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
※※※※
“哦呀，这是……『人偶』吗？”
那是不知如何形容的感觉。
浅金的发雪白的肤，发间点缀着散落的花瓣和闪着光亮的水晶块，金发的少女怀抱着金色的鸟笼，在花朵簇拥的水晶棺中沉睡，那低垂的眼睑像是一对翩飞的蝴蝶羽翅，或许在下一秒，那羽睫微颤，这如同人偶一般的少女就会苏醒。
人类？还是人偶？或者是人型……不，居然还有『六眼』无法辨认的存在。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过，这张脸有点眼熟啊，在哪里见过？”
被动转移第二次的五条悟，站在结冰的湖面，半弯着腰将鼻梁上的墨镜拉下一小段，看向冰层下面沉睡的那副水晶棺，那双苍蓝色的眼眸中似乎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嗨嗨嗨～听得见吗？这位不知名的小妹妹～该起床了哦，太阳公公都晒屁股了哦～”
毫无意外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五条悟盯着脚下的冰面想了几秒，将拉下来的墨镜抵回原位。
“给个反应嘛～明明是你把我拉进来的……别不理人嘛～”
闹腾的小鬼嘟囔着蹲下，手指落在脚下踩着的冰面上敲了敲，触感的确是冻得结实的厚冰层，踏上去不会轻易龟裂的厚度。他歪着脑袋盯着冰面下少女的睡颜，手伸入口袋掏出手机，对着冰层下的那张脸摁下确认键。
“嘛，先拍照记录下来w，这么大了还赖床，以后碰到了绝对能……”
【咔嚓——咔嚓——咔嚓——】
手机相机连续抓拍结束后，屏幕上留下了使用者想要记录的画面，拍照者就着蹲下的动作没有起身，单手拿着手机拇指在屏幕上左右滑动，在划到某一张照片的瞬间挑了挑眉，
下一秒，一只白皙瘦弱能看清血管的手无声地穿透冰层搭在了他拿着手机的那只手腕上，他听到了脚下冰层龟裂的咔哒声，同一时间，婉转的鸟鸣声在他声后响起，
还没等他反应，在‘噗通——’一声响后，水便浸没了他。
【咕噜—】
墨镜因为水流的压力被冲移开，他那再无遮拦的双眼对上了一双水蓝色的眼眸，不同于他自己那双的那晕染了白雾的苍蓝，那是一双……
【吵死了。】
那是一双，被吵醒后，盈满了不满与水气的眼眸。
※
五条悟浑身湿透的，被‘扔到’了在场所有人的面前，所幸普通人（指代刑/警队的）已经全部收队离开了要不然看到庭院小路上凭空出现的，宛如落汤鸡一般的少年，又生一段事端。
剩下的就是原住民和前来‘做客’的咒术师们，正在这座小院的茶室内摆茶迎客。
像是耍脾气一般，将人传送出去的地点正好是茶室拉开的障子门的正对面，白发少年浑身湿透的背对着他们，从发梢低落下来的水珠和衣服透出来的水渍一起在石子路上留下一滩痕迹。
“啊—【拖长调】果然啊，都湿透了…不过没想到吧，我的手机还是有防水功能的哟～”
即便是入水一段时间也依旧可以正常使用的手机，在使用者的操作下弹出了备份窗口。
“……”
“……”
“……”
场面一度沉默与窒息。
突然出现主角扒拉了一下湿透的头发，朝廊下站着的此家暂时的主事人打了个招呼，打破了在场所有人屏住呼吸后的沉默。
“唔，脾气挺大的。”
“什么？”
“就睡在你们后院湖泊冰层下面的那位喽，我这有照片哒，不会删的，这些照片就当做是把我衬衫毁掉的代价哟～”
特意将照片脸部那块区域放大的白发少年扬了扬手机，确保了年轻的主事人以及其族人能看清，在得到接连看到不止一个下意识睁大双眼的表情后，扬起坏笑的小少年再度开口，“啊咧，看样子还是熟悉的人？”
“该不会是…那个吧？”白发少年手指微曲抵在下颚，小声的说出一个词，“诶，看不出来啊——白川少主还有不为人知的……”
感觉场面有些兜不住的夜蛾正道试图打断五条悟的坏心思，“悟！”隔着墨镜的眼睛比划着让人把手机先收起来。
“……”忍住，白川澪，不要和小鬼一般见识……
捋着自己额发的少年像是想到了什么，左手握拳敲上了右手掌，朝脸色不大好正握着拳头极力忍耐的白川澪竖起食指，
“啊，对了，我的墨镜……嘛，就用‘瑞穗’的豆大福，抵好了。”
“带着‘宿傩’的手指——”
“赶紧滚！！！”
果然，还是让他去死吧——！！！
※
『夜莺』，在做梦。
十六夜丽兹，在做梦。
在毫不犹疑动用源石技艺干掉白川家那几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高层，被世界意识捕捉到并以治疗的名义强制休眠的祂，开始借着这个机会寻找那个傻姑娘的‘羽毛’。
虽然中途被人吵醒过一次，虽然极度不爽但看到那双眼睛，好像又闪过了什么。
刚才那个白毛小鬼，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呢？我的梦境里？罗德岛医疗室？卡西米尔的街道？乌萨斯北原……？
唔姆，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要不要试试把灵魂连接上另一个时空？反正巴别塔的那个恶灵，这一段时间也因为石棺的事，头大的很，谁知道进入后出来的又是什么东西……
“别把自己给玩死啊，博士。”
“来之前你可是再三‘威胁’了我，一定得把小姑娘带回去……”
“别比我，先死了。”
※
“哦呀，想起来了。”在白川家把湿衣服换掉的五条悟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将目光从手机屏幕的那张照片移开，“果然我的记性还是很好的，虽然少了点什么，但是就那一个瞬间，完美的拍下来了啊～”
“在哪里？”走在他前方的夜蛾正道拉开了车门，说实话他也挺好奇的，五条悟拍下来的照片，实在是没法和白川家的人员有对上号的。
“小时候做的一个梦里。”
……？
白色的影子从他眼前蹿过，
……哈？
夜蛾正道眉头一皱一手搭在车顶边缘，猛得弯下腰瞪着已经坐在后座上的少年，半天压低声音道，
“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哦～”
深吸一大口气，心里默念:不能动手不能动手，只是个孩子，要大度……
控制不住手的力度，重重的的关上后座车门，已经在司机位待命的辅助监督，面不改色的直视前方，然而心底却在默默流泪。
“所以呢，你觉得捉弄你…”
“才没有被捉弄，都说了是等价的！”
“……冰层底下的那位和白川家什么关系，妖怪？式神？地缚灵？”
“还是这次袭击的『诅咒』？”
“真遗憾，那个是人类哒～”
拆开糖纸的少年这样说着，将里面琥珀色的糖球丢进嘴里，
“我有认真确认过哦，有呼吸和心跳的，人类小姑娘……就是脾气有点大。”
“话说今年开学的时间还没定下来吗？夜蛾大叔该不会……你们连新生都凑不齐吧？”
“闭嘴臭小鬼！！！”
※※※
啊，想起来了，那双极具特色的眼睛，是在谢拉格雪原救下来的一只菲林幼崽脸上看到过，那是个连睫毛都是白色的幼崽……
当时还被前雇佣兵嘲笑来着，说自己那过剩的同情心。
被人从水潭里再一次唤醒的金发少女，抬眼看着衔着椿花，扑腾翅膀向她飞来的小夜莺，伸手为这个孩子建立停留点，
“早上好。”
“啾啾啾～”
蓝色的小鸟发出婉转的鸣叫，椿花便落在她的发间，浮于水面。
拎着自己的笼子接受着从四周盖上来的浴巾，待到附着在身体上的液体被浴巾吸去一大半，上岸后就一直低垂着头任由侍女们摆布的小姑娘，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才把发散出去的思绪收回，
便看见，白川家接人的主事人，白川澪半蹲着与自己视线持平，
“欢迎回家，丽兹。”
“……啾？”
从毛巾里钻出来的毛绒绒，歪着头代替它的饲主，发出了疑惑的叫声。
时间退回十几个小时前。
那时候白川家的高层们，商讨着『十六夜丽兹』作为『母体』的去处。
他们打量着房间中央跪坐着的，由侍女们精心打扮好的小姑娘，高声谈笑着即将开始的拍卖场的最终竞价。
然后，便熄了声。
祂，剥夺了生机。
就像之前说过的，如同烟花一般各处生长的花朵。
不出意外，祂在做完这些之后就被警告了。
被狠狠的骂了一顿。
这个世界的意识苦口婆心的劝说，不要一瞬间就搞出这样难收拾的事件啊，我怕到时候我真的兜不住啊，小夜莺你就为我着想一下嘛，就算不为我着想，也要为你们家可爱的丽兹想想看嘛～
为了避免问题大条，被丢进『领域』里的夜莺选择了睡一觉，反正外面有人（白川澪）收拾烂摊子。
帮祂兜了一堆烂摊子准备失联一段时间自我消化的世界意识，最后给了祂一个方案，将面前死亡的事故引到另一个方向去。
「走之前，我再问一句，小夜莺你明白了这个国度的传说体系了吗？」
“嗯。”金发的萨卡兹少女小声的应了句，朝着身后猛得拉开门，一脸焦急的青年抬起了手，
“要逮捕我吗？”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