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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第十三章

      “他是你男朋友?”

      姜笙刚坐下,郭麒就迫不及待地问:“你谈恋爱了?”

      姜笙睨他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这不是你该过问的。”

      郭麒沉郁的目光死盯住眼前人,掌心不断收紧,未几,倏然一松,木筷从手里掉落。

      细微的响动让姜笙停下用餐的动作,抬头。

      “姜笙,你眼光可真差。”

      话落,郭麒垂下眼,换了双干净筷子继续吃东西。

      神态自若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姜笙并未放在心上,她眼里,郭麒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孩。

      ——

      接到傅柏电话的时候,姜笙正对着电脑看文献。

      深夜十二点,她一身真丝睡裙,肩上披了件针织开衫,浓密的长卷发用鲨鱼夹松松散散地固定在脑后,颊边掉落几缕碎发。

      台灯幽幽映照出她慵懒凌乱的美。

      “睡了吗?”

      傅柏低沉的嗓音传来,经电流解频又重组后的声音愈显磁性。

      姜笙转了下笔,思路不断地在笔记本上继续记东西,“什么事?”

      傅柏听到那头签字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这么晚还没睡?”

      他的明知故问让姜笙无语,径直挂断了电话。

      楼下,傅柏降下车窗,清凉的夜风灌入车里,他屈臂搭在车窗沿,愣愣盯了两秒被挂断的电话,突然笑了。

      出人意料却又合情合理,也就他的笙笙有这种魔力让他生不起半点儿气。

      傅柏摩挲着下巴,仰头眺望对面公寓楼六层的某个地方。

      怎么办呢?她的存在就像罂粟,而他,明知危险,却甘愿沉沦。

      不多时,桌上手机再度震动起来。

      姜笙皱了皱眉,挂断。

      她越这样,傅柏似乎越来劲,一个接一个地打,姜笙最后失了耐心,接通第一句对着那头就是劈头盖脸的骂:“傅柏!神经病就去看医生!”

      傅柏勾起唇,眸底升起一股病态的眷恋,“出来。”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重量,敲在她心上。

      姜笙缓下呼吸,有点儿不敢相信,“你在外面?”

      “给你一分钟时间,出来,否则……”傅柏长身斜倚着白墙,碎发掩映下的黑眸沉沉盯着那一扇紧闭的门,“笙笙,你知道的,我想要你,什么都挡不住。”

      姜笙自然知道傅柏有多疯,一个能对自己下狠手的人又怎么能希望他对其他人有良知。

      姜笙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放往日,就是鱼死网破她也不会顺傅柏的心,可今天不一样,郭麒就在隔壁房间睡觉。

      “十、九、八……”

      傅柏屈臂对着腕上的表数时间,另一只手的食指无意识敲着裤缝。

      “五、四、三……”

      “咔哒”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路,面前的门开启,姜笙从里面走出来。

      “笙笙。”傅柏一个箭步把人揉进怀里,埋首在她颈侧,近乎贪婪地汲取她身上的气息,痴迷的模样宛如瘾君子。

      姜笙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气,偏开头,“你醉了。”

      “七天了,你就不想我吗?”

      傅柏色急难耐,大掌从她裙底探入。

      姜笙按住他乱动作的手,眸底清冷,没什么情绪地说:“明天,我会去找你。”

      傅柏从她颈间抬起头,却在黑暗里对上一双眼。

      公寓的门没关实,楼道里的光溜进去,隐约可以看出那人清瘦的身形。

      180+,大概是哪个觊觎姜笙的男同学。

      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罢了。

      这是傅柏给他的定位,即便如此,他还是很不爽原本属于他的东西沾染上旁人的气息。

      房子也好,姜笙也罢。

      于是,傅柏挣脱开姜笙的手,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轻轻剐蹭。

      姜笙气息微沉,狭长的眼尾晕出红。

      她动了情。

      傅柏看不清男生的脸,自然也无法知晓他此刻的表情。

      应当是震惊的,他想。

      可这远远不够。

      于是,傅柏单膝跪在姜笙面前,用绷起青筋的一只手握住她的小腿踩在自己肩头,仰起脸。

      姜笙脑海中闪过白光,混乱中的她双手乱挥,想抓住什么,却不得章法。

      腰肢酸得厉害,姜笙腿软往下跌,被傅柏及时起身揽抱进怀里。

      “我就知道,你也是想我的。”

      这句话,傅柏是盯着那个陌生身影说的。

      姜笙在他怀里轻轻抽息,身体某处还陷在欢愉的余韵里。

      傅柏这个人,纵使她唾弃千万遍。

      至少有一件事他没说错。

      她是想他的,至少身体是。

      郭麒不知道自己怎么退回的房间,缓过神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是蒙蒙亮,而他手里还握着昨晚的空水杯。

      他不是没想过姜笙会交男朋友。

      她漂亮又有气质,他毫不怀疑会有很多男生喜欢她。

      像昨天在食堂里给她送礼物送奶茶的同门,像无数个他不知道的过往里在街上同她搭讪要联系方式的异性。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会以这样一种难堪的方式撞破她的恋情。

      姜笙是他藏在心底的缪斯女神,神圣、纯洁,且不可玷污的存在。

      可现在他闭上眼,脑海里回荡的全是男人挑衅的目光和女人湿红的眼角。

      牙齿咯咯作响,身体怒到不停颤抖,郭麒抬手摔了空水杯。

      姜笙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洗漱过,她一出卧室就见郭麒失魂落魄地颓坐在沙发上,短发凌乱,眼底乌青,不知道的还以为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一夜没睡?打游戏?”

      声波引起鼓膜震动,听到她的声音,郭麒那宛如老旧磁带机卡顿的神智才一点点运转起来。

      他并不知道姜笙问了什么,沉着一双黑眸死死盯住她的眼睛,里面是浓郁到化不开的阴翳。

      姜笙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微不可察皱了下眉,转身拿起茶几上的钥匙准备出门买早餐。

      察觉到她要走,郭麒才终于露出点儿活人气息,可脱口而出的话却极其恶劣刺耳,“昨晚舒服吗?姜、笙!”

      他把她的名字咬得极重。

      姜笙不傻,神思微转就知道了事发缘由,红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现在只想锤爆傅柏的头。

      “我真是没想到,平常在我和我妈面前一副乖乖女作态的姐姐私底下竟然有这么放荡的一面,姜笙,你他妈是有多饥渴难耐在门口都能做得起来?!”

      郭麒红着眼睛大吼,紧攥成拳的手背暴起一条条淡青色筋络。

      尾音落地,郭麒如愿以偿看到姜笙的表情变得古怪扭曲,他报复成功,心在笑着滴血,他的痛苦不比她少半分,是姜笙毁了他心底最美好最纯粹的向往。

      他的目光游移到她白皙指尖勾握住的钥匙上,继续讽刺问:“昨晚是有多舒服让你一大早就不顾家里的弟弟出门去找狗男人?”

      姜笙动了动发麻的指尖,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突然有种陌生至极的感觉。

      这个人是她弟弟啊,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是当初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牵住她的手虔诚而信誓旦旦地说想和她一起生活的人,是在她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抱住她说以后我们就是家人的人,是过往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叫过她无数次姐姐的人。

      亲情化成利剑,刀刃直抵向她,愤怒下的姜笙抬手给了郭麒一巴掌。

      郭麒不可置信地抚上泛疼的左脸,良久,轻扯了一下唇,“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姐,以后你再也不是我姐。”

      郭麒摔门回了房,姜笙木讷地垂眸看着自己的左手。

      没多久,他拉着行李箱从房间出来。

      姜笙想去拦,想说些挽留的话,可腿脚仿佛钉在了原地,直到公寓入户门开启又关上,偌大的客厅重新陷入死寂,她才咽了下干疼的喉咙,随之而来是汹涌的泪潮。

      ——

      因为姜笙答应了他今天会来,傅柏一整天都待在家。

      从清晨到正午,从正午到日暮,姜笙一直没来,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也不回,傅柏等得有些烦躁,从衣帽间捞出一件休闲外套打算出门,没想到他一开门,却见姜笙站在外面。

      “怎么才来?我都等你一天了。”

      说着,傅柏去勾她纤细的腰肢。

      姜笙若无其事走进别墅,也自然而然避过了他伸过来的手臂。

      她把包丢在开放式餐厅的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浓郁的猩红在高脚杯里轻轻振晃,颜色像血一样。

      西方基督文化里,葡萄酒是耶稣之血,信徒们在弥撒仪式里饮用葡萄酒来纪念耶稣基督为人类流血担罪。

      傅柏的祖母拥有二分之一犹太血统,那位已逝的老太太是位虔诚的基督信徒。

      她很专制,因为她的影响,傅家小辈每周都要做礼拜祷告。

      姜笙刚认识傅柏那年正巧碰上老太太故去,葬礼结束后,傅柏第一件事就是丢掉家里所有有关宗教的物品。

      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却偏偏是最该相信上帝的人。

      因为拥有信仰的人才会有底线,他们信奉神明的同时也畏惧神明。

      “笙笙。”

      傅柏从背后将人环进怀里,细密的吻落在她的后颈。

      姜笙握住他的手,转过头直视他乌亮的黑眸,“傅柏,我们今天玩个游戏怎么样?”

      傅柏望着她不辨情绪的桃花眼,明知危险,却还是轻滚喉结,嘶哑低应了一声:“好。”

      姜笙绽了一个妍丽的笑。

      傅柏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一切由着她主导,他安静地注视她的忙碌,看她冻冰,看她给玫瑰剪枝,直到她把一把水果刀塞进他手里,傅柏知道,属于他的审判开始了。

      姜笙握住他拿刀的右手,锋利的刀刃刺破左手手腕,她边用力边言笑晏晏说:“之前无意间看到冰封玫瑰花,我第一反应就想到了你。”

      她抬眸,笑容干净纯粹,“被冷藏的永不过期的爱意,多适合我们。”

      汩汩鲜血滴入冰水,沿缝隙开出一朵朵花。

      傅柏被她的笑迷了心智,甚至感觉不到疼。

      渐渐地,猩红的血染透了玫瑰,冰水变得浑浊。

      傅柏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起来。

      姜笙还在笑。

      “笙笙。”他高大的身形微晃,染血的手颤抖着抬了几下,接着整个人重重跌在了地上。

      眼前叠着重影,过度失血让他整个人眩晕不已。

      姜笙慢悠悠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拎出手机拨通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傅柏还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他的目之所及里,姜笙一袭红裙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上,炽亮的灯光笼罩在她周身,像审判的神,又像堕落的鬼,矛盾又协调的集合体。

      这种失血过多带来的濒死感,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是摧枯拉朽的恐惧,可对姜笙和傅柏来说,这是他们曾经经历过的最不值一提的痛苦。

      死亡不是惩罚,而是解脱。

      姜笙不会允许作恶多端的他如此简单地死去,他惹怒了她,应当受点儿教训,只是傅柏不知道这教训是为裴言,还是为她昨晚金屋藏娇的小男生。

      意识陷入混沌,他失了力气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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