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身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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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清楚玉佩上的花纹所代表的含义吗？”林伊严肃地问。
“不知道。”司空漪若老实地回答了他。
“是吗……”林伊似乎因为什么而安心，表情松弛了下来，“告诉你吧，这个呢，叫做九元归一封印法阵，算是最高等级的封印之术了，里面装着不可小视的东西呢……不，也许应当这样说，如果失去了这枚玉佩，这座城市估计会毁灭吧。”
“什……”难道我在脖子上挂着一颗核弹生活了三年吗？司空漪若握着玉佩的手抖了一下，玉佩差点从手中滑落，吓得她赶紧两手一合捂住玉佩，生怕它掉到地上就爆炸了。
“你、你不要骗我哦！”司空漪若的声调高了起来，连她自己都发觉了自己声音中的颤抖。
“啊，不用担心，理论上只要不摔碎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林伊的嘴角又露出了那副戏谑的笑容，似乎很喜欢看司空漪若手忙脚乱的样子，“对了，你说过看到灵体的时候会感到晕眩对吧？”
“嗯，就是那种头晕，胸闷燥热之类的感觉，说起来每到那时我都能感觉到胸前有一股清流涌起，这应该是这块玉佩的效力吧？”司空漪若回答。
“没错，这算是封印阵带来的副作用之一。你不是总是被灵体主动攻击吗？比如那个钱经理，又比如之前的那个怨灵。
“你曾经怀疑过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灵体的攻击对吧？你提出这个猜想的理由则是因为当时我就在钱经理面前发出了自己的念，而他却完全不理会我散发出的强大的念能量，仍然执着于念能量比较弱小的你，对吧？
“但是你错了。你的念能量无论何时都比我更强大，因为，你的那块玉佩中，封印着‘都市之心’。恐怕只要稍微泄露出一点点，也能轻易超过我二十余年苦修累积的念吧。”林伊说道。
“‘都市之心’？”司空漪若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很难理解吗？不如举个例子给你听好了。”林伊竖起一根手指，仿佛教鞭般地挥舞了一下。
“假设这个宇宙中有一颗巨大的行星，大概有地球的一万倍那么大吧，上面生活着许多的高级生命体，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外星人。有一天，外星人在宇宙中飞行时来到了我们这个太阳系附近，收到了地球上传来的生命讯息，比如各种电磁波信号之类的，于是他们就派出了一艘无人飞船，对地球进行了详细地观察。
“飞船在连续观察了地球几天后，提出了这样一份报告：这个小行星上的生命体非常奇怪，他们数量不多，身形却非常庞大。他们的身体是透明的，我们可以直接看到他们的细胞在身体中的运动轨迹。在行星自转处于白昼状态时，生命体的细胞活动会加强，而当行星自转处于黑夜状态时，他们身体中的某些具有发光功能的细胞就会亮起。由此我们可以判定，这个行星上的生命体对光照的需求量极大……”
“嗯？地球上有这种东西？”司空漪若不禁歪了歪头。
“作为地球人的我们，自然是没见过地球上有这种生物的，不过如果说这些生活在巨大行星上的外星人，每个人的身体都起码有几百米高呢？因为他们自己的身体巨大，所以他们认为所有的生命体都和他们自己的体型同样巨大，那么你猜他们说的生命体是什么？”
“啊……难道是……”司空漪若明白了林伊想要说什么。
“嗯，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他们把汽车之类的交通工具当作细胞，把夜晚的灯光当作是发光细胞，把真正的生命体——也就是坐在车里的人，当做细胞核。也就是说，他们所说的生命体，就是城市！
“也许你会觉得奇怪，但是如果把一个城市的整体功能当作一个生命体来看待，那么我们每个人确实都只起到了一个细胞的作用。听起来很荒谬，不是吗？但人们不是也常说‘我是公司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嘛。比起人类社会整体，一个人确实就和细胞核差不多。
“事实上，城市确然是一个生命体，至少它拥有心脏——‘都市之心’。”林伊强调似地又挥动了一下手指。
“‘都市之心’？”司空漪若复述了一遍。
“我曾经说过，活着的人每时每刻都会产生念能量，并且不断地流失念能量。而人流失掉的念能量，去向分为两种，一种是走在室外时流失到大气中去的念，另外一种则是在室内时被房屋截留下的念。
“我们时常说从房间就可以看出主人的个性，其实就是因为居住者的念能量被房间的天花板挡下，融入了建筑物中。所谓‘感受到主人的个性’，实质上就是感受到房屋的主人残留下来的念能量。
“同样，人们常说这间屋子有没有‘人气’也是这个道理，有人居住的房子可以感受到主人残留的念能量。但是也有那种曾经住过人但却被荒废掉的房子吧？你走进去也感受不到主人残留的念能量了，因为这些念能量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部分消失在大气中，另一部分则通过房子的地基汇入土地的灵脉之中。
“有人类居住的建筑物所形成的聚落，被称为城市。城市中人类，他们的念能量大部分都通过建筑物的地基流入了土地里的灵脉。以城市最外围的地基为界限，城市中的念能量在这个范围内的灵脉中流通。”
司空漪若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举手打断了林伊的话：“等一下，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地球是个生命体，所谓灵脉是地球，也就是盖亚的念能量，也就是盖亚的血液，对吧？”
“对。”林伊点头。
“而人类在城市中产生的念能量，能和盖亚的血液……灵脉融合吗？输血之前也要查血型的呀，难道不会有排异反应之类的吗？”司空漪若问道。
“你还不算笨。”林伊笑了一声，答道，“没错，原本在灵脉中流淌的念能量属于地球本身，而城市范围内流入地脉的念能量属于人类。这两种性质不同的念能量，简单的来说就像是A型血无法与B型血融合一样，无法长期混合，否则就会造成淤塞进而对灵脉产生毁灭性的破坏。”
“当城市发展得足够庞大，以至于积累的念能量无法在灵脉的空隙中容纳时，盖亚的抑止力就会为此创造出一个适合城市里的念能量容纳的地点，比如空洞的地穴，或者山体内的洞窟之类的，能够保存念能量的地点，来容纳城市中源源不绝汇入地脉的念能量，形成念能量的集合体——‘都市之心’。”
林伊说着，指了指司空漪若手中的玉佩。
“你曾经说过，你想要出远门的时候，碰到了列车出轨的不幸事故对吧？其实这就是盖亚的抑止力在起作用。就像心脏不能脱离人类的胸腔一样，‘都市之心’不能脱离城市的范围。若是你带着这块玉佩离开这座城市，就像是将人的心脏活生生地从胸腔中掏出来一样，封印在玉佩里的念能量就会爆发。虽然我不知道千年的时间累积下的念能量爆发出来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不过比起小型核弹的爆炸当量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吧。”
司空漪若感到到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冷却了。
“所以那些地缚灵会攻击你也就不足为奇了，若是得到你身上的‘都市之心’，其念能量之庞大当可永远维持他们的存在。”
大概是体温下降带来的冷静效果，她忽然察觉到了一些东西，“等一下，依你的说法，‘都市之心’应当存在于土地的地穴之中，它又怎么会被封印在这块玉佩里呢？”
“关于这一点，我无法告诉你肯定的结论，因此只能根据现有的线索进行猜测。”林伊双手交叉在身前，做出回忆的姿态。
“本来律师协会作为中国灵脉的守护者，本应在此地派遣一定数量的律师管理这片土地。不过由于当地的灵能世家从宋代起就承担了此地灵脉守护人的义务，协会也就没有对此地进行过管理。我也是直到五年前才突然被调来此地赴任的。来此之前，我看了一些关于你们家的资料。”林伊说到这里，露出了一丝苦笑。
“从历史上来说，你们司空氏是汉代至今绵延了过千年的灵能世家。‘望出顿丘家声远；源自禹后泽流长’，司空氏以官职司空为姓氏，除了水利和土木之类的职司，实际上最重要的职务是祭祀和丧葬，这也是你们成为灵能世家的由来。而大概在千年前，你们这一支从顿丘迁到了南都。”
“所以武侠小说里的复姓世家定律是真的咯……那我为啥这么穷……”司空漪若小声碎碎念。
林伊好像没有听见她的小声抱怨，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司空家像大多数灵能世家一样，具有对念能控制与使用方法上的独得之秘，而你们司空家的特殊之处，就在于你们传承的‘虚应者’体质，用魔术师的属性来说，就是最稀有的属性之一——虚数属性，大概连愚者之塔那样的庞大魔术师组织中也不超过十人。
“在上一代的司空家当主司空莹的时代，似乎发生了某件事情，详细情形协会档案室‘天之录’没有透露，所以具体情况不得而知。总之从那时开始，司空世家渐渐凋零，一直由司空氏掌管的‘都市之心’也由于那件事情从容器中溢出，甚至毁灭了司空氏的宅邸。
“依现在的情况来推断，司空氏似乎动用了某种秘术将‘都市之心’从地穴中转移并封印在了这块玉佩里。土地生成一个能够容纳‘都市之心’的地穴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所以在土地重新生成新的地穴之前，你恐怕都得继续带着这块玉佩吧。”
林伊说完这些，不再言语，端起桌上的碗筷准备享用今天的早餐。
司空漪若木然地点了点头，将玉佩用林伊告诉她的方法重新系在脖子上。
时隔多年，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奶奶会死在动车出轨事故中的理由。是的，林伊对她的了解，比她自己多得多，她早该知道的。
但现在也不晚，她已经明白一切了。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身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