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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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疼吗？
其实还是有些疼的。
她受伤的日期是在19号，对别人来说可能已经过了好几天，但对她来说，只过了短短的七个小时。
七个小时对一个还算深的伤口来说，真的不能改变什么。
但是现在，越清鹿摇了头。
她在看到金泰哼的时候，就发现他有点奇怪，周身都散发出一股浓厚的……难过。
越清鹿不知道金泰哼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不能让他的那份难过，变得更浓。
她摇着头，眉眼微微抬起，语气轻松，“没事的啦，一点都不疼。”
“…骗子。”金泰哼喃喃，他根本就不信越清鹿说的一点都不疼。
机场里越清鹿一脸血痕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这让金泰哼怎么可能会相信？
他指尖微颤，强压住心里的酸涩，轻声开口，“…小雪人。”
越清鹿敏锐察觉到金泰哼周身散发出的难过更浓了。
只是……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因为她额头上的伤口吗？
可越清鹿直觉，这不是根本原因。他还有别的事情，而且正在为那件事难过。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但越清鹿心里还是涌上一股微妙的，疼惜。
她抬起手，轻轻扯住金泰哼的衣摆，仰头朝他笑。
金泰哼低着头，看到她这抹笑，微微恍了神。
半晌，才低声说，“…小雪人，我昨天，看到你了。”
越清鹿脸上的笑霎时僵住。
她缓缓放下勾起的嘴角，扯住金泰哼衣摆的手也松了。
金泰哼瞥了眼越清鹿松开的手，自嘲地笑了笑。
“泰哼。”越清鹿突然就清楚了，金泰哼身上的难过从何而来。
果然是因为……她啊。
“你看到了？”昨晚她只跟金碩珍还有朴智渂见过面。但是能让金泰哼这么难过的，也只有金碩珍。
真相即将大白，金泰哼长睫微颤，呼吸急促，“是，我昨晚看到了，看到你和碩珍哥在一起。”
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金泰哼承认的时候，越清鹿难免还是有些心虚和些许歉意。
她呼出一口气，爽快道歉，“对不起，我骗了你。”
越清鹿低着头，目光轻轻扫过身上的红裙，又落在地上，“我说如果让其他成员知道我的存在就会消失这件事，是谎话。”
金泰哼沉着声音，只问，“…为什么？”
“为什么？”越清鹿重复了一句，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忘记所有的事情，只身出现在这里。想知道为什么我每天只能活一个小时。想知道……”
“想知道，为什么我要活的这么…胆战心惊？”
越清鹿有太多想知道的了。
她很早很早就想问了，此时的金泰哼，就成了一个“宣泄口”。
有冷风习习吹过，穿过越清鹿和金泰哼之间的空隙，又吹向远方。
气氛僵持了半晌。
金泰哼被越清鹿说的话打的措手不及。
什么叫“忘记了所有的事情”？
每天只能活一个小时是什么意思？
又为什么说活的胆战心惊？
金泰哼只觉得满满的疑问铺天盖地朝自己涌来。
他原以为会得到真相，可现在才发现，事情好像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金泰哼，对不起。”越清鹿抬头看向他，“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撒谎的。”
“我只是…”她闭了闭眼，说，“只是怕你…们讨厌我。”
她说的是真话，也是真的怕金泰哼会因为这件事讨厌她，害怕她。
越清鹿低头，恍惚着想，以前的她是真的真的特别喜欢他们吧，不然为什么，一想到金泰哼会对她露出厌恶的眼神，就会觉得心脏被狠狠压住，甚至于，有些喘不过气来？
有时候，天公不作美。
停了几天的雪在此时又缓缓落了下来。
晶莹的雪花一片片落在他们头顶，又被冷风吹到地上。
气氛似乎更压抑了。
越清鹿叹了口气，视线撂到金泰哼的领口，轻声说，“抱歉，我…先走了。”
她不想看金泰哼对她露出的警惕，不想看金泰哼眼底的厌恶。
然而还没等她彻底转过身，手臂就被扯住，因为金泰哼用了点力气，她一个踉跄，身体直步向前，差点撞进他怀里。
鼻尖迎着一股不属于自己的味道，越清鹿下意识耸了耸鼻子，迎着那股味道往前。
而后却对上了金泰哼的脸。
他弯下了腰，目光停在她身上，兜兜转转，又落在她眼睛上。
“小雪人。”金泰哼突然笑了，眉眼温柔，“又下雪了。”
越清鹿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嗯？”
金泰哼却只是笑，“到时候，我们一起堆个雪人好不好？”
他不问别的，把所有犹疑全都抛却，只轻声问越清鹿，下次要不要一起堆个雪人。
越清鹿知道，金泰哼这是……不想问了。
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她看着金泰哼的眉眼，更觉得愧疚了。
金泰哼相当于给了她一个台阶，她也不可能不顺着往下走。
越清鹿抬抬眉，瓮声瓮气地说，“…好，下次一起。”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雪愈发大了，一片一片落下，清晰可见。
金泰哼勾着唇角，直起腰，抬手轻飘飘把积在越清鹿头顶的雪花扫到地上，突然想到什么，顿了顿，又犹豫着出声，“小雪人…”
越清鹿抬眼，“嗯？”
“你和碩珍哥…”他其实想问越清鹿跟金碩珍是不是情侣关系，可话到了嘴边，就转了弯，“关系特别好吗？”
越清鹿目光一定，瞥了眼看不出什么的金泰哼，只说，“…还行？”
……还行。
那肯定就不是情侣关系了。
金泰哼眼波里氤氲出一些别的情绪，他弯起眼睛，倏地闷笑出声，“嗯，好，我知道了。”
越清鹿：“……？”
他知道什么了知道。
越清鹿满腹疑问，却也直觉，最好不要问出口。
思至此，越清越定了定神，抬手看了眼时间。
金泰哼看到她的动作，意识到了什么，小声问，“你…还有多久的时间？”
“啊…”越清鹿目光看过去，“还有半小时。”
半个小时。
金泰哼倏而松了口气。
他张开唇，想说些什么，兜里的铃声却响了。
四周一静，只留那略显刺耳的手机铃声。
越清鹿把目光探向金泰哼的衣兜，直直的，不加掩饰。
金泰哼须臾的停顿后，大大方方拿出手机，朝越清鹿点了点头，也不走开，就在她面前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田正国，还伴随着其他成员的声音。
“哥你回来了没？”
金泰哼下意识看向了越清鹿，然后摇头说，“还没有。”
他顿了顿，随即问道，“怎么了？”
田正国说，“哥你能买些创口贴还有涂伤口的药什么的回来吗？”
因为离得近，田正国的话断断续续有几个词飘进越清鹿耳朵里。
创口贴，伤口，药。
越清鹿抬抬眼皮，眉头一拧。
“怎么了？有谁受伤了吗？”
电话那头的田正国突然惊呼一声，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
越清鹿头皮一紧，直直望向了金泰哼。
“刚刚碩珍哥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背被磕破了，留了点血。不过不要紧，泰哼哥你去买点药，贴个创口贴就行了，家里刚好没有了。”
问题不大，金泰哼松了口气。挂断电话后，把事情说了一遍，顿了顿，然后问道，“…要一起去吗？”
但最后，他们还是没有一起去，而且越清鹿听到金泰哼说的话以后，表情如临大敌，满脸拒绝。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金泰哼有什么深仇大怨。
金泰哼独自去了药店，越清鹿晃到了隔壁的便利店里。
她站在货架前，想了想，拿了两袋糖。
一袋给金泰哼，一袋给金碩珍。
一碗水端的特别平。
越清鹿拿着两袋糖走向便利店门口，突然想起了闵允其。
她口袋里的钱都是闵允其给的，如果只买两袋……好像不太好。
越清鹿摸摸口袋里仅剩的纸币，叹了口气，回身又拿了五包。路过摆着泡面的柜架，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腹部，思考两秒拿了一包。
可惜的是，糖和泡面加在一起的价格超出了她仅存的钱。
越清鹿只好默默把泡面放了回去。
付完款，她口袋空空，重新成为了一个穷光蛋。
越清鹿心里苦涩，拎着摆置七包糖的购物袋离开了便利店。
她朝隔壁的药店里面望了一眼，没看到人，转头往周围一扫，就看到了不远处路灯下的金泰哼。
他踢着地面上的石子，看起来似乎有些无聊，也不知道等了她多久。
越清鹿一顿，连忙跑过去。
不远处有一群人正在往这个方向走，越清鹿伸手扯住金泰哼的袖口，就往巷子深处走。
走了几步，越清鹿就松了手，把袋子递过去，说，“我刚刚买了七包糖，泰哼你帮我给他们吧，不过…”
“我知道。”金泰哼把那几包糖提溜在自己手里，侧首轻笑，“我会说是我买的。”
越清鹿点点头，“嗯，好。”
突然想起什么，她偏头看向金泰哼，伸手指向购物袋，提醒了一句，“里面有一包草莓味的。”
金泰哼愣了愣，提着购物袋的指节骤然用力，而后，微微抬了眉眼。
他忽然又想到了之前自己想要找越清鹿问清楚真相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以为问到答案之后，他们之间，就会断了。
那瞬间，他心里是真的难受。
不过好在，到底还是没断。
属于他的童话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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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泰哼是在越清鹿消失后才回的宿舍，他把糖放在茶几上，又拿出药和创口贴，递给金碩珍，想了想，问道，“哥要我帮你吗？”
语气真诚，丝毫没有聚餐时那股微妙的敌意。
金碩珍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却想不出到底为什么，只能把那股敌意化成自己的错觉。
他把磕破的那只手摆在金泰哼面前，轻声“嗯”了一下。
气氛又回到从前，回到傍晚聚餐前。
手背被消毒的酒精轻轻擦过，传来轻微的刺痛，金碩珍摸了摸鼻尖，视线略过茶几，看到那一袋子的糖，弯腰勾过来，随便拿了一包出来，笑着说，“怎么买这么多糖，小心蛀牙。”
金泰哼顿了顿，喉结一滚，轻声说，“…一人一包的。”
“啊。”金碩珍愣了一下，随即又笑道，“这样啊，那我现在拆了吃。”
不过他一只手还在金泰哼那里，不是很方便。金碩珍瞥了眼垂着头的金泰哼，眼珠子转了转，把糖递过去，十分自然地说，“帮我拆一下。”
金泰哼：“……”
他好脾气地笑了笑，放下手里的药膏，接过那包糖。
这种糖，包装的颜色是根据味道来决定的，而他手里这包……
是粉色。
金泰哼扫了眼包装袋上的字——草莓味。
嗯。
金泰哼默默把这包糖塞进自己怀里，又弯腰重新拿了一包。
金碩珍一脸疑问，“你干嘛？”
金泰哼理直气壮道，“这是草莓味的，我的。”
谁都知道金泰哼喜欢草莓，所以金碩珍也只是无语了两秒。
“哥吃这个吧，哈密瓜味。”
哈密瓜口味的包装袋是绿色的。金碩珍拿着那包糖，低头望向那亮眼的绿色，莫名觉得有些怪。
塑料包装袋被他捏的嘎吱作响。
金碩珍皱眉。
他突然，不是很想吃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