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2.小屁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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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呆吧。”
徐淮驿听见这句话表情空白了一瞬，随机差点飞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扭过头，就——
就看见四个鹌鹑啊不小孩排排坐似的在他面前蹲着。
十目相对。
哈哈哈……四张脸都憨憨的对吧……哈哈好尴尬。
目测像小学生。
操？？？我被小学生嘲讽了？？？
徐淮驿瞪大眼睛，感到不可思议。之后大概因为觉得这个反应不太符合他拽来拽去社会大混混半职业艺人拽哥人设才收住了表情。
于是他又起飞了。
他一口气呛在嗓子眼，咳得惊天动地：“你刚刚说什么？”
“说你蠢。哥——哥——”冷调子的声音从侧边传来，可偏偏说的话却不那么尽人意。尾调微微上扬，带着几乎察觉不到的笑。
好明显的揶揄。
按徐淮驿的角度来说，就是那种能把他气背过去的揶揄。还是没经过变声期的声调。
他这才注意到侧边的机器上还斜靠着一个人。比那群鹌鹑高一些，脸白白的，婴儿肥已经被削弱下去。眼神冷冷的，穿着校服却散发着‘老子就是拽’的气场。
完全联想不到这是刚刚说话的那个人，不过脸长得不错。
那就不叫他‘鹌鹑’了吧，叫他……‘小屁孩’？徐淮驿觉得自己很仁慈。
徐淮驿斟酌了一下自己的人设，开口：“哟，这是哪家的小屁孩，长得真精致。”
精致的小屁孩挑了挑单边眉。
徐淮驿：“……”
为什么我感觉有点心虚？
徐淮驿往洞里走了几步，背光站着，在小孩子们面前留下一道影。
他下意识地想点烟，目光落在那几个小孩身上停了一下。在皱了皱眉头之后又把刚从口袋里拿出一半的烟盒推了进去。
这个动作被小孩之一的‘精致男孩’尽收眼底，他似乎很新奇地眯了眯眼睛。
太阳升得高了，光影像时好时坏的钨丝灯从婆娑的树影中透过来摇摆着。
投在地上被拉高的人影动了动。
“小鬼……喂！你叫什么。”
小石子落在脚尖前的地面上，被向回踢了一段距离。
“解秋。秋天的秋。”
徐淮驿一哂：“秋天的秋？”
“怎么？”解秋不咸不淡。
“没什么，就是感慨一下又要到秋天了。”阳光下的男生笑了笑。
解秋轻轻啧了一声。
半个小时后。
在泛着一片片白边的木槿花田里。
雨水沾在树叶子上黏沥沥的，几个小孩在花丛里穿来穿去地摘花，玩得不亦乐乎。
徐淮驿斜坐在他摩托车上一边刷手机一遍和解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还时不时懒懒地撩起眼皮瞥一眼那些因为太单纯而很容易满足的孩子。
解秋站在徐淮驿身边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但身上那些看见陌生人条件反射的警惕已经消失不见。
画面堪称和谐……
个屁!
“喂，小屁孩。”
“有话快说。我有名字。”
“聊聊天嘛。”
“……”
“你多大？小学毕业了吗？”
“我十四。”
“初一升初二？怎么看的不像呢？你这‘天大地大我不怕’的脾气怎么跟小学生一样啊。”
“……”解秋没说话，往花丛那边抬了抬下巴，意思显而易见。
您看我像小学生吗？
“……好好好，你不是小学生。小学生在花丛里。”
徐淮驿敷衍完人，扭头笑着对花田里的小孩嚷了一声：“小红！那边的花别摘！那不是木槿！”
穿红裙子的小女孩：“……”
奇奇怪怪的监工出现了。
混着脚步踏在草地上的声音，徐淮驿隐约听到侧边传来一声嗤笑。
“你笑什么。”说完徐淮驿觉得自己语气有点冲，于是又补了一句，“你也不是站着看戏没帮忙。”
解秋被噎了一下没说话。
徐淮驿‘啧啧’：“你这人什么毛病。闷葫芦罐子，也就怼人的时候话多，还针针见血。”
解秋又不说话了。
这片花田不算大，但至少有那么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木槿树。这里的木槿生的矮，勉勉强强可以称作树。
不过由于徐淮驿挑得很，只要白的不重瓣的花，外加有四个小孩给他免费摘，所以一个小时不到就摘完了。集了满满两大袋子。
他把袋子接过来，顺手晃了晃感叹：“现在小孩子可真好使，精力旺盛。”
于是遭了几双白眼。
大概是真的闲得发慌，徐淮驿颇为心情好地对着俩袋子咔咔拍两张照片，还发了微博。
当然，是他们乐队的官博。
像这种小乐队官博有个10万粉算很不错了，自己干嘛作死建私博引流？
然后，FUTURE就只剩下一孤零零的博客。
不过官博也是博，他们乐队那几个正当喜欢发日常逼逼这逼逼那的年纪的的大男生也发的不亦乐乎。
而且流量也意外的不错。
〔FUTURE〕：〔图片〕〔图片〕看到了吗？这是你淮哥我亲手替苟安那胖子摘的木槿！牛不牛逼？
图片里露了一只白晢的手，骨节分明。
浏览量一下就上去了。
〔000〕：是淮哥！
〔FUTUREyyds〕：咦----你真的去摘花了？
〔苟安本狗〕：怎么可能，这懒人肯定是绑/架了哪个年幼无知的小孩当劳动力使。他要是自己摘，我名字倒过来写！
〔戚青露脸！！〕：@苟安本狗，顶。
〔阿淮〕：@苟安本狗，顶。
〔我朔〕：@苟安本狗，顶。
〔。。〕：@苟安本狗，顶。
徐淮驿视线顿了顿，心情瞬间落了回去。然后他扭头往花田边扫了一眼：“……”
小·年幼无知·红：“……”他怎么看过来了？！！！
嗯，咳咳，好像无法反驳。
那一瞬间，徐淮驿突然想起荡在耳边那夹着风的一声嗤笑，他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指。
〔FUTURE〕：@苟安本狗，下去。
〔FUTURE〕：确实有个小屁孩，不过一点也不年幼无知。一个……有趣得很的小屁孩。
哦，忘记了，还有四个鹌鹑。
徐淮驿挑起眉，想了想还是没把那‘鹌鹑言论’补上去，一股脑把手机塞进了口袋。
金属一角露出来，折着光。
徐淮驿一脚蹬上摩托车，塑料袋挂在车柄上荡着，里边摘的花都露了出来。他背着光乘着风眯起眼不知道在想什么，那种自信模样像极了风筝，在阳光下启航。
啊不，没有阳光，乌云倒是一大坨。
总之，是大帅比就对了。
至少在那四个鹌鹑眼里是这样的。
解秋站在他身后啧啧称奇。
这人怎么那么招小孩子喜欢？
明明没干什么，就是讲了一下他们乐队的传承历史，而且一半一听就知道是瞎几把编的。这些小孩就对他崇拜的想死。
这什么奇奇怪怪的原理？
人间迷惑。
解秋想想自己，暑假给邻居打有偿临时工——奶孩子(被动)，都两个月了怎么都养不熟？还跟怕鬼似得怕他。
不是都说年龄差越小越有共鸣吗？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解秋蹙着眉。
自己都跟徐淮驿差这么三四岁，他怎么骗小孩的本领比自己好这么多？本来还想骗一两个小孩给自己跑腿的，不用想是泡汤了。
解秋思来想去没想出结果，摸摸鼻梁，下了决断：小孩养不熟，肯定不是他的问题。问题出在小孩身上和那姓徐的身上，关他屁事。
嗯，非常公正的决断。
徐淮驿扭头打了个喷嚏。
现在是下午2点，徐淮驿接了个电话，来自莲花小区旁边的一个小酒吧吧主。
他拧起眉略微摇了摇，放低了声音：“啊不是，老刘啊。”
“你听我说，不是我们不去，现在我们队员都回家去了，就剩我和苟安了。”
“这人都凑不齐怎么去表演啊。”
“这次就算了吧……什么？”
“你不招FUTURE的演出位了？”
“就这么几天都不行！他们下个星期就回来了！”
“你怎么这样做生意的？信用都没有的啊！”
徐淮驿抬起头，脸上带着戾气没地方泄，又被电话那头的人捏了短处，只得阴着一张脸讨价还价：“那你就让黑塔替我们这个星期，下周我们回来。”
“喂！凭什么？是你一开始毁约的啊，现在来反咬我们一口，你这人属耗子的啊！(哔——哔——)”
“我告诉你，不要太自以为是，全连城不止你这一家酒吧，FUTURE也不止有这一条路！”
“给你脸了？这生意我不做了总行了吧？真以为你是哪家公子牵的狗了？”徐淮驿摔了电话，解秋清清楚楚听见他骂了一句脏。
这种型号的脏话连城的老城区随地可见，徐淮驿说的倒是里面最轻的了。但是解秋条件反射去看了看那几个小孩。孩子们在聊着天，谁也没注意这边的变故。
幸好……
徐淮驿抬起头，自知自己有些不妥。他摸了摸后脖颈，道歉的话张口就来，要不是脸色还阴着完全看不出他刚刚发了一顿火。
“那个……一条狗，吠到我头上来了，我得去处理一下。先走了，陪不了你们。”
解秋刚想说“没事”结果听到后半句话就气笑了，“陪我们？”
“对啊，陪你们。”
某人跟我犟完嘴就去喊小孩跑着跑那给他摘花，现在理直气壮地说‘我是陪你们的’，要不要脸？
徐淮驿大概从他那张摊着的脸上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于是说：“别那么嘲讽，谁不知道你淮哥的脸通常是用来下饭吃的？”
死不要脸还自恋，实锤了。
徐淮驿笑了一下把阴沉的情绪压下去与来时无异。他转了转钥匙柄，轰鸣声刹然响起，和鸟声呼应着。他看着解秋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从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沓小纸片，在里面挑了一张塞到解秋手里，扭头走了。
解秋有点蒙，把那张皱巴巴的纸片捋了捋：
FUTURE工作室/乐队贝斯手，徐淮驿。
莲花小区6栋606.
tel:189xxxxxxx0
会作曲/贝斯/唱歌/做饭
有意私聊。
浅绿色的底片，大红色的字……兄弟你审美有点独特……
解秋扯了扯嘴角。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2.小屁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