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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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文旭策划了一场旅行。
他从十二月开始看攻略，订票，买东西，除夕前一天的时候将护照放进贺知书掌心里。
“我跟贺叔贺姨说了，今年把你借走，不回去过年。”
这是一个开始，他已经做好了计划，贺知书从前想去的地方，以后的每一年都要实现。
他们登上飞机，两边同样有甜蜜的恋人。
有姑娘找蒋文旭搭讪，笑容暧昧地问难呢过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蒋文旭落落大方，他伸手揽过贺知书的肩，说这是我爱人，不是很方便。
姑娘愣住，随后祝福，说他们很般配。
贺知书枕着他的肩睡觉，余光里有窗外的风景，山脉和大海，在底下变得很小。
他们在宇宙里也很小。
如果守在一起可以不那么痛苦，那就一起吧，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时间，一辈子有多长。
“我以前，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到处走。”
蒋文旭主动说起前事。
贺知书呆了呆，他问他去哪。
“找你。”蒋文旭吻了吻他的发顶，跟他一起看向窗外：“那时候总觉得你没有离开，去旅游了，我想能不能偶遇你。我还给你写信，没有地址，我就满世界乱寄。”
“写了什么？”
“风景，看到好奇的，漂亮的，都想跟你分享，然后说想你。”
贺知书渐渐困了，他听着蒋文旭的心跳，仿佛看见贝加尔湖畔的白雪。
他们去了普罗旺斯，那里的天空澄澈的如同水洗一般，看rhone河上的日落。
蒋文旭从身后抱住他，在夕阳余晖里说爱他。
他们在酒庄喝陈年的葡萄酒，法国人浪漫，红酒也浪漫。
贺知书喝醉了，他趴在蒋文旭背上，咿咿呀呀地哼不成调的歌曲。
在周遭一片嘈杂的异国他乡里，蒋文旭说：“新年快乐，以后的每一年都要快乐，还有，我很爱你。”
他总在说我爱你，不厌其烦，因为有个人没有安全感。
过完年，陈医生复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贺知书在跟她另一个患者玩，还浅笑着递给小朋友一支棒棒糖。
她迎上蒋文旭的目光，悄悄比了个赞，然后说：“知书其实是我见过最轴的一个病人。”
她抱歉的笑笑：“我看的出来他很挣扎，在爱你和恨你之间。”
蒋文旭讶然，随后又释怀。
“大概用了很多勇气吧，他选择爱你。”陈医生也是感性的人，她见过很多病人用了漫长的时间跟抑郁症作斗争，却没能杀死那个消极的自己。
“我很幸运。”蒋文旭说：“他是我的白月光，也是我的朱砂痣。”
春天已经快来了，道路两边化了雪，湿冷湿冷的。
贺知书不想开车，他沿着医院外面的小花园往前走，看人工湖上的两片荷叶。
“小书。”蒋文旭喊他。
“嗯？”
“你快生日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礼物不是惊喜吗？你为什么提前告诉我？”
“因为怕吓到你，想给你打个预防针。”
嘁，贺知书猜，不是戒指就是想把银行卡交给他。
毕竟蒋文旭在给他安全感这件事上，煞费心机。
蒋文旭见他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叹笑着揉了揉他的发。
贺知书生日那天，蒋文旭说在家里吃饭。
他最近复工了，在医院忙的废寝忘食，午饭蒋文旭还特意送一趟，怕他忙起来不好好吃。
每天下班也是蒋文旭接的，今天过生日，他却让贺知书自己回去。
一路上倒是消息不断，问到哪了，第几个红绿灯，贺知书烦得不理他。
等到了楼下，蒋文旭又打电话过来。
贺知书烦伤了：“你是不是怕我电梯都不会摁？”
“咳，不是，你做好心理准备，真的，我不开玩笑，你可能会吓到。”
贺知书让他弄的不得不好奇了一下，但是两室一厅能装下的，有什么必要非做心理准备？
小三？
想到这，贺知书的脸不可克制的阴沉下来，吐息都低气压。
“哎哎哎，没让你往狗血方向发展，想什么呢。”
贺知书站在门口时，还真做了两个深呼吸。
而后推开门。
？？？
！！！
屋里没有妖魔鬼怪，也没有凭空出现的城堡。
而是……一个穿着纸尿裤的小娃娃，和…一只刚睁眼的小猫咪。
贺知书太过震惊，以至于愣在那里。
“这是……什么意思？”
蒋文旭走过来搂他，亲了亲他额角：“生日快乐宝贝，这是礼物。”
说着他将手上的户口本交给贺知书：“不送戒指了，我爱你这三个字不用戒指告诉你，我想给你别的。”
地上的娃娃刚会爬，他不爱哭，两只大眼睛骨碌碌地跟贺知书对望，而后张开手，咿咿呀呀，说抱抱。
贺知书发着抖，翻开户口本第一页，是他的名字和信息。
第二页，上面的名字叫贺安常，出生日期是八个月前。
再往后，是一张手绘的信息，名字蒋文旭，歪歪扭扭粘在上面，显然不合法。
第四页……是那只小猫咪，名字处空白，一样歪歪扭扭粘在那。
蒋文旭牵着他蹲下，用手去摸贺安常的头，边说：“你记得我们之前做义工的孤儿院吗？安常有一天被遗弃在那里，几个月大，不爱哭，我有天去办手续，看到他，想起你总怕我再一次做错事。”
“我就想着，如果有个孩子就好了，你可以放肆地爱他，大概会分走给我的一部分，不会常常担忧自己是不是还被爱。”
“虽然我会一直爱你，但我希望还有别的爱给你，我们可以把安常养大，如果我犯浑，他可以揍我，如果他犯浑，我可以揍他，我们会陪你走很久。”
贺知书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泪眼模糊，他攥着那本户口本，去看那个小小的孩子。
如果一秒钟前还有惶恐，那这一刻就剩不可思议。
蒋文旭将他的户口放在贺知书名下，这个世上，最牢靠的关系就是法律关系，也是想让他更加安心。
“安常是什么意思？”
“平安常在。”蒋文旭说：“我擅自做主取了。”
是给贺知书的祝愿，也是给安常自己的。
贺知书指着那只还没断奶的小猫咪：“那它呢？”
“留给你取，你想叫什么都可以。”蒋文旭亲了亲他。
“那我先抱哪一个？”
贺知书很纠结。
蒋文旭好笑地看着他手足无措，帮他把贺安常抱起来，然后放进他怀里，又把小猫咪抱起来，放进贺安常怀里。
小婴儿太软了，贺知书不敢动，托着手臂看他柔软的发顶。
贺安常好奇怀里的小白猫，小手抓它的毛，觉得有趣，又抬头朝贺知书笑。
贺知书就被他笑软了心肠，他将小娃娃裹进自己怀里，感受生命的不可思议。
“他以后就是我的了吗？”
蒋文旭也往地上坐，将三个生命裹在自己怀里，认真的点头：“他要慢慢地长乳牙，学走路，要学会吃奶粉以外的东西，长大一点要上学，幼儿园小学初中，你要辅导他作业，要给他指引一些方向。”
突然就觉得自己肩负重任，可贺知书却不觉得这个感觉糟糕。
他好像在漫长的生命里找到了往前的动力，不是无知地跟着蒋文旭走的那种。
他有稳定热爱的工作，现在有了一个需要他负责的小生命。
他不再是那个依附着蒋文旭，等他回家，做饭暖床的贺知书。
他捏着贺安常的小手，认真的承诺：“我会很爱他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