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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NO。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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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严若风,相当娘,从十岁之后就让我怨念不已,可是我的父亲却凶巴巴地跟我说这就是我的娘给取的。父亲是个同性恋,当然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父母是谁,我也不知道。
十岁那年,这个叫做严彦西的漂亮男人把我带到了这个家,而他所说的娘也不是真的什么娘,是已经和他在国外结了婚的男友——成诺,一个温柔无比、脸上总是挂着笑意的男人,喜欢他那种散发着阳光味道的感觉,舒服到让我总能暂时忘记全部的不安和害怕。
差不多该忘记第一次见到他们两个时是什么样的感觉,漂亮的严彦西,温柔的成诺,也许当他们为我筑起某种叫温暖的屏障时,我已经忽略了原来他们有多么不同。
高中时候我有一个女朋友,叫叶夜,不是男女定义的那种,而是哥们!她总是大大咧咧地扎在男生堆里,我从来没把她当女人看待,虽然她很漂亮。总之用一句更简单、直接的话就是,看着她,我没有任何感觉。
她有一个如天方夜谭一样的梦想,想要唱歌,想成为最有名的歌手,我们全都不以为然!然而她却能把梦做得很好,让我们谁都赶不上!
有一天她染了一头红发跑来跟我们说要去当一个乐队的主唱,所有人哄堂大笑!她却满不在乎,终于要去追寻梦想了!从此再没有见过她,从来都不是在框中的女孩,长了一双翅膀,飞向更远的地方。我们一直都不是同一种人,我是一颗红豆,掉进了千千万万的红豆中,没有任何区别。而她也是一颗红豆,只是会发光。
于是我失恋了,哥们陆陆续续开始为我介绍女朋友。一星期能见上好几个,除了开头的‘你好’,我不记得还说过什么,也许根本就一句未说。
“严若风,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叶夜?那就再去追啊!”哥们刘某一边对着面前的石膏像比划不停,一边对我说。
“缘分未到,情缘已尽!”我叹口长气,如吟诗一样!
他朝我白了一眼,他们都受不了我的假装斯文和感叹世俗的无病哀怜。我笑着继续画我的画,白日做梦般想着,也许有一天它们可以成为价值千万的名作!
美术统考前,画室的气氛令人有些紧张,有同学为了消除这种不安,搬来音箱放起音乐。只是可怜他的MP3里只有一首许巍的《礼物》,反反复复听了一天一夜后,导致大家都精神失常,只要音乐一响起就能跟着唱。而很多年后当一群人再见面时,唱的歌竟然只有这首《礼物》。
拎着画箱、画板去考试的那天天空正下小雪,南方的雪就像沙一样细,禁不起时间的考验,一天了地上才积起薄薄的一层。我抬头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欣赏雪比考试更加重要,呆呆地站在雪中直到同学将我拉走。
一回家便又钻进了被窝,答应同学晚上一起去唱歌也没有赴约,可能我的心被某些东西刺痛了,或许是洁白、冰凉的雪寒透了我的身体,需要寻找一个舒适的地方,像阳光一样温暖我。
我常常会沉溺于打网络游戏,过去是,现在也是。想我一定忘记说自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那种动人心魄的美不在我的身上。所以当只有路人甲的气质时,淹没在虚构的网络世界中才是最合适的。因为他不需要台词,不需要表情,不需要赔上任何个人情感,既然这样,我又何乐不为。于是当大把的时间摆在面前时,唯一能做的就是死了命移动鼠标和敲击键盘。
高考结束后的那年暑假,最后一次同学聚会,那些曾经一起经历过坎坷欢喜的人,因为相同的奋斗,离别时才显难舍难分。男生都带上了他们的女朋友,女生都带上了男朋友,没有老师,没有学校的规章条例,那一夜,他们谁都很疯狂,相互的拥吻,如不小心弄湿的青春,用阳光晒干了,还留下淡淡的水迹。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稍显宽敞的沙发,刚一坐下,一对相拥的小情侣就挨着也坐了下来。他们接吻的幅度太大以致本来还好的空间一下子狭小了,男的就很不悦地扭头冲我抱怨。
“谁啊,这么不解风情。”原来是王夕,我们曾一起上课一起画画,而在这一刻,我清楚地看见他的嘴角残留的口水,在灯光下闪着□□的亮泽。
“谁让你跟个野兽似的,就像要吃了她一样。”我也很不爽。
“切,谁像你啊。看,这是我新交的女朋友,漂亮吧?”他边上的女人冲我笑了笑,很甜,感觉眼睛会说话,只是被一米八以上的王夕搂着就好像是个还没有发育的小学生。
和王夕还有他的女朋友一直聊到聚会结束,以为会出现的某些痛哭流涕的感人场面在一群醉鬼的发疯下没能出现,还清醒的人成双成对走出KTV的包房,如一下子长大了一样各自走向全新的人生。
我吹着夜晚清凉的微风,是属于夏天别有的味道。走在空荡荡的马路上,感觉连空气里都是自由的气息,让我享受寂寞的味道。
“若风。”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就在我的身后。转过头看到王夕站在微弱的路灯下,光芒照出了他的轮廓,照不清他的脸。
“你的女朋友呢?”我问。
“她和她一个女朋友回去了,明天还得上课了,她骗她妈说今天在同学家复习功课了。”他追上来与我并肩前行。
“好啊你,拐卖未成年。”
“其实我觉得她还没你好看了。”他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我也看着他,氛围一下有些尴尬。我双手插进裤子口袋,低下头往前走不再说话。
他和我不仅是同学也是邻居,我的家庭他比谁都了解,觉得他一定是有什么误解了。沉默着一起走回家,却也不想解释什么,既然他都不想再说什么,那我又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