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神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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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二楼，来到标着“所长室”的门前，林伊扭开门把进去。打开门旁的电灯，房间里亮了起来。
所长室的条件明显比一楼好得多，称得上是窗明几净，办公设备一应俱全，桌椅文件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屋里摆放的立式空调甚至是今年才出的最先进款式。
“毕竟事务所的生意基本靠我这个所长来拉，所长室装点门面是必要的。”对此林伊是这么解释的，不过司空漪若觉得只是林伊这家伙贪图享受而已。
房间里最引人注目的是百叶窗上方用玻璃框镶着的一幅字，上书八个大字，笔力遒劲雄厚——“术有正邪，道则一也”。对此林伊表示这是他去禅宗混饭吃的那几年，龙隐寺的朋友写了送给他的。据说是先代住持大师送给一位道友的偈语，算是龙隐寺僧人的座右铭，类似于学校的校训。
林伊拉出椅子坐定，然后打开抽屉，把一个厚厚的信封扔了进去，这是刚刚他从那位安姓老者手上领取的酬金。
“不用保险柜吗？”司空漪若有点好奇地问道，她注意到文件柜里有一个带有转盘密码锁的保险柜，而林伊手上的这笔钱数目显然不小。
“不用。”林伊简单地回答，“而且，这间屋子就是一个保险箱，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感觉到。”
听他这么一说，司空漪若凝神感应，的确发觉这里空气有些沉滞，她本以为这是因为空气不流通的缘故。
“房间里布有八门金锁阵，以我的念作为开关阵法的钥匙，待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这是这个城市里不多的几个能够承受高级防御结界的灵脉结点，我也是因此才选择此地作为事务所的所在地。”林伊淡漠地陈述着司空漪若听不懂的话，不过听他的口气倒像是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一样，“附带一提，本城最大的灵脉结点是城中心的市民广场，不过那里已经是公共用地了。”
“先不说这个，刚才那位老人家是谁？”司空漪若问出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啊，你说的是安老爷子吧？他自称安黎曼，是我上个月末认识的新客户，一个孤老头儿，独自在这个城市生活很多年了，和你一样多少能看到点常识范围外的东西，就是他委托我除灵的。”
是这样啊，司空漪若点头表示理解，刚才那位姓安的老伯一直盯着她瞧，得知了她的名字之后还说了一些“这就是司空家的当代家主”之类莫名其妙的话，让她感觉怪不舒服的。
“那么，现在告诉我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吧。”司空漪若摆出正襟危坐的姿势坐在所长室待客用的沙发上。
林伊两手手肘倚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支着下颌，开始了他的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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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个人都看得见的日常之下，掩盖着不为人知的神秘。”林伊缓缓说道，锐利的双眸掩盖在镜片的反光之下，“神秘是超脱人类常识事件的总称，比如那些幽灵鬼怪，又比如，世人所称的魔法。
“魔法，是人们对无法解释的现象下的定义，英语单词magic的语源大约是来自mystery。”
“密斯特瑞……”司空漪若有点含糊不清地念了一遍，“谜，还有……推理小说？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哟，它的第一个意思，是神秘。其它解释不过是在使用过程中附会上去的罢了。比如天主教会所宣扬的耶稣复活和圣母玛利亚诞下圣婴之类的事情，因其神秘之处不可捉摸，故称之为神迹。神迹也不过只是神秘这个总源的一个分支罢了。
“对了，司空，虽然我大概了解了，不过还是想问一句，那一天你是怎样追踪人群中的我的？虽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不过我的确掌握有一定的反跟踪技巧。”
“那个……应该也是凭某种感觉吧。”司空漪若回答说。
“哦？具体说说看。”
“这个，不是很好说耶……那一天我突然就能感觉到每个人身上有一股蒸气在向空中升腾，但是你身上却没有哦！如果人群算是河流，你所在的位置就是河流里的礁石，所以我就依据感觉中那种蒸气的密度来追踪你了。”
“果然是这样吗……你知道你所谓的蒸气是什么吗？”
“……不知道，难道是人体散发的热气？”
“喂喂……只有死人才不会散发热气吧？你是在骂我吗？”林伊吊起眼角。
“不、不是的！”司空漪若慌忙否定。
“算了。你看到的东西——我们一般称之为‘念能量’。”
“‘念能量’？”
“你知道人体能够产生生物电和生物能吗？就是类似的东西，人类脑部进行生命活动所散发出来的能量——也就是人的生命能量——被称为‘念能量’。
“人脑是从不休息的，不但你在工作学习的时候大脑在运转，就连在夜晚你睡着时大脑也在工作——你会做梦对吧？那就是大脑没有停止活动的证明。即使进入深度睡眠，人脑也仍然在进行最低限度的生命活动，控制着全身的器官协调运转。
“人体每时每刻都在产生着念能量，也无时无刻不在流失着念能量，普通人的念能量每天都从头顶百汇穴流出，运动和疲累时则会加大流失量，当人体丧失所有的念能量之后就会死去——也就是脑死亡。
“推理悬疑剧中经常出现侦探感到凶手盯着这边的视线对吧？武侠小说里也总是有事没事就有个男侠大喊一句‘有杀气’然后把身边的女侠推倒对吧？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感觉到某人某物的存在感不是吗？这些人所感知到的这些类似‘杀气’的东西，便是自己的念能量在散发过程中受到他人念能量干扰而产生的感觉。
“由于普通人并不能控制自身散发的念能量，所以只可以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而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比如我，之所以能发现你的跟踪，就是因为感觉到了你视线中散发出来的念能量。”
“咦？只凭视线也可以散发出念吗？”司空漪若疑惑道。
“当然可以，不过普通程度的话不足以表现出来，我倒知道一个真实的例子。上世纪二十年代，有人在伦登的一座美术馆中参观，盯着一幅半裸的美女图看了许久才离去。当天晚上馆员闭馆后清洁整理美术品时，发现那幅图上居然出现了三个白色的缺口。那是油画的一部分剥落了下来，而剥落的缺口就在遮住女人身体的三片叶子上。念能量通过目光束成实质可以对事物造成影响，那个男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很厉害……”
“嗯，单论对念能量的控制力，那个家伙已经是最高等级了。”林伊说道。
“你认识那个人？”司空漪若顿时来了兴趣。
“我以认识那种人为耻，他现在应该已经躺在棺材里了吧……”林伊一脸嫌弃地说。
千里之外的昆仑山中，昆仑宗宗祠后山，第三十二代宗主林风穹躺的棺材剧烈地抖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人在里面打了个喷嚏。
“学习神秘之人，可以在有意或无意间控制自身的念能量。这也算是接触神秘之人与普通人的分水岭。在极东之地的小小岛国上，有一位叫做富坚义博的学者在他的学术专著《Hunter X Hunter》中详细阐述了念的控制方法和类别区分，不过他所认识到的只是这个世界的基础，只能算是念能量理论中的皮毛。随着研究的深入进行，那位学者的知识储备渐渐跟不上理论的深度，再加上沉迷麻将，导致那部学术专著到现在也没能完成，实在是很可惜。”
林伊说到这里，一脸惋惜的神色，似乎对富坚义博的学术专著未能完成耿耿于怀。
“这里就简单的和你说一下念能量的性质和分类。由于念是人类的脑部活动产生的，我们一般将之归类为精神力量，也有人称之为灵力、魔力等等。刚出生的人类的念都是纯净而空白的，随着阅历的增加和思想的变化，念能量也渐渐地染上了个人的色彩，所谓‘感受到一个人的气质’，实质上就是感受到了那个人念能量的性质，也就是感受到了那个人念能量中的性格特征。
“至于念能量的分类，对于修习过控制念能量的法门的人来说，念能量的性质可以对应元素理论中的土、水、火、风之类，不过那也只是一般论而已。事实上就像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一样，也没有两个人的念能量性质是完全相同的，因此不用执着于分类——至少在律师协会这边是这样。不过在伦登的愚者之塔，有些人会根据念能量分类把人分出高低贵贱，真是愚蠢。”
提到愚者之塔，林伊脸上又有着露骨的嫌弃表情，似乎对此有什么不好的回忆。
“关于念能量的修炼方法，则可以通过冥想苦修、秘术开发、天打雷劈等方式使念能量增幅，我就不细说了，只说一个原则，就是一份努力一份收获。毕竟我本人从五岁开始学会控制念能量，至今还没有碰到过什么可以一夜之间增加百年功力的奇遇。”林伊说道。
“但是林伊你很厉害啊！能招雷，能画符，能驱使鬼物，还能把纸片变成利器——简直就像传说中修仙者。你说自己是律师应该是表面身份吧？真实身份是什么？”司空漪若很感兴趣地盯着林伊。
“要让你失望了。”林伊回答道，“在华夏地区，接触神秘的一般有两类人——道家宗派和释门禅宗，即道佛两派。就像你所看到的，我属于道家宗派。一般人称我为道士。修道之人有三号——法师、律师、威仪师，身份地位依次递增。所以尽管你再怎么希望我有什么特殊职业和身份，我仍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律师。
“法师层级属于协会里的实习生，威仪师一般都是协会的高级管理人员，而我们执业律师，不过是协会下属的打工人罢了。”林伊苦笑了一声
听见林伊自嘲打工人，司空漪若心里隐隐有点高兴——林伊似乎不再那么神秘，那么高不可攀了。
她此刻很想拍拍林伊的肩膀安慰一句：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神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