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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猜心游戏 ...

  •   天旋,地转,然后,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这是晕倒在地的在中十六年来第无数次突发心痛晕厥。
      医院的仪器只告诉他的父母这个美丽精致的孩子心室有杂音,心率不齐,医生也只当是普通病例给予治疗。幸好,在中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少,所有人都相信这是他的善良和药物的神奇驱走了病魔,一个健康的在中正在慢慢回归,然而,命运的倒数却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开始......
      冷,很冷。
      冰冷的感觉像魔鬼的手,正掐住自己的喉咙无情地朝地狱拖去。
      猛地睁大眼睛,在中坐了起来,看了看昏暗的四周,才记起自己昏倒在厨房里。揉了揉发麻的四肢,在中麻利地爬起来做饭。
      爸妈是一大型歌剧团的演员,长年四处演出,看家做饭照顾弟弟的责任就落到了在中的头上。
      当时钟响了六下,前院准时传来一声哀嚎,“哥,我饿!”
      一阵风过后,一个硕大的书包精准地投进了垃圾桶里。
      甩开两只球鞋,高大的“饿死鬼”已趴着饭桌毫无形象地左右开弓,美味的鸡腿立刻将他俊朗的脸涂得油灿灿。
      突然,吃得认真的沈昌珉停住了所有动作,抬起头,给正在为他添饭的哥哥一个大大的笑脸,口齿不清地显示他良好的教养,“哥,吃饭。”含住鸡腿,用手抓了些炸鸡块到在中碗里,昌珉又恢复了饕餮的凶猛。
      在中小口小口地扒着饭,微笑着数念弟弟,“珉珉!你不是土著,别用手抓!你也不是狗狗,别舔盘子!”
      “锅,里桌滴柴正滴横毫七!”对于哥哥的厨艺,沈昌珉从来不吝啬赞美之词,从他用那塞满食物的嘴很不容易地抽空说出的一串火星文便可得知。
      听清并破解了他的火星文的在中小小地得意了一下,他这沈家第一大厨的地位可是牢不可破的!兄弟俩一餐饭如常吃得温馨快乐,好象刚刚在厨房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饭后,昌珉乖乖地帮在中洗碗,表现可圈可点,当然,如果被摔碎的两个碗和三个盘被忽略不记的话。
      “哥,下午球赛的时候你猜允浩哥一直在看谁?”谈到偶像,某饼很雀跃。
      “ET?”如果篮球馆里有的话。
      “不是啦,他是顾着看美人。你猜他在看谁?”白了弟弟一眼,在中直接把他往门口推,终止他的帮倒忙行为,心头一阵熟悉的痛掠过,不由得皱起了眉。
      忽然意识到有人打翻了醋坛,惹祸的某饼忙帮偶像开脱,“哥,允浩哥他是在看你有没有去,前两节比赛都在找你呢。”
      拍着门板,生怕厨房里的人儿听不到,等不到回音的他只好继续他的高音广播,“是真的哦,骗你的话就罚我没饭吃。”这种可怕的毒誓他可是不轻易发的,今天为了允浩哥,他可真算是拼了,只是贴着门板的他不知道,里面的人唇边已然升起一抹弯弯的新月。
      想到允浩,在中总不由得会联想到某一种食物,白白的,鼓鼓的,肉乎乎水嫩嫩。呵呵,这只可爱的人肉大包子!
      他啊,还是以前有点婴儿肥的样子可爱些,还有两只可爱的小虎牙,笑起来犹如冬日的暖阳,让人恨不得把这头小老虎栓在身边好好宠着,就像第一次在巷子口见到他时,他那副傻愣傻愣又虎头虎脑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让在中向来平寂的心湖起了层层涟漪,而那张倒映在心湖上的脸,一旦映上了,就如影随形,再也驱不散了。
      家里有个小珉在不停的呱噪着,墙上有支秒针在撒丫子疯跑着,它身后还有支分针和时针在不放心地追赶着,时间一晃便是八点了。
      伴着悦耳的门铃声,咬着巧克力还在叽叽喳喳的某人寻着香味冲到大门口,看都不用看就直接把来人往里拖,“允浩哥,快进来!”
      接过允浩手里的一大袋麻辣烫,某人开心地使出了无师自通却炉火纯青的珉氏狮吼功,“哥!!!下来接客!!!”
      一抹白色身影很快翩然而至,很顺便很无心地踩了刚吼完就不幸被口水呛到,正在咳个不停的某人一脚。
      互道了声“嗨”,两双迷人的眸各自瞟向他处,脸上红霞渐浓。
      刁着食物的饼子在把移动书桌推出来后就自动自觉地窝回沙发里,懒得去捞那个仍旧睡在垃圾桶里的书包。
      高一的书不算难,但作业却不少。
      忙着吃东西的某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下令,作业写完后要借他抄,而现在,珉以食为天,除了吃,天塌了地陷了小布什不见了他也懒得管。
      允浩和在中从以前的坚决反对到现在的听之任之,就因为从初二直接跳级到高一和他们同班的沈小珉每次考试的成绩都只在在中之后,比年级第三的允浩还厉害。
      互看了一眼,两人微笑着继续低头学习。
      终于,在饼子吃完所有麻辣烫,剥了三个香蕉,啃完一个苹果又消灭了一串葡萄后,两份答案一致的作业摆在了眼前,时间已是九点半了。
      当以龟速收拾书包的允浩将最后一支笔放入笔袋时,又一个30分钟的宝贵时间就这么光荣地牺牲了。
      在中送他到门口,允浩问了一句,“能送我到巷子口吗?”
      “嗯?为什么?”在中抬起头,明丽的眸里藏着期许,随着眨动的长睫,一闪一闪地,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
      期期艾艾的人给出了一个接下来让沈小珉笑了他一整年的理由,“我怕黑。”
      门外,月华如纱,将世间一切笼罩在一片如梦似幻的朦胧中。
      昏黄的路灯,浪漫的月色,衬得在中愈发地清美,犹如一株悠然盛开的昙花,看得允浩傻傻地笑了,刚毅俊美如雕塑的脸上没了平时学生会副会长的沉着冷峻,反倒像个零智商零情商的傻瓜。
      偷偷瞄了他一眼,在中见到他的傻样后忍不住笑了,某傻瓜的嘴角也立刻跟着扯开一个更大的弧度。
      抄完作业的饼子听到门铃跑去开门,门口除了他哥,还站着一个裂嘴傻笑的250。
      “咦?您老不是回家了吗?怎么还杵在我家门口?”
      回过神来的某人敛了笑,严肃而认真地拍了拍小饼的肩,“我怕你哥会怕黑,而且这条路晚上一个人走不安全,所以就送他回来了。”
      一段亮如白昼,不足百米,车来车往,路口还有警察局的大马路一个大男生独自走会不安全?某饼在他哥害羞地笑着跑上楼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严肃的治安问题。
      当太阳,压倒了,月亮,呃,那个,清晨到了。
      7点整,沈家门口准时停着一辆火红色山地车,一“长颈鹿”正跨坐其上,伸长了脖子努力地张望其实什么也看不到的铁门内部。
      自从几年前父母空难去世后,允浩就搬来这南方城市与姨父姨妈同住,巷子里的沈家兄弟就成了他的同学兼好友,三人一起上下课,一起学习,一起玩闹,又一起考上了市内最好的梨裳高中,感情自是日益增进。昌珉崇拜篮球高手的他,而在中,那个总是微笑着看着他的在中在他的脑海里出现的次数和频率却远比天天跟在他身后当影子的某饼高出上百倍。
      其实,说他俩没有意识了有些什么东西正在心里悄悄滋长着,那肯定是假的,但谁也说不清楚,这偏离了正常轨道的感情究竟是在初次见面时就产生了,还是随着时间的脚步,慢慢衍生出来的。
      疑惑,恐惧,抑制,甚至避而不见,所有有效的没效的,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办法通通使出来了,可却又通通扼杀不了这株渐长的爱苗,它依然顽强而执着地生长着。
      慢慢地,曾经迷茫的两双星眸又变得清朗了,终于了悟了各自心思的两人在对望时,眼里多了一份坦然,毕竟都是聪明的人,不会死钻牛角尖的,顺其自然反而更好,而这道理,天才小饼早已了悟,旁观者清嘛。
      犹如东北乱炖一般的体育课上。
      海拔1米84的允浩照例成了众人目光追逐的焦点,轻松地三分远投,听取哇声一片。坐在观众席上的在中和他人一样笑着看他耍帅,不时地挥一下手中的毛巾,一条允浩专用的毛巾,而仅这一抹白色就足以让整个梨裳的女生为之嫉妒发狂。
      成功地截走对方的球,飞奔到蓝下的允浩帅气地反手扣蓝,球进,立定,吹了吹额际的碎发,四周是一片异常兴奋的叫声,就连昌珉也“啊”地从他身边直接跑掉了?!
      不解地转身,却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倒在了观众席上,“在中!”
      飞奔到他身边,虽不是第一次看他晕倒,但那沉睡中的人儿却总给他一种一睡不醒的恐怖错觉。
      顾不得未完的比赛,抱起他朝医务室冲去的允浩用尽了生平最快的速度。
      病床上的人儿双目紧闭,微微起伏的腹部显示他是个睡美人,而不是一具尸体。
      围在他身边的允浩,昌珉和校医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丁点异响就会惊飞那抹如蝶影般轻浅的呼吸。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煎熬,四周静得可怕。
      昌珉拍了拍允浩的肩,担忧映上彼此的眼,“哥,我去买盒热牛奶来。校医大叔,别再弄那台破玩意了!走走走,我们去拿药!”把正在考虑要不要给在中开氧气机的校医架出病房,昌珉顺手关上了门。
      捧起他的手,分给他一半的温暖。
      常年做家务而起了茧的手却有着连女孩都自愧弗如的柔软。
      偷吻了一下他的手心,允浩轻轻为他绾好额前的一缕发丝,正想捅破窗户纸,正式地承诺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却发现那密如小扇的睫毛动了动,于是害羞的某人连忙放下他的手,脸红得像个苹果。
      “在中,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扶他坐起,允浩心虚得像做了贼,而那句誓言,终未能说出口。
      回家路上,坐在自告奋勇当车夫的允浩的车后座,在中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无语的允浩心情沉甸甸的,没留意路况的后果就是车轮碾上了工地旁的一摊碎石,然后左摇右晃,再然后,就是吓得在中的小手环上了他的腰。
      了然地扫了他一眼,眼神里含99.99%鄙视成分的某饼识趣地丢下一句“你们太慢,我先走了”就以神七的速度消失在眼前了。
      允浩红着脸回过头想解释,却被在中一句“认真看前面”给吼得乖乖回过头,老老实实地当车夫。
      扬起嘴角,在中收紧了环着他的腰的臂弯。
      奇怪,最近昏倒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可为什么昏倒的时间却越来越长了,而且还总是很容易累?是休息不够吗?还是学习压力太大?
      闭上眼假寐的他头靠着那宽阔结实的背,思考着不解的问题。他的车夫唇角缓缓上升,勾起了高兴却又透着隐忧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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