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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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他人剧本里的木偶，永远只能是一个提线耦，线断了，木偶也失去存在的意义。
从黑暗中挣扎着苏醒，秋元空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疲倦，企图再一次将她拖入黑暗。她费力地撑起身体，毫不去理会那因为用力过猛而再度撕裂的伤口，任由鲜血将白色的绷带浸染。
她留在了港口黑手党，留在了尾崎红叶身边，以一个普通成员的身份。
尾崎红叶的直系下属是一个叫作泉镜花的小女孩，听说很可爱，异能力是与尾崎红叶极为相似的“夜叉白雪”。
她就是多余的那个，因为太宰治的意愿，也因为个人的私心，而插足了这对师徒。
私元空眼神空洞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像是发了疯似地从枕头下摸出太宰治还给她的蝴/蝶/刀，向自己的眼睛刺去。
蝴/蝶/刀脱手，远远地落在了窗户边，左眼眼睑下的皮肤被锋利的刀尖划出一道血痕。
秋元空茫然地看向门口，发散的思绪在站在站在门口的红色和服女孩清冷的目光中回笼。
“我……你是？”
“泉镜花。“女孩放下方才扔刀的手，走到窗血拾起了两柄精致的短刀，其中一柄收入袖中，另一柄则交给了刚刚走进房间的尾崎红叶。
“刚刚发生了什么,镜花”
“她想自残。”
自残？
秋元空眨了眨眼、嘴角轻轻扯出一个细微的弧度。
的确是她会做的事，她双臂上的伤疤就是最好的证明。
“尾崎大人。”
秋元空垂下头，凌乱的黑发遮住了她嘴角的弧度，也遮住了她眼中的空寂。在尾崎红叶靠近她的同时，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将所有情绪掩埋。
“伤口又裂开了，妾身着人来给你换药。”
出乎秋元空的意料，尾崎红叶并没有询她“自残”的事，而是抚上了她裂开的伤口，吩咐泉镜花去找医生来。
“您不问我吗”
“关于刚刚镜花说的？”尾崎红叶将蝴/蝶/刀折好，重新放回秋元空枕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太宰那孩子以前也是这样的，时不时就去自杀一次，在当上首领以后就再没这样做过了。”
太宰先生？
秋元空眼神一动，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身处首领高位，身边有一个强大的异能力者保护，手下还有数量可观的强大下属，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自杀？
“太宰那孩子，一直都很孤独啊。”
尾崎红叶没有再多说什么，嘱咐了前来的医生几句便领着泉镜花离开了。直到红色和服的衣角都消失在眼前，秋元空才收回了目光。
她想去找太宰治。
耳是医生絮絮叨叨的医嘱，秋元空只是含含糊糊的应着，心思却已经飘去了那个昏暗的房间。
她名义上被移交给了尾崎红叶不错，但她同时也怀疑着，她是否仍有前往首领办公室的权限。
毕竟从太宰治的态度来看，她似乎还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存在，为了让她留下不惜搬出了已经有了直系下属的尾崎红叶就是个例子。
“藤野医生，”秋元空闭了闭眼，打断了在一旁念叨的藤野医生，“太宰先生那边……我可以去吗？”
“首领下过命令，秋元小姐想去找他，不必得到他人首肯。”
果然没错。
秋元空并不明白太宰治想要做什么，如果是看中了她的战斗力还好说，这只会是简单的互利关系，但他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对她能力的兴趣。
先是告知他其他黑手党成员都无权知道的首领的个人信息，再是将她调到尾崎红叶手下，还派了目前港/黑医术最好的藤野医生来为她服务，这并不像是利用，反而像是要将她圈养在港口黑手党内。
“我知道了，多谢藤野医生。”
秋元空打发了藤野离开，然后拎起枕边的蝴/蝶/刀转了起来，完全将方才含含糊糊听到的医嘱扔在了脑后。
太宰治的意图猜不到，但能感觉到他并没有恶意，也就暂时不需要去管。当然，有恶意更好，最好是能了结她的生命。
这里没有秋元霜叶，也没有所谓平行时空的“秋元空”，这个世界完全抹去了她们两姐妹的存在。
在秋元空的情报网中，也并没有出现过“神代浅仓”和“森茉莉”的身影，她恐怕连赎罪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秋元空手指一拨，将刀片拨回了刀身的凹槽中，逼着自己定了定神。
想知道太宰治的意图，去问他本人当然最为直接。
既然他也有过自/杀的经历，那么是不是说明，他对于自己的生命并没有那么在意？
那是不是说明，她可以毫无顾忌的靠近他，甚至亲近他？
秋元空不敢想。
身体的反应总是比大脑诚实，等秋元空彻底理顺了脑子里混乱的思绪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首领办公室的门口了。
又是这样，大脑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权，毫无意识的就去做了想做的事。
秋元空咬着下唇，使劲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的更久一些。半晌，她才抬起手来敲了敲门。
“……太宰先生，我是秋元空。”
“进来。”
太宰治的声音很冷清，仿佛之前那份温柔缱绻的是另一个人的东西。
秋元空没有多做停留，平静的推门走了进去。
无论是冷漠无情还是温柔缱绻，都是太宰治，都是把她带回来的人，对秋元空而言并没什么差别。
“找我有什么事吗，空小姐？”
太宰治搁了笔，冲秋元空露出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笑容，他在等待着秋元空的下文。
他早就料到她会来！
心思被猜了个透的秋元空眼眸一暗，却是又上前走了几步。
她是来干什么的？来问他有什么目的？这又有什么可问的呢？这件事真的这么重要吗？或者问他为什么自杀？她又有什么立场来问这个问题呢？
“空小姐？”
“太宰先生，”秋元空终于开了口，她紧紧地盯着太宰治，声线染上些许紧张，“我可以留在你这里吗？”
这个太宰治可真没想到。
这个问题太冒犯了，秋元空想着。太宰先生肯定不会答应，这样她就可以直接转身离开，不久之后就又可以走上新的死亡之路了。
“可以啊。”
“诶？”
“如果是小空的话，可以啊。”
太宰治摸着自己的指骨，又变成了那种令秋元空难以招架的语气。明明是黑泥，却诱惑着蝴蝶与他共舞，然后一点一点将它吞噬掉，最终融为一体。
“不要，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秋元空捂着脸，连连向后退了几步，竟是一下子没站稳，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太宰先生，求你，别这样跟我说话，别给我希望，别让我再去追逐阳光了……”
“你不用追逐什么，小空。”
太宰治走到秋元空身前，蹲下身，伸手抱住了再度陷入混乱的女孩。
“我就在这里，你抓住我了。”
追逐阳光？
这里明明是，更深一层的深渊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