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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答尔文(14) ...

  •   温喻珩回2710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安树答第一反应是安疏景给他脸色看了。

      温喻珩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但安树答看得出来,因为她的缘故,在她哥面前时,温喻珩要多乖有多乖,妥妥的二十四孝体正直少年。

      哦不,现在是青年了。

      所以安树答觉得安疏景现在是两家之主都不为过。

      但是,她就是心疼了。
      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要去隔壁找安疏景算账。

      不过她没成功。

      因为她走过温喻珩身边的时候,被他拦腰扯到了自己怀里,然后紧紧的抱着她。

      死都不放手。

      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声音都发着抖:“对不起答答。”

      安树答怔了一下,突然没反应过来是为什么,于是依然问说:“是不是我哥欺负你了?”

      “是我欺负你了。”

      安树答彻底不说话了。
      所以她又错误的预判了她哥?
      后来两人没再说话,他就那么一直抱着她。

      从客厅抱到卧室,从墙上吻到床上。

      “答答……”

      “嗯……”她被他压在床上,吻的有些喘不上气。

      “这么多年了……”

      “你接吻还是不会换气。”

      热气喷洒在她珠玉般润泽的耳朵上:“忍着点,我要欺负你了。”

      性感搅合在暧昧中,勾引了满室的桃色。

      “安树答,以后你就算不要我,我也要跟在你身边,死皮赖脸一辈子。”

      他抱着她,在她耳边留下这么一句话。

      安树答搂着他脖子,声音断断续续的,笑他:“你这样是舔狗。”

      “只要你喜欢我,我就不是舔狗。”

      “所以……”

      “喜欢我吗?我亲爱的答尔文太太?”

      “我爱你。”她轻轻回。

      这一晚他前所未有的温柔。
      松木的香气刺咬着柠檬香。

      然后第二天换一床床单被罩。
      他偶尔会亲自上手洗,安树答本来觉得,他这样从小衣食无忧的大少爷不可能会干这种活。

      不扔,放洗衣机里已经是他最大的耐心了。

      但他就是做了,而且做的很好。就像曾经的他不会做饭,但后来每次都是他做饭一样。

      这是第二天安树答写在日记本上的话。

      但在此之前,她是被一个噩梦吓醒的。
      顺便连累了搂着她的温喻珩。
      他揉了揉眼,语气懒洋洋的问:“怎么了?喊那么大声?”
      安树答不说话,温喻珩也不催,就那么等着。

      “温喻珩,我刚刚做了个噩梦。”她抬头看他。

      “嗯,爷在听。”

      “我梦到大学的时候,我们班长带着我们班参加一个培训课程。”

      “嗯。”他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

      “然后那个老师带我们去参观监狱。”

      “和我们说了很多大道理,他们所有人都同意,但是我觉得那些道理不对,而且很可怕很吓人,那些明明都是反人类的言论,就比如他说杀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每个人都要学会。”

      温喻珩挑眉,嘴角弯了弯。

      “然后我就站出来说,老师你在放屁。”

      温喻珩“噗嗤”一声笑出来,下一秒抬手给她拨了拨头发。

      安树答慢慢从梦里清醒过来,没有那么害怕了,也觉得这话现在这么听着确实很好笑,也情不自禁的笑了笑:“这么说着确实很好笑,但是在梦里的时候我真的是很严肃也很害怕的嘛……”

      “嗯,我知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追杀绑架最后还被一个黑衣大汉捅了刀子……”

      温喻珩把安树答扯进怀里,亲了亲她脸蛋:“没事,下次我进你梦里把他解决了,你再进来好不好?”

      “这样我们答答,就只能做美梦了。”

      “可你这明显不合常理。”安树答佯装瞪他。

      “行呗,那爷下次不这么安慰你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笑起来,笑的很坏。

      安树答抿了抿嘴,看他,想听听他接下来要放什么屁。

      “我们在睡觉前多花点时间找素材……”

      “太累了,就不会做梦了,这倒是有科学依据。”

      他的笑容浪荡,痞气十足。

      安树答脑子一热,脸就止不住的红了。
      这、这、这个该死的混蛋!

      “今天是法定假日……”他又开始不安分起来,热气撒在她耳边,开始循循善诱,“再来一次?”

      安树答才不干,推开他,义正言辞:“我不干!”

      “不用你干……”他笑,毫不脸红,“我干。”

      但两人最后没干成。
      温喻珩要带她去干正事。
      安树答听他说“干正事”的时候,以为是要带她去领证。

      结果黑色的玛莎拉蒂停在了医院的门口。

      她第一反应是可惜,可惜自己的第六感越来越不准。

      第二反应是生气。
      “温喻珩,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结果温喻珩拍了拍裤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灰尘,极漫不经心的拉起她的一只手:“带你来去疤。”

      她愣了愣,这时才看向自己手上的那道疤。
      那是高中的时候和何来凯争吵,被他的手表划的,后来她摔下楼梯的时候又被狠狠地压了一下导致伤口加重,最后留了这么一小道疤。

      她哥之前问过她,要不要去把这疤消了,但她嫌麻烦就说算了。

      但她没想到温喻珩直接找了医院。

      “你是不是嫌我手上的疤丑?”她被他牵着手,问一句。

      然后温喻珩就懒洋洋的回一句“我不能看着你为任何人留疤”。

      安树答噎住。

      转念一想:“你怎么知道的?江辞明明说他不会让你知道的。”

      她记得当时江辞明明和她保证过,不会让温喻珩知道。

      “你知不知道这句话,其实有第二种解题思路?”温喻珩将她往怀里扯了扯,一只手从背后搂着她腰。

      安树答的脑海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不让被承诺人知道,也就是仅对你保密。”温喻珩懒洋洋的笑。

      “真是高级的偷梁换柱。”安树答撇了撇嘴,然后有些被耍了的忿忿不平,“江辞可真鸡贼。”

      “他只是会审时度势,毕竟他心里门清他不可能瞒得过我。”

      “你俩都鸡贼的很。”安树答撇了撇嘴,“所以能做死党。”

      温喻珩笑笑没再说什么。

      “所以何来凯后来怎么样了?”安树答问道,“你不会打了他吧?”

      “那个时候的我已经不喜欢用这种低级手段来解决问题了。”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往自己身边扯了扯。

      “所以……”

      “所以他被他爸妈打了一顿。”

      安树答:“你阴险。”

      温喻珩只是笑笑,然后优哉游哉的又补充了一句:“然后这次你去疤的钱也是他出的。”

      安树答:“你真的阴险到家了。”

      “这叫责任到人。”

      他和前台的护士打了个招呼,立刻有人带着他们往皮肤科走。

      “桑嘉前几天和我说……”安树答抿了抿嘴。

      温喻珩看她,然后眼睛弯了弯:“什么?”

      “明周淇当初是被你逼走的。”安树答抬头看向他,“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绝的。”

      “你高考的时候我已经在国外了,江辞也不在。”温喻珩歪头看她,然后笑,“既然我罩不了你了,就把你周围清理干净。”

      “然后让你心无旁骛的,去结束高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

      两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安树答,我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是为了报复谁,那没什么意思……”他看着她,手指轻轻的拨捻着她手背上那条小小的疤。

      “我的目的是你,核心也是你。”

      “同时伸张正义,这两件事情合在一起,我才最开心。”

      安树答鼻尖有些酸,于是低着头不言语。
      手里的病历单被她捏得皱皱的。

      “温喻珩,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看向他。

      眼里是坚定。

      “爷听着。”他笑得浪荡。

      恍惚间,似乎还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有关于我亲生母亲的。”

      温喻珩皱眉,但只一瞬,便恢复往常:“嗯,我听着。”

      “我当初不和你说,一个是因为,那是我的噩梦,另一个是因为,我怕你看不起我。”

      “我不会因为你无可奈何的附属物而看不起你,答答。”温喻珩懒洋洋的笑,但话却说的很认真。

      “我的亲生母亲,是自杀。”

      “妈妈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父亲的沉默,无休止的争吵,哥哥的离开,我对亲情都灰心丧气,所以我开始无限的拔高爱情在我心中的地位,直至封神。

      可身边所有人的经验好像都在告诉我,我在异想天开、痴心妄想,毕竟再浓烈的感情也会散。
      时间长了,我对爱情的态度也慢慢变得可有可无,所以我只沉浸在写作中,我也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模式,简单,快乐,也很满足。

      但直到再遇到你,我发现我还是痴心妄想,或者说,其实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我还是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很多时候我只是习惯了没有你的日子,但我从未接受过你不在我心里的认知。

      所以你一出现,我的心脏就渐渐苏醒过来,那时我才反应过来,爱你早已经是我刻在骨子里的生理反应了,而且从没有哪一刻那样清晰过,我爱你,我心甘情愿。”

      “我也是心甘情愿。”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

      “温喻珩,我本来只是一个爱拿腔调的死文艺青年,直到遇到你,我的清高落了地,画地为牢一片世俗的快乐。”她说的认真。

      似是觉得扯远了,于是无奈的笑了笑。
      但温喻珩并不催,只是耐心的等着。

      她沉了一ロ气,声音有些抖:“你还记不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和我说过一家酒吧的香艳史?”

      温喻珩顿了顿,思绪渐渐飘远:“记得。”
      “嗯。”她沉痛的闭了闭眼睛,“你故事里的那个莲,她是我妈妈。”
      温喻珩神色怔住,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我妈妈的真名叫连败苏,她是个同性恋。”
      “她名字本来的寓意是我外公对我外婆一见钟情,可我妈妈的结局是莲败俗——败给世俗。”

      “后来的事情,你肯定知道了,千夫所指,万人谩骂。”

      “他们只知道我母亲是个十恶不赦的同性恋,是个出轨的荡.妇,可他们不知道,我妈妈嫁人是被逼的,在遇到那个女人前,她和我父亲提过很多次离婚,是我爸撕了离婚协议书然后借口逃到了西北,妄图逃避。”

      “但其实就算他们知道了真相也没用,他们依然会觉得契约比精神的契合更重要。”

      “所以他们的婚姻,本质依然是包办婚姻,只不过用了一种道德绑架的高明手段——‘谁到了年龄不结婚’。”

      “可最后还是我妈,向世俗投了降,用生命服了罪。”

      温喻珩把她搂自己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

      “我后来一直在想,世俗是一条一条先人的规矩垒出来的,祖宗家法,后人就得磕头遵守,凭什么呢?”

      “祖宗是人,我们也是人,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有新的看法?为什么我们必须默守陈规?”

      “可后来又想,如果没有那些世人所恪守的规则,这个世界又怎成方圆?”

      “答答,那你现在想通了吗?”他笑一声。

      “想通了。”她轻轻点了点头,笑着看向不远处手术室熄掉的灯。

      “传统和规则,本来就是两种东西。”安树答摇了摇头,“怪不得我哥一门心思选了哲学,他比我感悟的早。”

      温喻珩懒洋洋的一笑:“传统可有可无,规则牢不可破。”

      “只是很多人模糊了这个概念,所以总有人为传统前赴后继的卖命,也总有人被世俗的框架束缚手脚,这个问题搁在哪个年代都得不到解决。”他站起来,看向远处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护士,转身对着安树答说:

      “答答,到你了。”

      “从去掉这条疤开始,你的明天会开始变得幸运。”

      “你老公保证。”

      ————————

      作者:各度秋色

      “你了解过你所遵守的东西是传统还是规则吗?”

      哲学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
      传统和规则的思考,灵感来源于一个哲学思考——游叙弗伦困境

      强烈建议:下一章开看之前请各位配上catie McKinney的《sunrise》,这首歌和下一章更配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答尔文(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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