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冷（节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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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凡人恩底弥翁，月亮的情人。
永远沉睡于拉特铭山谷。
她银色的长袍轻柔地坠落于双肩；
伴随她的短发散落衣间。
她颤抖着将她的手置于额上，
焦急的神色使整个天际为之着慌；
她慌乱的脚步向着西方——
急转的神情，和那无意识的神伤。
她将你埋葬——用她那不死的、爱慕你的双唇。
你惊讶地，不知所措地猛然倒在青草地上。
倒在她水晶一般倾注的身躯上。
尘埃是温热的、悲凉的，甜蜜的。
因此她疯狂地失去理智。
她予凡人之爱，终将置那凡人于死地。
——Vincent Millay
你真冷，melethen, 让我来温暖你吧。
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像这样拥抱你了。至少从这一纪开始就没有。
好像我们初次邂逅并成为情人，已经是两百年以前的事情了。
可是mell-nin, 在你遇见她之前，我们彼此分享的时间却是这样短暂。
我太过于骄傲，以至于从来不告诉你我真实的感受。你知道吗, melethen, 从那以后我多少次梦见过这一刻？多少个夜晚，当我跟你一起守夜，或者是篝火边上躺在你的身边，我几近疯狂想要触摸你，想要像现在这样拥抱你？多少次，我诅咒自己，怎么能够就这样不发一言的、毫不反抗就放你走？
每一天，melethen, 每一个我品尝孤独的黎明，每一个我孑然一身的夜晚，我要么无法入眠，要么仅仅在梦中拥着你、拥有你的爱——只是每一次又不得不在空无一人的床上醒来，陪伴我的只有我自己的心。
在那魔戒尚未被毁灭的岁月里，有些时候，我相信你心里的一部分，依旧在意我。
你的一个滞留时间多一点的触碰，你的一个自以为我不在看着你的时候的表情。
然而我总是小心翼翼不表露我自己的情绪，因为我害怕让那尚未愈合的伤口再次鲜血淋漓，害怕这一切不知道要怎样了解。而如今我是多么后悔我当初的懦弱！
你不用害怕有人会打扰我们，mell-nin。王后不会回来的，我已经叫侍卫们让我跟最亲爱朋友单独待着，他们会遵从我的命令的，现在，我们拥有所有的时间。
跟你从前穿的满是灰尘和污迹的皮衣比起来，我现在脱去的衣袍真的是精致了许多，meleth。你脸上有些皱纹了，头发也都灰白了。不过你的身体却还是和从前一样坚韧强壮。我记得那些你喜欢我触碰的地方，那些很久很久以前，让你在我身下辗转呜咽的地方。
当魔戒毁灭以后，你终于得到了你应该得到的。我竭尽了全力不去阻碍你，但是我终究无法忍受看见你跟她在一起，看见你的爱情里居然没有我的存在。
也许，我该早一点、在你结婚以前说出来的，可是即使到了那一刻，我还是莫名指望，也许你会最后选择我，出于爱我，或者出于怜悯我。
只要我不说出口，我就可以指望，有一天是你来选择了我。
在我的愚蠢之中，我自以为自己陷落于世上最深刻的痛苦，却学会了忍受。
然后你的儿子出世了。你是多么骄傲，melethen，因此你理所当然召唤我来参加庆典。
你不知道你的欢欣只会让我在孤独中陷得更深。
我在礼貌允许的最大范围内早早离开了，绝望地想要在我忍不住说出心里话之前，跟你离得越远越好。
一定是因为悲痛吧，悲痛让我大意了。我遇到袭击时，正漫无目的地骑马穿过在依旧寸草不生的荒原，想要前往幽暗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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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melethen，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你可以抚慰我这么多年来的孤独以及痛苦了。让我吻你一下，meleth…让我来触摸你，melth…让我来爱你…Melin le….Melithon le anuir…
可是你还是这么冷，melethen, 于是我终于明白了，现在无论我做什么，都已经无法再让你变得温暖了。不，不要这样，cuil-nin, 不要离开我，不要这样就留下我一个人，我受不了这个。
为什么爱汝要这样诅咒我？我到底做了什么，让我遭遇这样的命运？
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到底要从哪里找到活下去的力量？
难道我该去瓦林诺玛？去那里看着别人得到我无法得到的幸福，去忍受他们的同情？
还是，我应该留在埃尔达，无休无止地在你的后裔之中去找寻你遗留下来的精髓？
我甚至没有死亡的权利，好化解这种永恒的折磨——就算是死，我还得在曼多斯的神殿里再度苏醒过来，而你永远也不会在那里。
我妒嫉她。
不仅仅因为她与你一起度过了那么多的岁月，还因为她可以跟你一起去死，她可以个跟你一起面对那人类地下世界里未知的、无论是怎样的命运。就连那个世界，那个世界也不允许我去。
“照看好王后”是你对我所说的最后的话，我会的，meleth。她绝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她想要去洛林，我会陪她去的。
等她的时间到了，我就最后一次咀嚼一下她的甜蜜，看看她嘴唇上会不会，还留有一点你的味道。
然后，我就会把她埋葬于塞利安阿姆斯的青草地之下，免得什么心怀恶意的生灵玷污了她的骨头。
然后的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咳，melethen, 等你们两个都不在了，我想我大概不会再有任何理智了。
你只对我说过一次谎，melethen, 也就是那次，你对我说，我们总是有希望的。
精灵语：
cuil-nín – my life
meleth – love
melethen – my love
mell- nín – my beloved
melin le – I love you
melithon le anuir – I will love you forever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冷（节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