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伴夏

6、第五章

　　我觉得自己的头有八个大，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看了一夜，天亮了，太阳出来了，我也没有起床，一是头痛，二是有点不敢起床，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唐。

　　来到这里快一年了，和小唐就是亲人，我们虽然不像小唐说的如父子一样相处，但是我却也从没想过关系会变成这样，经过昨晚以后，我们算什么，情人么？我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没办法理清头绪。直到敲门声才把我从郁闷的情绪中拉到现实。

　　“靖尧，你还没起床么，不像你啊，是不是生病了啊，快开门，让我进去看看。”

　　是小唐，我听见他的声音，赶紧把头埋到被子里不出声，我不敢出声，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我还没做好准备见他。竖起耳朵听了听，好象没动静了，我从被子里钻出来，松了口气。没想到我刚坐起来，门呼就开了，小唐冲了进来，原来他拿备用钥匙去了，我又赶紧用被子蒙上了头，一动也不敢动。

　　“靖尧，你怎么了，干吗蒙着头，不热么？你是不是生病了，来，让我看看啊。”
　　说着一下就把被子掀开了，我抬头看见小唐，一下想起昨天晚上的缠绵，浑身呼的热起来，赶紧又低下了头，我想我现在一定全身红透，就像煮熟的虾子。

　　“哎呀，你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发烧了啊，你昨天干吗去了，是不是感冒了啊，我摸摸，哦，好烫，完了，你发烧了，咱们去医院吧，发烧可大可小，可别烧坏了啊。”他紧张的喊着。
　　“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热了，没发烧，没事，你……别担心。”我继续低着头。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干吗一直低着头，你真没事么？”
　　“我真的没事，真的。”

　　“我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是你把我送到床上的，还是我自己啊，我记得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的好象是回家了，又好象没回，都想不起来了？靖尧，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的衣服是你给我换的么？”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说从喝多了到回家，还有后来的事都不记得了？”
　　“没什么印象，早上醒来我就在自己床上了，昨晚的事就都不记得了？昨晚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你喝多了回来，我给你扶到卧室，帮你换了衣服，你就睡着了。”不知道小唐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样是最好的了，也许他是假装的，也许他和我一样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既然他不提了，那我也就当是场意外，忘记了好了，这样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相处。

　　好不容易有了小唐这个亲人，我不想有任何事破坏掉，想想昨天应该只是个意外，他喝多了，也许把我当成了别人也不一定。我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如果我能抚慰小唐的忧伤和痛苦，让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何况昨晚我也体会了欢愉不是么？想起昨晚的一幕幕，又看了一眼小唐，我又陷入了无限的窘迫中。

　　“你没事就好，那起来吃早饭吧，我都买回来了。”说完他转身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长出了一口气，和自己说忘记昨晚，日子还和以前一样的过，想好了以后，就起身去吃早饭了。

　　接下来我就为奶茶铺的营业做准备，小唐也在我身边忙碌着，准备着东西，他有时会和我说上两句话，我就随便恩一声。说是忘记，当作没发生，一想起当时的情况，我就恨不得钻进地下，不敢多看小唐，所以话比平时更少了。小唐还抱怨我是怎么了，话比以前还少，太无趣了。如果他和我一样什么都记得，那么我不得不佩服小唐，演技太好了，完全看不出昨晚的一切对他有什么影响。慢慢的我开始相信，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天傍晚，小唐又出门去了，晚上回来已经是十二点钟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睡着，我早已经习惯等他回家以后才能入睡，听见他回来，我没敢出去，也许是潜意识里是害怕再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情况吧，直到小唐没有任何声音以后，我才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觉得该问问小唐，为什么最近每天都出去呢？虽然他喝醉的时候抓着我说了一些话，我隐约的知道他是感情上遇见了麻烦，但是我还是想问问。那天听他的语气很伤心，我也有些担心，即使我不能帮上什么忙，至少我希望能当个听众，能为他分担一点。吃完了早饭，我收拾饭桌，小唐在旁边翻着杂志。

　　“小唐，你最近晚上都做什么去了？晚上回来的都很晚，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没什么，一点私事，你还小，和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小唐，还有一年我就十八岁了，我并不小，你知道。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担心你，那天你喝醉了回来，其实是有说一些话的，我想想还是问问你，虽然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既然你总是说我是你儿子，那儿子为父亲分担些烦恼也是应该的，对么？或者我分担不了什么，让我做个听众也好啊。”
　　“我喝醉了有说胡话？”（岂止胡话，你还做了胡事呢，只是我没办法说。）我暗暗在心里嘀咕着。
　　“也没说什么，但我感觉你很难过。”

　　“靖尧，我是有点感情上的麻烦事，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最近又突然冒出来，相信我，我没事的，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我。虽然我不像个父亲，生活上还都要你照顾我，但是我已经三十几岁了，我有分寸的。”

　　“那就好，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但是你想说的时候，我随时都是好的听众。”
　　“我知道，我儿子最疼我了我还能不知道么，呵呵。”又摆出他白痴一样的笑容。
　　“哼，反了吧，你是爸还是我是爸啊。”
　　“当然我是爸，这可不能改，好了，咱们开始准备东西吧，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然后他躺在沙发上继续看着杂志。
　　“我好象听见你刚刚说的是“咱们”，那您准备躺着干活？”
　　“你也知道嘛，我最近心情不好。”说着还摆出小媳妇的幽怨状。
　　“我还记得也是刚刚，你说你没事。”我居高临下的鄙视着小唐。
　　“我真可怜，心情这么差，有这么多的烦恼，儿子还逼我干活，我这是什么命啊。”边说还边上演呼天抢地。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懒得理他，转身干活去了，留下身后的奸笑声。

　　我并不是真的要小唐来干活，平时他也很少干活，因为他很懒，又很笨，我也不想他在旁边越帮越忙，不知道我来之前他都是怎样让铺子正常营业的，基本他来帮忙准备也会被我五分钟之内轰走，他也十分乐意的就被我轰走了。

　　看见他如常的样子，我的担心少了很多，小唐应该会处理好自己的事的，但是自己多少有点失落，我越来越想了解小唐的一切。对于这样的心境上的变化我自己在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觉悟，只当自己是关心小唐，在很久以后我终于明白，这种精神上的关心还有生活上的照顾已经不是儿子对父亲的感情那么简单了。

　　奶茶店的生意一直还不错，我和小唐两个人的生活也是平静的，距离那件让我窘迫的事已经一个月了，再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我松了一口气，但是同时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就好像还有些期待着什么一样的心情。我不能理解自己的这种感受，太奇怪了，简直像撞坏了脑袋。

　　小唐还是三五不十的会晚归，我依然只是在房间竖起耳朵听动静，不敢轻易出去了。他看起来倒也再没有像那天一样心情不好，更没有喝多的迹象。只是有时我会自己胡思乱想，想知道小唐的对象是什么样的，我在心里想着，到也想不出什么具体的形象，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不可能是我这样的小毛头。

　　我自己清楚，虽然我还不到十八岁，但是由于特殊的成长背景，我比一般的孩子可能要早熟的多，我的心早已不是十八岁了，但是在小唐看来，我就是小毛头，是他的儿子，是在他羽翼下成长的孩子。这让我觉得十分温暖，同时又不那么情愿，我想与小唐站在同等的高度上，这样也许我就有资格知道小唐的事，他有烦恼也会和我诉说，但是现在是决计不可能的。

　　哎，我总是在小唐不在的时候这样轻轻的叹气，我是真的想为小唐做些什么，可是却无从做起。

　　我也暗下决心，等我长成真正的男人，小唐承认的男人的时候，我一定要守护他，为他做什么也都可以。这些我当然不会和小唐说，因为在他的眼里，我这个儿子，得由他保护才对，而不是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