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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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清鹿有点心虚。
因为她的卖惨行为太过火，什么被人划破脸啊，深夜掉进河里啊，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田正国信了。
并且，越清越看他的表情，估摸着他应该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可这些谎言她又不得不说。
田正国心软，说多了，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帮自己隐瞒秘密。
越清鹿喜欢他们，信任他们，也因为他们在这漂浮不定的日子里，有了一点点安全感。
可她，却又只能为了这点安全感，欺骗他们。
谎言一个接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发现。
越清鹿叹息，合衣躺在床上。床头柜上的台灯发出微弱昏黄的光，她举起手，手掌面向自己。
原本只胡乱贴了创口贴的伤口，被田正国重新处理过。
白色的绷带在她手上缠绕了好几圈，再也看不到那道狰狞可怖的伤口。
越清鹿突然又想起刚刚田正国低头认真的模样——
温柔的眉眼，亦或者是肌肤搭在一起，冰冷和滚烫，不同的温度。不管哪一样，都让越清鹿觉得，她好像欠他们越来越多了。
四周寂静，越清鹿突然被脑子里浮现出的画面紧紧包裹住——
她好像站在地势稍低的位置，仰着头，望着台上的他们。眼神真挚又热烈。
她看到他们一个个从自己眼前走过，没有停留。
越清鹿突然被压的喘不过气，她攥紧床单，再次被过往的记忆包裹住。
尖叫，灯光，人群，还有……面容精致的他们。
她看到田正国蹲在了她面前，或者说是很多人面前，朝她，亦或者是别人，伸出了手。
周围有很多人，同样朝田正国伸出了手。
而后，田正国准确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田正国的身后就有灯光，他似乎是处身于光晕里，像降落天地的神使。
“…喂，越清鹿，可以了。”
她耳边似乎有嗞嗞的响声。
“时间到了。”
同时，耳边又有一道不同的声音说，“小粉丝？越清鹿？”
“居然睡着了……”
“有我在，居然还能睡着……”
梦境瞬间崩塌，现实与虚妄相互交错，越清鹿沉在黑暗里，十指蜷缩。
就当她睡着好了，她似乎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
23日下午，防弹少年团日本返韩，因为第二天没有行程，基本上，所有成员都回了各自的家。
除了……金碩珍。
他独自一人回了宿舍。
不是金碩珍不想回家，只是。
在时间自由随便什么时候都能见到的家人和时间不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越清鹿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在那天的机场之后，金碩珍除了工作时间，其余时候，脑子里出现的，全都是越清鹿满脸是血的模样。
他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想见她。
金碩珍拉着行李箱，开门，进入。
他站在大门口，静静地听宿舍的声音。
可惜的是，他没有听见任何响动。
金碩珍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蠢，越清鹿出现的时间本就不固定，甚至出现的地点也不固定。
那他又怎么……义无反顾来了这里？
金碩珍叹息一声，拖着行李箱走向卧室。
轮子压在地板上，咕噜咕噜。
他微微抬眼，眼前突然闪过了什么，顿住。
而后，金碩珍小心翼翼把行李箱放在原地，放轻脚步往前走。
他整理好的床铺上，格格不入躺了一个人。
她侧躺着，呼吸绵长，绑着绷带的手摊在床上，胸口起起伏伏，似乎是睡着了。
金碩珍一步步走到床边，眉眼垂着，目光落在越清鹿脸上，又上移至她额头上那块雪白的纱布。
已经处理过了啊……
金碩珍下意识松了口气，又在心里谢了一遍帮越清鹿的人。
他叹了口气，视线不经意瞥过床铺，一顿，然后猛地看了过去——
绷带一圈圈缠绕住越清鹿的手，似是束缚又似是救赎。
喉咙像是被堵住，那口气咽不下也吐不出。
金碩珍唇瓣抿紧，蹲下，又小心翼翼握住了那只绑着绷带的手。
轻轻的，缓慢的，摸了摸。
“怎么…”金碩珍觉得难过，又生气，“这么多伤口啊…”
他知道越清鹿一个小时之后就会立刻消失，也知道她每天只有一个小时能活着。
所以越清鹿的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好？
别人也许只要一个星期就能好的七七八八，但越清鹿，可能需要比这更久更久的时间。
一天二十四小时，两天四十八小时，三天七十二小时……七天，一百六十八个小时。
越清鹿要整整经历一百六十八天，每天都要承受伤口引发的疼痛。
而且在这整整一百六十八天里，可能还会多出别的伤口。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旧的伤口还没愈合，新的伤口又添了上去。
金碩珍心疼。
太心疼了。
上一秒还被待在安全的地方，下一秒却落入地狱。
可他，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每日每夜，静静等着越清鹿出现。
11:00到12:00，10:00到11:00。
越清鹿每次只出现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像是中国和韩国，无法避免的时间差。
金碩珍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翻开床头柜，拿出一部手机，充上电。
他们这一行，手机真的有很多，电话卡也是，换来换去。
现在正好，可以给越清鹿。
可以让她联系自己。
也…让他的不安有个去处。
TALK，电话号码，推特，ins，不管是什么，只要是能联系上的，金碩珍都加了个遍。
就连通讯录里的号码他都没删，每一个都留下。就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只不过把自己现在的号码存为一号快捷拨通。
备注名前加字母“A”，只是为了让他的号码置顶。
金碩珍看了眼时间，又瞥了眼依旧沉睡的越清鹿，想了想，低头继续捣鼓手机。
备注名不能明显，要改，其他人也要改。
工作人员没关系，正常就好，但他们七个不行。
拇指悬空在屏幕上方，金碩珍敛眉，然后把六个弟弟统一改成——
二号，三号，四号……以此类推。
至于他嘛……
当然不可能是一号。
他要特别的。
金碩珍想了许久许久，终于敲下几个字。
——A越清鹿的安全感。
他是越清鹿独一无二的安全感。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