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短篇集》未祉

24、【夏五/虎伏】神明今夜想你（下）

　　*
　　伏黑惠坐在窗边看书，虎杖悠仁从背后抱着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暖烘烘的，像个大型树袋熊。
　　“啊——好无聊。”虎杖声音蔫蔫的。
　　“早就跟你说了，来这种地方很无趣的。”翻了一页书。
　　“那我也得陪着你嘛。”
　　“郁绪就不用陪了？”
　　“唔……还是你第一优先。”

　　这话是真的，即便现在有了被无法无天宠着的小公主，在Alpha心里，排名最靠前的依然是他的Omega。
　　所以尽管很舍不得离开女儿、尽管来禅院家会像被剥夺自由和个性的笼中鸟一样痛苦，他还是毫不犹豫选择了陪惠回来。

　　“要不我们去找真希姐吧？”
　　“她住在主宅，离这里很远的。”
　　“诶是嘛……那甚尔先生呢？”
　　惠翻页的手停下来，侧头看他：“你想找我爸？”
　　“有什么不可以吗？”悠仁倒是很欣赏岳父风流潇洒的性格。
　　“没什么，”惠说，“我只是没想到还有人喜欢他。不过你八成是找不到他的。”
　　他老爹在他正式退出禅院家后，反倒和家族达成了某种扭曲的和谐，现在大概在和哪个叔伯堂亲拼酒。

　　联想到父亲这个词，悠仁自然而然记起自己身份，眼睛一亮：“我们给五条老师打个视频电话吧，看看郁绪？”
　　这个提议得了惠心，他夹好书签，从小桌上拿出手机，给五条悟拨过去。

　　讯号响了很久，直到惠产生了不好的怀疑才终于被接起。只不过这接起的背景看起来……更加可疑了。
　　大冬天的，五条悟只穿了件短袖，就算有咒力保护也不至于暖和至此；而且他身后看起来……不像在家里，怎么是个木屋？

　　“老师？”惠皱起眉，开门见山，“你这是在哪里？”
　　“在度假啊。”那边的信号不太好，五条悟的声音有些断续。
　　“度假？”悠仁也凑过来，“那郁绪呢？”
　　“在这里哦。”五条悟一手举起小姑娘，她穿着父亲们没见过的、全新的睡衣，兴高采烈打招呼：“爸爸！”
　　两个人异口同声应了她。
　　然而这并不能解释惠的疑虑：“你们去了什么地方？”
　　五条悟说了地点。
　　悠仁吸了口气：“那么——远！”
　　惠无言以对：“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早知道就不把郁绪放在他那儿了，“她还没坐过飞机，万一晕机——”

　　“可是她好得很哦。”五条悟打断他，转成后置镜头，郁绪跑到夏油杰身边，后者看见手机对着自己，也挥挥手跟他们打招呼。
　　昔日的老师又把角度调成自己：“惠不用太过提心吊胆，以前学习领域也是，现在养孩子也是。有时候放开手脚去做，会收获意想不到的好效果吧。”
　　领域和孩子根本不是一回事啊。伏黑惠还没想好反驳的台词，手机已经被虎杖悠仁拿过去，和郁绪叽叽喳喳讲些属于他们父女俩的话，诸如禅院家真的好无聊、那边的小木屋走路会有嘎吱嘎嘎吱声。

　　等Omega措完辞，通讯已经挂断了。
　　惠瞪着他：“挂了？”
　　悠仁眨巴眨巴眼睛，那副无辜的表情和女儿一模一样：“挂了。”
　　“可是我还没——”
　　“到郁绪睡觉的点了哦。”悠仁晃晃手机，给他看显示的时间，“这可是你的规定。”
　　“……”

　　他觉得自己还应该在反驳些什么，但Alpha已经把他打横抱起，不容置喙压在柔软的大床上——禅院家为数不多叫人满意的地方之一——然后黏黏糊糊亲吻他的腺体：“来嘛，我们也开始夜生活。”
　　他自然是没法拒绝虎杖悠仁的，各种意义上而言。
　　他从来都不。

　　*
　　尽管是度假，但白茫茫的雪地反射的光线比平时更早地叫醒了他们。夏油杰醒来，第一感觉就是什么很大只的东西拱在自己怀里。
　　哦，是悟啊。
　　六眼在清醒的时候敏锐过世间一切雷达探测，睡着时候倒像个普普通通的人了。而且，因为是在夏油杰的怀抱里，他比平时睡得更加安稳香甜。他们历经万千艰险，久别重逢，回到彼此身边，如同婴儿再一次回到母体里，只有那里才是最心安一隅。

　　正当他想安安静静欣赏一会儿爱人的睡颜，后者已经睁开眼。
　　蓝色毫无防备在他眼前展开，剔透如钻石。
　　“早安。”悟笑盈盈地看着他，“杰偷看我，被发现了。”
　　“偷看？”他把他抱得紧了些，去亲吻他，“有这个必要吗，我从来正大光明。”

　　又因为种种不便描述的事件，两个醒得很早的人磨磨蹭蹭到很晚才起来，自立的小姑娘已经自己洗漱、换衣完毕，趴在窗边看外面纯白的景象。
　　她和她的Alpha父亲一样怕冷，但好奇心无穷，这时候惋惜地比划：“要是狗狗在就好了，可以骑着出去玩儿。”
　　五条悟知道她说的是玉犬浑。要是禅院家知道祖传的珍稀术式被继承人用来逗弄女儿，那群老家伙会气吐血吧？想想那样的场面就很让人开心。

　　她的Omega父亲，虽然看起来总是一副厌世的面子，其实相当有反骨，而且运用起来易如反掌。
　　她的Alpha父亲呢，是那种平常看起来好脾气阳光少年、被触及重心时爆发起来震撼山河的那种人。
　　还真是惊天动地的组合。不知道小家伙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

　　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再去烦恼吧。此刻五条悟绕上和夏油杰的情侣款围巾，穿上外套，轻轻松松把小孩儿抗在肩上：“来吧，探险队出——发！”

　　*
　　惠回到房间，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刚才和禅院直哉大吵了一架——他们一直互相看不顺眼。其实惠不是言语型的人，他比较擅长用拳脚交流，像初中和姐姐相依为命、对待欺负津美纪的那些混蛋时一样。
　　可惜他和直哉都是咒术师，咒术师用“行动”交流可就不是单纯的打架了，更何况这里是森严的禅院家，不可能真的让他俩站出去单挑。

　　吵起来的原因他不太记得了，反正总归是和郁绪有关的。一想到这群人面兽心的家伙各个如狼似虎盯着自己幼小的无辜的女儿，他就直犯恶心，恨不得召唤出满象给他们洗洗眼睛。

　　在禅院的家事上，虎杖其实没多少发话的余地。不过作为话题中心人的父亲、当事人的伴侣，他会一直守护在伏黑惠的身旁。
　　这是属于他的战争，若是侵犯到他的领地，他绝不会退让。
　　不过最后熄灭战火的是一直默不作声吃点心的伏黑甚尔，他看着自己的儿子，话却是对直哉说的：“别忘了，现在小丫头姓的还是伏黑。”
　　就那么一句话，却让一直盛气凌人的禅院直哉哑了火。真希适时结束了会议，所有人不欢而散。

　　他看得出，那个禅院直哉对父亲的有不一般的心思。可惠现在分不出心思想别的，他只觉得疲惫，从小到大每一次同禅院家交锋，都比开领域更耗费他的力气。好在这次Alpha一直陪在身边，即便倒下，他也会接住他。

　　“我想她了。”惠低落道，“想回家。”
　　“好。”悠仁心疼地摸摸他的头发，“我们明天就回去。”

　　禅院从来不是伏黑惠的家。
　　有女儿，有信任的师长，有并肩过的同伴，最重要的，有虎杖悠仁的地方——那里才是他的家。

　　*
　　这么大的雪，森林是没法走出太远的，说来说去活动区域只有附近的一小片。哪怕初来小木屋其乐无穷，几天时间也够里里外外全都探索一遍了。五条悟比伏黑郁绪还要先一步感到无聊，捏了捏夏油杰的胳膊：“要不我们回去吧？”
　　“那你的度假呢？”
　　“反正也体验过了。”
　　“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工作狂。”夏油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就回去。”

　　他发现自己最近对悟的包容越来越没有底线，一退再退，一切以这家伙的心情为标杆。
　　这好像不是什么好现象，会让人恃宠而骄的吧。
　　不过，夏油杰转念一想，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像五条悟这样致命的存在，稍微骄/娇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他喜欢五条悟在自己面前，有区别于其他人的、不同的一面。

　　他们把东西搬到车上，一同望着只住了短短几天、却留下许多回忆的小木屋。
　　“我们好像还没在门口接吻过。”五条悟颇为遗憾。
　　“那就现在吧。”夏油杰凑过去跟他交换了一个浅淡的吻。
　　一旁的小姑娘蹲在地上拨弄露出尖尖的小草，如此冰天雪地之下还有顽强的生命。

　　“小丫头好像见怪不怪了。”他在唇齿的间隙中轻声道。
　　“是啊。”
　　“应该是因为惠和悠仁也总接吻吧？那两个孩子倒是不避讳。”
　　“有什么不好？”

　　亲吻是最具象化的爱，能把所有瞬间缔结成永恒。
　　人类要是可以不需要氧气就好了，他愿意吻他到天荒地老。

　　*
　　如果说有什么人能在电话中显出满头大汗的焦急，那么就是此时的虎杖悠仁：“五条老师，抱歉，本来应该今天去接郁绪的，但是……”
　　“怎么了？你慢慢说。”
　　“禅院家的人……做了些手脚。总之，惠提前进入发情期了，所以我们……”
　　五条悟舒了口气，幸好不是别的：“没关系，你好好照顾惠，郁绪交给我们就行。”
　　“抱歉，真是麻烦你们了。”

　　挂掉电话前还能隐约听见那边的响动，小孩子不能听的那种。五条悟想，没让他们来接郁绪真是正确的决定。

　　“——所以呢，郁绪现在就要继续跟我们在一块待几天啦。”
　　小姑娘眨眨眼睛，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是爸爸们现在不能来接你的意思。”
　　“是要失约了吗？”小孩声音弱了下来。
　　“不是哦，在给你准备惊喜。”
　　“什么惊喜？”
　　“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悟，别在小孩子面前讲这些。”
　　“我也没说错嘛。小郁期待吗？”
　　“期待！”小孩的情绪转瞬即逝，又乐颠颠玩自己的去了。

　　“看，这么说很有用吧。”五条悟晃悠到夏油杰身边，自我炫耀。
　　夏油杰斜睨他一眼：“哦？那么，如果她接下来问，弟弟妹妹是怎么制造出来的，你要怎么回复？”
　　“性教育是父母负责的事，交给悠仁他们来解答吧。”五条悟丝毫不负责，直接在他腿上躺下，“有时候觉得小孩子也挺好玩的。”
　　“怎么，想要一个？”
　　“你看看你的性别，再看看我的性别。”五条悟调笑着在他的小腹上画个圈，“还是好好享受一辈子的二人世界吧。”

　　“既然你是几百年一遇的六眼，”夏油杰捉住他到处点火的手，反握住手腕，向他附身，声音也沉下来，“那么会不会，也是几百年一遇、能够怀孕的Alpha？”
　　“谁知道呢？”五条悟低笑，“要不，今晚你试试看？”

　　FIN

　　小剧场1：
　　“让你办这么点小事你都做不到！”
　　“对不起，直哉大人……”
　　“我让你往他的杯子里加什么药，你看看你加的是什么药！”
　　“真的非常抱歉！！”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道一千遍歉也没用。他们现在在做什么？”“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小剧场2：
　　“悠仁，昨晚很有精神嘛。”
　　“甚尔先生！抱歉……”
　　“年轻人嘛，有活力是好事。怎么还叫得那么生疏，还不改口？”
　　“……父亲大人？”
　　“嗯，听着还算顺耳。惠呢？”
　　“还在睡。”
　　“哎呀，年轻真是好啊。”

　　小剧场3：
　　“杰——我要喝那个——帮我拿一下——”
　　“等会，在忙。”
　　“杰宝——”
　　“骂谁呢。”
　　“杰宝？”
　　“……郁绪乖，别跟他学坏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