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女儿》晨雯

17、婚姻

　　他们回到伯爵府邸，已经是三天后了。家里出奇的安静，安黛拉似乎一直独自呆在屋里，这和她平时喜好宴乐的作风大相径庭。
　　“怎么，我们不在时，你都没出去玩？你的那班太太小姐呢，哪里去了？好像连话都不肯说了呢。”伽安神情闲闲地问他妻子。
　　安黛拉的眼里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她定定地望牢他，她的丈夫！
　　“亲爱的，你看上去不怎么快乐呢。”他伸出手去。
　　她按住了他的手，咬牙切齿地说道：“是的，是因为你。”
　　“我？”他惊讶得很。
　　几年来，她是顽强的，一直是个寻欢作乐的一等好手，从来都是满不在乎的样子。骄傲如她，从不会说“我不快乐”，偶尔也只会流露出一点点的寂寥，但绝不肯失意。
　　可她在他身上的确失意了。
　　“你爱我吗，伽安？”她自问自答道。“没有，从来也没有。平时你是个事业狂，我至多是你泄欲的工具。你的书桌上放着你老情人的照片，如今你的眼睛总是在这个捷克斯公主身上打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使我简直无法忍受！”
　　她说着，声音尖锐起来。
　　“住口！”伽安的脸色阴沉下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情，你有过的情人，几年来我一直都知道。不过，我早就知道你们这些贵族都是些什么东西，我娶你时就看得很清楚了！你还有脸对我提这些？”
　　安黛拉的脸色变了，苍白如纸。“那你为什么都不说？为什么？我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你，我只是在报复你，报复你对我的冷落，你对我的利用！”
　　伽安似乎有点怜悯地看着他的妻子，美艳高贵的外表下居然是如此可怜。他冷冷的说：“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我本来都不愿意多提，如果你还想继续呆在同一所房子里，只希望你以后给我老老实实一点。你根本没资格无理取闹。”
　　既然他自己选择了她，他就知道过怎样的生活，忠贞对她这样的女人来说是天方夜潭。
　　“可是我是爱你的。” 安黛拉也冷笑起来。“知道吗？当你出现在我家的餐桌上，眼神里闪烁着狼一般的野心，我就看出你是怎样的人了，结果你真没让人失望。你说话做事的果断劲，连同你冷俊的面容，翩翩的风度，都使我着迷，我以为我们会是很般配的一对。至少有些方面我们是挺像的，不是吗？那时候你还不是为征服了我而感到沾沾自喜吗?”
　　伽安沉默无语了，或许她说得没错，他们真的是一对，彼此已经无法分离。
　　可是他们是同一种类型的人，是真的吗？这个女人恐怕永远也无法了解他，可是他们却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居在权位和财富的顶峰之上。
　　他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不言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睡梦中，他挽着茱丽瘦弱的肩膀，听她唱着清亮的歌谣，坐在乡间绿荫掩映的小河边。浪花轻轻地拍打着他们的赤脚，游鱼亲吻他们的肌肤，银色的身子在阳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的，来回穿梭。
　　安黛拉悄悄的俯视着他，那在梦乡中才会露出孩子般纯真的笑容的脸。她还是爱他，是什么使她如此迷恋一个男人？尽管她失败了，没有一种力量能够使她摆脱对他的爱恋，可她屈服于自己的失败，并冷冷的对自己说：“我还是他的妻子，他还是属于我的。”
　　他们将永远在一起，哈哈，她突然牵动嘴角，像一个胜利者那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