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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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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劫雷鞭甩出的雷球朝着前方砸去,眼前的三人躲避不及被雷球击倒,带着满身电光被撞飞了出去。
叶思谦一鞭甩在地上,指着在地面上哀嚎的三人:“都给我起来,修炼了这么久,连我三鞭都抗不住,出去别说是我天元宗的弟子,丢人!”
三个弟子挣扎着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届是欲哭无泪的模样。
也不知道叶思谦这段时间发什么疯,每天天不亮就跑到演武场,逮着其他弟子美其名曰切磋切磋,那架势根本就是来揍人的。
且不说这些外门弟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哪怕是真有实力,谁敢对着这位天元宗捧在手心的大少爷真的动手啊,偏偏演武教习觉得这是磋磨弟子的好机会,根本不拦着叶思谦,反而积极的安排人供他撒气。
这是其一,其二,自从这一个月前这小祖宗差点出事后,宗主提心吊胆的给他全身塞了很多东西,把他从头发丝武装到了脚指头,这身上哪一件配饰不是高阶的防护法宝。这一座金光灿灿的法宝宝架,他们根本打不动啊,呜呜……
“思谦,莫要欺负人。”远处传来和风如煦的声音,沈正真带着郁启从远处走过来。
“二师兄,你怎么来了。”他爹在他出生前收了二个弟子,大师兄池飞沉和二师兄沈正真,一人稳重谦厚,一人温煦有礼,叶思谦小时候是被他两带大的,在他眼里,两位师兄和亲兄长没什么区别。
后面那句话是冲着郁启来的,郁启不乐意了:“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说你这又犯什么狗脾气,心里有火也别拿门下弟子撒气啊。”说完像在自家里一样,挥着手让那三个弟子赶紧离开。
郁启的爹和叶思谦的爹是生死之交,两家来往甚密,他这么做也不显突兀,那三个弟子见有人解救,忙感恩戴德的彼此搀扶着跑了。
叶思谦撇了一眼也不拦着,走到一旁的石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咕嘟的一口喝干了。
“思谦,最近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一个月前,泰岳派寿宴上叶思谦追拿盗贼,和蔺苍失踪了一夜,回来后就总是心不在焉,这段时间更是莫名窝火,一生气就来练武场来折腾其他弟子,搞得宗门上下最近看到这小祖宗都哭着跑了。
叶思谦攥紧杯子,半晌把杯子重重的放在石桌上,脸上已恢复如常,微笑着道:“师兄,我没事。”
沈正真是看着他长大的,怎能瞒得过他的眼睛,但叶思谦不想说,他也不好逼迫于他,只在叶思谦肩头握了一下:“什么时候想说了,二师兄随时倒履相迎,你们聊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叶思谦目送着沈正真离开,劫雷一甩,带着噼啪的电光朝着郁启就甩了过去。
“啊啊,叶思谦你这个混蛋!你干嘛打我!”郁启哇哇叫得夸张,手中玉笛轻点,卸了劫雷的力道,让鞭子转向一旁打到地上,叶思谦目光一凛,追着郁启就缠斗了过来。
“大少爷,你够了啊!在打下去我动真格的了!”郁启一把抓住劫雷的末端说道。
叶思谦把心里的火发泄了出来,喘着气把劫雷收了起来,从仆从收里接过湿毛巾,扔了一块给郁启,自己自顾自的整理。
叶思谦穿着练功服,宽肩窄腰大长腿一览无遗,天鹅颈般的脖子上,肌肤白皙剔透得能泛光,郁启微微眯起眼,上前抓住叶思谦衣领揭开,看到他左边锁骨尖端处出现了一个红点。
郁启用拇指揣摩着那颗红点,发现抹不掉:“这是什么?以前可是没有的。”
叶思谦打掉郁启的手,化出一面水镜,发现确实有这么个红点,不注意看还以为是长了颗痣。
在今天之前确实是没有的?
那日回到泰岳派,叶思谦把盒子交给宋德说明情况,宋德便让人去查了,库房里的各门派送来的礼物都没有少,礼单上也没有这个盒子,如果这盒子真的是寿礼当天送来的,只有一个可能,是宋德的师尊东阳道尊送的。
东阳道尊已修炼大乘,差一步就飞升成仙,多年前云游四海去寻找契机,早已不问世事,这次徒弟的寿辰,道尊让人送来了两个大木箱,盒子应该就是两箱礼物里的。
这位道尊非常随性,送给弟子的礼物又不需要回礼,所以没有名册目录,就是宋德也只有开箱查看才知道师尊给自己送了什么。
所以那盒子里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还是本来就是盒子,怕只有东阳道尊一个人知晓了。
叶思谦这段时间如此烦躁,是因为他大概知道盒子里的东西去哪了。
那稀里糊涂的一夜过后,叶思谦回家后闭门不出,除了他爹担心过度,二是想要把那夜的事情忘掉,
他出生那年修真界出了个大魔头,嗜杀成性屠人满门,叶海身为天元宗宗主当以身作则,带领门下弟子和其他正道修士一同前往抓捕魔头,他娘方谦语本是头胎怀相不好,听到叶海被魔头重伤后惊吓过度,最后是以命换命的方式把叶思谦生了下来,等叶海回来的时候,爱人只给他留下一个襁褓中的孩子。
叶海知道自己辜负了发妻,给他起名思谦,把对方谦语的愧疚和爱意都倾注在他的身上,他掉根头发都能让他爹念叨很久,更别说他失踪一夜,他爹差点没把整个大陆给掀了。
回来后更是他加了三重守备,又塞了不少东西在他身上,更勒令他这段时间不准外出,以免那贼人逃走后心怀怨气,来找他算账。
叶思谦借此修心,迫使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等时光把一切淡化。
蔺苍当时发着高烧虚弱之际,还被他百般折腾,他始终忘不掉对方半途醒来时,那不可置信的模样。
……
“想什么呢?我好不容易从我爹的魔爪下逃出来给你报消息,你就丢着我自己发呆?”郁启拿着手中酒盅与叶思谦碰杯,玉石的撞击声让叶思谦回过神来。
“你刚才说了什么?”
郁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你上次追回来的那个盒子,宋前辈联系上了东阳道尊,道尊说那是他在东海海底找到的一枚珠子,觉得其内含灵韵就送来了,那珠子是什么有什么功效,道尊自己也不知道。”
“东海?那不是妖族的地域吗?”千年前妖族和人族签订休战协议,退居海外,以东海为界,两者互不相犯。
“以道尊的修为,他想去什么地方去不了?”郁启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他们现在坐在梨花树上,这棵树是天元宗开山老祖种下的,如今参耸入云遮天蔽日的,覆盖了天元宗大半个山头,是天元宗的标志之一。
叶思谦小时候被他爹看管得很严,每次无聊了就爬到这里,坐在树梢上俯瞰山脚下的人间集市,借此解闷。
叶思谦喝了口酒,捻着一片花白在指尖细细揣摩,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尊现在游历到了何处?”
“听宋前辈的意思,道尊现在大概在魔鬼域一带。”郁启说完反应过来,坐起身望过来:“你问这个干嘛?你可别胡来啊,那贼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呢,你爹他们根据现场残留的气息推断,对方至少也在元婴以上,你和蔺苍能从他手里活下来,那是对方轻敌了。”叶思谦是个不肯吃亏的,别狗脾气上来了私自去找那贼人拼命,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听到那个名字,叶思谦呼吸一窒,扭过头去:“我能有什么想法?我爹现在都恨不得要把我挂裤腰子上看着了,我出个门都要三申四请的,你要不是我爹看着长大的,我们怕是想见上一面都难。”
叶海对叶思谦宝贝过度,在整个修真界都是有名的,对此郁启不做评论,转了个话题道:“说起蔺苍,这小子这些年修为暴涨,当时伤成了那样,修养一个月后又活蹦乱跳的,我来的时候好像看到剑仙带着他也一同来了天元宗。”
郁启感慨着,蔺苍被抬回来的时候,跟个会喘气的死人没什么区别,他们都差点惋惜天才陨落,想来剑仙为了救他下了血本,他自身修为又不差,这才捡回了条命。
“他来干什么?!”叶思谦猛得坐起来,发现自己反应过激了,面对郁启打量的目光,整了整神色,解释道:“剑仙他老人家十年前就隐退了,这次突然入世是为什么?”
“还不都是为了你!”
“我?”
“是啊,十年前剑仙带着蔺苍归隐寒孤山,细心打磨蔺苍的天赋,蔺苍自年前重新入世,在名剑大会上一举夺魁,声名浩世不落败绩,俨然我辈当中的佼佼者,这么一位天才险些陨落贼人手中,若不是你出手相,蔺苍怕是没命活着回来。”
叶思谦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这说反了吧。”蔺苍如果不是来给他帮忙,根本不用躺这浑水,也不会因此受伤还……
郁启耸了耸肩,嘻笑道:“剑仙修的是杀戮道,以杀止杀,蔺苍得他一脉相承,他们手中的剑就是他们的道,誓要荡平世间一切不平事,蔺苍出手不是帮你,而是他的道心所向。”
“剑修的脑子里是不是都是剑疙瘩?”整天装着些愿为世人舍身成仁的慷慨大义?
“这我哪知道啊。”郁启双手交叠枕着手臂躺在身后的树干上,透过斑驳的光影看着天空:“蔺苍以前不是喜欢跟在你屁股后面,整天思谦哥哥长思谦哥哥短的嘛,搞得我都嫉妒你从哪拐来这么乖巧漂亮的一小孩,如今长大了,成了个油盐不进波澜不惊的石头,哎,话说你们当初关系不是挺好的嘛?怎么现在见面都跟死对头似的。”
那段时间郁启跟着他爹出远门了,回来就看到叶思谦后面跟着个小尾巴,打听才知道那是剑仙几年前捡回来的孤儿,稍长大些剑仙带着他出来走动,让世人知道这是传承他衣钵的唯一弟子。
小时候的蔺苍漂亮得像个瓷娃娃,整天端着脸装老沉,但在叶思谦面前像只乖巧的小鹿,任凭叶思谦怎么逗弄,他也是笑意盈盈的跟在叶思谦身后,满脸憧憬的叫着思谦哥哥,仿佛叶思谦就是除了剑仙以外他的全世界。
直到十年前,世人都以为是剑仙要领悟剑意而选择暂时归隐,郁启却知道是蔺苍提出来要闭关,为此剑仙才把他带回寒孤山,悉心指导。
“我哪知道。”叶思谦把手里的花瓣扬了出去,蔺苍这次归来处处和他争锋相对,每次见面就是一副死人脸,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正想着,叶思谦突然细哼一声,额上冷汗遍布。
郁启看见他的神色不对靠了过来:“你怎么了?”
叶思谦冲他摇摇头,捂着肚子给肚子里的东西灌输法力。
他这段时间如此烦躁,就是约十天前感觉肚子里有个东西,像是活的,却没有脉象,这东西大概就是东阳道尊送来的那颗珠子,不知道怎么跑到他身体里,每天到了夜里就闹腾得他睡不着觉。
现在却是白天!怎么又来了!
叶思谦眉头紧锁,冷汗从两鬓滚落下来,以往他给那东西灌注法力后它就能安静下来,这次怎么也安抚不了,这东西似乎很兴奋,在他肚子里撞来撞去,像是要把他的皮肉撕开从里面出来。
“叶思谦!你怎么了?”郁启看叶思谦的面色越来越苍白,掐着他的手腕查探他的脉象。
叶思谦慌忙的把郁启的手打开,余光撇到一个人影正朝着这边走来,他心里一惊,仓皇得转身就逃。
肚子猛然抽痛,叶思谦两眼发黑的从树干上摔落了下来。
午后的阳光正好,漫天的梨花洋洋洒洒,像落雪缤纷。
叶思谦抬起头,那人的面容背着光看不真切,他撞进一汪宛如星河般崔璨的双眸,大地无垠,对方的眼里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