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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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何济舟同谢曼姝吵得厉害，一连几天，谢曼姝打电话过来，全被何济舟掐断。
宁菀欲言又止。
“说。”
那好吧。她乖乖地说：“您这么明白的人，肯定知道错不在太太的。如果是因为我，让您和太太吵架，我去向她道歉。”
何济舟冷笑，“你上赶着找气受，是吧。”
“我是见不得您难受。”
宁菀再蠢，再不懂事，也知谢曼姝是个狠角色，把她逼急了，何济舟能落什么好。
“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你少管闲事。”
这话到没错。宁菀自忖，也唯有他的妻子才敢同他吵架。
像宁菀，从不和他吵架的。永远是站他面前，惹恼他便服个软，认个错，道个歉，再不济睡一觉，总要想方设法哄好他。
谢曼姝电话又打进来。
何济舟要挂，被宁菀拦下来，小小声，“您可做个人吧。”
他去捏她脸颊，“你说什么？”
“何先生，接电话吧。万一有急事耽搁了，您后悔来不及的。”她切实地为他着想。
何济舟把电话接通，谢曼姝的声音就传来。
她仍然是端庄稳重，然语气里带有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济舟，我长话短说。”
谢曼姝的话还没说几句，口中那两个名字接连跳出来时，何济舟已捞起西装外套，起身往外走。
他还记着把听筒拿远些再同宁菀说话，“打给司机，立刻。”
宁菀片刻不敢耽搁，此时窥他面色，怕是自己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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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家门，何济舟回身，扬手给煜雯一耳光。
婧雯想要说什么，被谢曼姝拉住，朝她摇头，让她别管的意思。
何济舟认为，自己这股火能够等到回家里才发出来，已经是很好脾气。
“何煜雯，你准备这样犯蠢到几时？”
煜雯觉得自己好无辜，“我是因为那人欺负妹妹才和他打架。”
谢曼姝都替何济舟头疼，“煜雯，你二十三岁了，难道不能找到更合适的处理方法吗？”
“不懂得叫保安，还是不懂得报警？非要打架进警局，才显得你有本事？”何济舟冷声。
煜雯不敢说话，但婧雯气不过，“爸，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
“我还没有说你。”何济舟鲜少对女儿发火。家中对儿女教导分工明确，他很放心将婧雯交给谢曼姝管教，他给予父亲应有的关怀。
这回算破了例。“不反对你谈恋爱，但至少在人选上要慎重。”
“你一个女孩家，在外头不管受什么委屈，不好听的话都是冲你来。自己不珍重自己，谁还会珍重你？”
他这话说得重，婧雯听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话赶话地吐出一句荒唐话来，“怎么，你在外面勾三搭四就可以，我好好谈个恋爱就不行？”
“婧雯！”谢曼姝呵斥她，“不许胡说！”
“本来就是！”
何济舟坐在沙发上点了烟，冷眼睨她，“你真当我看得起她？”
婧雯剩的话尽数咽回去，怔怔看着父亲。
谢曼姝及时反应过来，赶儿子女儿上楼去，好好反省毛躁的毛病。
待他俩上楼去，谢曼姝才坐到何济舟身边去，低声唤一句，“济舟，我……”
他按灭烟，揽过她肩头，低叹，“曼姝，你因为她和我吵架，值不值当。”
谢曼姝多聪明的女人，好清楚自己真正该抓住什么的。她在意何济舟，更在意何太太的名位，正因在意，才乱了阵脚。
宁菀和那张黑白照片里的女人太像了，像到她心里发慌。
谢曼姝伏在何济舟怀里，呼吸间还能嗅到宁菀身上的香水味。柠檬混合柑橘的清香，年轻鲜活的味道。
她感觉到他的掌心贴在她脊背上，安抚意味地游移，无奈的语气，“我没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影响到婧雯，很抱歉。”
不曾想他这样自如地转移话题，使谢曼姝没有更多发挥的空间。她只好说：“我会和婧雯谈这件事，你不要担心。”
“辛苦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他推开她，站起身，“我要和煜雯谈一谈。”
父子二人在书房对坐的时候，彼此都静默着。
煜雯不知道父亲叫他来的用意，等了很久，只等到一句话，“不要学我。”
他大愕。
何济舟夹着烟笑，“我没资格说这话，但我得告诉你，别像我这么混蛋。”
煜雯由母亲教导，从小接受优秀的教育，有良好的教养。他懂父亲的话，也不解，“您知道不对，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何济舟的语气中有精心藏匿过的落寞，“总之，我清楚我对不起你妈妈，也愿意接受一切指责。但我没有改正的打算。”
好坦荡。谢曼姝在听，不由得笑。他不道德，但也不伪善，不屑伪装正人君子的面貌，坦荡做个小人。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心甘情愿同他生活二十三年，同他生儿育女呢。
记不清了。但好像早就不重要。
何济舟这个人，就是有本事将自己融进旁人的骨血里，除非换血剔骨，否则丢不掉他。捎带着，将他在意的也一道融进来。
谢曼姝自认，做得最错的一件事，便是出于好奇叫人跟踪他。
一方矮矮的墓碑上，贴着年轻女人黑白的照片，精致又干净的眉眼，抿着嘴，浅浅地笑。墓前一束雪白的菊花，和刚刚滴落不久的一摊眼泪。
她第一次和他争吵，丢掉大小姐的体面。
可是何济舟好冷静，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唯有眉微蹙。仍是她喜欢的模样。
“事实就是这样，我忘不掉她。曼姝，如果你想要离婚，我答应。”
谢曼姝直道他荒唐，也笑自己愚蠢，“我嫁给你五年，居然才知道这件事。”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没有谢家，你也能独当一面了？”
“不是。”他说，“现在和你离婚，对我没有好处，但我愿意。”
“何济舟，你混蛋！”
“是，我承认。”他去握她的手，“不过，曼姝，你为什么要和死去的人计较？”
他手心的温度仍和握着她手写字时如出一辙。许是这温度唤醒她，也许是他的话点醒她。
谢曼姝说，算了，就当我傻。
这一装傻，就装了快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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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菀为何济舟按太阳穴时，斗胆多嘴一句，“您要忙的事已经忙完了吗？”
“忙完了。”他牵宁菀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膝上来，头埋进她发间，喊她，“阿菀。”
“您说。”
“或许我闺女还真没有你听话。”
宁菀吓得面色苍白，不知他为何说这样的话。
“您说笑呢吧，我哪里配和您女儿相提并论。”
何济舟一面笑，一面剥她裙子，“你好乖，阿菀。我太喜欢你了。”
他进入她的时候也在说：“你总是这样乖，让我舍不得丢下你。”
干涩的结合，疼得宁菀直皱眉。
她猜何济舟也不见得多痛快，但他不停歇，海浪似的不住地涌过来。
抱枕都被她捏变形，勉强拣回意识，“唔……何先生？”
他投入得快，抽离得也快。宁菀还在恍惚中，听见他似乎说了什么。
没听清，又问一次。
“我说，就这样吧。”烟雾在他面前弥漫开，宁菀看不清他的脸，直愣愣地瞪眼。
何济舟给她消化这句话的时间。
“为什么？”她问。
何济舟皱眉，“我有必要向你解释？”
宁菀光裸的身子贴在他身上，细密的吻从他指尖往上蔓延，一直到唇角，被他偏头避开。
“别这么玩不起，阿菀。”
“您说——您舍不得我。”她以一双泪眼看他。
何济舟搁虎口卡着她的下颌，“我是真的疼惜你。”他慢慢地梳理着她的长发，挑起一缕，从发梢开始往手指节上绕，“可是阿菀，我不能只顾自己。”
他确实自私，也确实对煜雯说了，他不准备改。
然而，当婧雯强忍眼泪，站在他面前，喊他爸爸，为自己不当的言论道歉时，他心里还是堵得慌。
谢曼姝总是有好手段，逼着他在宁菀和女儿中间做选择，还让他无法指摘半分。
“阿菀，你别让我为难，好吗？”
宁菀在他眼中看见真实的舍不得，满腹的不好都说不出口，只近乎机械地点头，眼泪噼里啪啦砸下来。
这一次，没有人为她拭泪。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