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想要活下去[西幻]》星越山

79、079

　　依耶塔的母亲难以置信看着玛丽恩，她想从玛丽恩的脸上看到一丝的动容，她就有机会了，但是她所期待的并没有出现。
　　玛丽恩至始至终都是冰冷的表情。
　　这时，她明白了，即便自己是玛丽恩的学生，也都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她有点难过地抿嘴，垂下目光不再去看玛丽恩，沉默了一会：“对……您说得对……”
　　“我还有一个小女儿。”
　　她的小女儿不过才几岁，在依耶塔不在、难过的时光里，小女儿是填补她内心的特殊存在。
　　如果说小女儿跟依耶塔放在一块的话、且必须要选择一个，她一定会选择小女儿。
　　在她的心里，依耶塔自从离开她身边之后，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我知道了。”
　　“如果老师您想要达成什么来牺牲依耶塔，那是依耶塔的荣幸——”
　　等了一晚上的依耶塔，始终没有见到母亲的身影。
　　她的脑子不断在想，为什么……为什么母亲没有来找她。
　　是母亲要放弃她吗？
　　依耶塔蜷缩着身子。
　　不，不可能。母亲是不会放弃我的。
　　依耶塔带着这样的信念，足足一晚上没有睡。
　　她在期待。
　　期待她的母亲会来救她。期待有女巫回来救她。
　　可依耶塔等到黎明的到来、阳光再次照耀在这片大地时，始终都还是没有一个人回来救她。
　　不久后，她就被人拖到广场上去、被捆绑在火刑架上，教会的人把木材放在她的脚边。
　　台下的群众越来越多。让依耶塔难以置信的是，所有人都带着怨恨的目光。
　　自从昨天被抓了之后，他们就未曾给她喂过食物，甚至一滴水都没给她。虚弱的她，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依耶塔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就静静地等待救援。
　　她笑了。笑得无力且绝望。
　　依耶塔以为，自己能够从女巫堡提前毕业、加上能够回到自己母亲的身边……大概没有别的女巫比她更加幸运。
　　她在想，或许就是自己太过幸运，倒霉也落在她的身上。
　　姿势让她不明白的是，一向爱着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不来见她，为什么不来救她。
　　胸腔充斥着愤怒、不解。
　　忽然一个修女站在她的面前，装模作样地检查绳子：“你在等你的母亲？”
　　依耶塔听到这样的话，就如同在黑暗里见到一束光，希望一点点从内心蔓延，她小声地问：“我母亲什么时候能够来救我？”
　　只听见对方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母亲啊，已经抛弃你了，没有任何女巫会来救你。”
　　依耶塔的希望迅速退开，全身发凉，她很难过：“为什么？”
　　声音稍微地颤抖。局促且不安。
　　“你的死是必须的，或许因为你的不经意一件事情造成的。”
　　“不，我母亲是不会放弃我的！她这么爱我！”
　　修女转到依耶塔的身后检查绳子：“你母亲还有一个小女儿……也就是你的妹妹不是吗？”
　　“我……不知道。”依耶塔咬牙。
　　修女的手微顿：“看来你的母亲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爱你，这样你也能够毫无顾忌地离开了吧。”
　　“能为赫罗老师而死，是你的荣幸。”
　　依耶塔吃惊：“赫罗老师！？”
　　“赫罗老师还活着！？”
　　修女不屑地哼了一声：“说什么胡话，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赫罗老师都不会死。”
　　“所以是因为我得罪了她的女儿！所以赫罗老师要我死！”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是这么说。”
　　说完，修女也检查完绳子，转身下台。
　　依耶塔的表情木木，眼里失去光泽。
　　她甚至听不清楚教父的说辞，回过神，就听到所有人的剧烈欢呼声。
　　——不，我不想死。
　　她的手拽紧。
　　她看向远方，一身全白的衣装女孩朝这个方向跑来，她金色的长发就如同阳光光束铸成，渐渐地，她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两人的视线越过无数的人对视在一块。
　　奥罗拉蓝色清澈的眼睛布满意外，她似乎欲要穿过众人抵达到依耶塔的面前，却被教会的人拦住了。
　　修女喊住了奥罗拉：“圣女大人，您怎么在这？”
　　教父举起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火把，将火把像是泄愤般扔进依耶塔脚下的火材堆里。
　　“我……”
　　奥罗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刚回来，就听说这里在处刑女巫，所以我——”
　　修女带着笑打断：“您现在应该先去总主教那边，总主教在等着您，不过你想看完可恨的女巫被处刑的话，这是这个女巫的荣幸。”
　　看着被拦住的奥罗拉，依耶塔忍不住要哭了。
　　她多么希望奥罗拉不顾所有，就把她救下。
　　如果那样的话，自己一定会好好地跟她道歉，这样赫罗老师也会原谅她之前对奥罗拉的挑衅？
　　奥罗拉不说话了。
　　她在想，要是自己不顾一切地上前，并且说她不是女巫，被人陷害了。
　　群众会相信吗？
　　大概率会相信，可之后呢？
　　自己就暴露在“反叛者”的面前。那自己之后也会死。
　　哪怕是现在，奥罗拉都在冷静地想着这件事情的利弊。
　　依耶塔既然被送上火刑架，那就是“反叛者”已经确定她是女巫。
　　奥罗拉的手微握。
　　所以，自己只能这么看着。
　　看着依耶塔的死去、一团的火把她包裹。奥罗拉越是觉得刚刚所谓的“理性分析”不过是在给自己的内心寻找某种安慰。
　　修女把奥罗拉的表情收进眼底。
　　她的目光变得晦涩：“圣女大人还是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比较好，女巫是不值得您怜悯的。”
　　凄惨绝望的叫声传遍整个广场。
　　奥罗拉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她看向修女，虚假温和地一笑，转身就走了。
　　但修女的视线就没有从奥罗拉的身上移去。
　　她的手指有节奏地动弹，像是在等待什么。
　　直到奥罗拉中途摔倒在地上，修女连忙上前扶起奥罗拉的头部。
　　她装作惊慌地喊教会的人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