪苻，解除对定时炸弹的控制。]
暗门重新合上，炸弹上的倒计时走到终点的前一秒，余舟按下了通话静音。
静默的轰然巨响中，视频画面一黑。
几秒后，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断开通讯，而是亮起了另一处的画面。
余舟将通话音量重新打开。
新出现的画面是一个狭小的胶囊形救生舱内部。荀秋很快出现在了画面中。他跌跌撞撞地将身体撞进救生舱的座椅里，长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额头上满是汗珠。
骤然出现的古怪声音让他身体一弹，受惊地睁开了眼。
“亲爱的弟弟，欢迎来到我给你准备的最终惊喜。现在，这艘飞船即将启动，开往离星球最近的一颗卫星，但是有一个不幸的消息——它的能源不太够用，在接近卫星的时候可能会‘恰好’能源耗尽，然后被卫星的引力吸引而坠毁。幸运的是，你现在正身处救生舱中，随时可以将救生舱弹射出去，逃离这艘飞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艘救生舱的能源只够你在太空中生存半个小时。怎么办啊？你现在有些听不清我说话了吧？听好了！”
它忽然放大了声音。
余舟将音量调低了些。
“选择吧！如果你太早逃离，救援延误，你会死。如果你太晚逃离，靠近了卫星，会坠亡。但你即将看不到也听不到，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飞船什么时候会靠近卫星。在一无所知中，把你的生死交给未知的命运吧。再见了，亲爱的弟弟！”
狂笑声中，视频被挂断了。
它也许不会再响起。
“最后的信息显示，目标飞船开始移动了。难怪它会停留在卫星附近。我们还有大约五分钟就能赶到，只怕来不及，对面距离卫星也很近。”聂扬说。
“荀秋喝下毒药前，我用摩斯密码告诉了他我们在附近。他会及时弹射出救生舱的。”余舟说。
“希望如此。我们得趁现在商量一个问题了。”聂扬转向其他人，沉声说，“如果救到了荀秋，我们要不要杀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救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