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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和他的故事 ...

  •   我和他的故事

      我已经忘了是多少年前第一次知道Hide的,不过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老实说,第一印象并不好,Hide在我眼里代表着恐怖的神秘和精灵般的妖艳,我很难去接受这样形象的男歌手。
      可是,后来,是他的歌打动了我、震惊了我,让我一步一步从古典音乐迈进了这个叫VR的圈子,在这之前,我一直抱有“摇滚乐不可能像莫扎特贝多芬的交响乐那样流芳百世”的偏见,觉得摇滚乐手是一群靠着热情和年轻吃饭的奇怪的人,不得不说,是Hide让我的观念改变了很多。

      我一直都认为,对于某些事情是需要用心的,比如对学习,比如对小提琴,比如对Hide。

      几年前的我是不会说“我喜欢Hide”这样的话的,即使那时迷得天天抱着他的CD听,即使把网上所有头像都换成他的照片,即使写下过——
      “Let winds keep your memory,
      let rains keep your songs,
      the days without your voice,
      as without moon and sun”
      ——我,也不会说自己喜欢一个男艺人,更不知道如果告诉其他男生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当然,这也许也只是自己的虚荣心作祟吧,所以有一段时间,真的希望能变成女生呢。

      高中的时候认识了叶,说来可笑,我和她在同一个辅导班上课,在楼道里走了个对面,她穿了件印有yoshiki长发公主妆的T shirt,我穿了件Glay来北京开演唱会时的宣传文化衫,我们相视,惊讶,然后不谋而合了。
      剩下的高中生活没有什么遗憾,虽然我和叶不在同一个学校,周末才能见一面,但方便的通信工具和网络系统让我们的沟通没有太多阻碍。那时认识了更多的VR组,叶的兴趣是彩虹,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会把Hide和Hyde的名字念混,后来了解多了也就不会犯错了。叶还往我mp3里塞了一堆BL的Drama,她说听得我脸都绿了。
      我说你就不怕我以后找个男的把你甩了?
      她窃笑,说那一定要找个漂亮的,那样我也平衡。
      我当时和她一起笑了,可我没想到她的潜台词。

      顺利上了大学,我和叶是真的隔了好远,她执意要去那个她向往了很久的城市,我知道我留不住她,只希望距离能产生美,她能更珍惜我们的感情。
      可是——
      “我们分手吧。”
      她说得很官方,我却没能反应过来。为什么呢?
      她说,她很早就想说分手了,只是怕影响我高考;
      她说,她很早就想说分手了,因为和我在一起不像恋爱;
      她说,她很早就想说分手了,她说我和她不是一类人。
      她说这不是我的错,当然她也没说这是她的错,因为爱不是用对错就能判断的。
      空间的距离,时间的流逝,这一切在爱面前都不是问题,就像即使有的人已不在身边,那样的感情也不会变一样,就象对Hide一样。

      那一阵子过得很背,只能用背来形容了:叶的彻底消失,考试的压力,竞选的失利,而mp3又崩溃性的坏了,让我一时间焦头烂额,度日如年。

      有一天下午洗完澡回寝,上到二楼就听见有吉他声,虽然学校里弹吉他的人不少,但会弹这首的,真的是第一次听。
      是Hide的《Goodbye》。
      没错,虽然节奏慢了些,但都没跑调,我几乎能跟着念出词来。
      我鬼使神差地走到那间陌生宿舍门前,推开门。
      那一刻,我相信了听说了很久的词——
      宿命。
      那是我和雷第一次相遇。
      那也是雷第一次弹Hide的歌。
      后来他说他还以为是终于有人不满于他的扰民在噪音中爆发了呢;
      后来他说看见我一脸带水地杵在门口别提多吓人了;
      后来他说他第一次弹,很紧张也很难过,正在期望有人能来打断他救救他;
      后来他说,既然有共同爱好,就是朋友了。

      我的快乐总是来得很巧合。
      大一的第一学期,雷给了我很多新鲜的东西。他教我用本机刻盘,这样没有mp3也能听好听的音乐;他总会抱着那把三手的木吉他,嘴里哼些古怪的旋律,再弹出来,然后拿笔记下来,他说这是创作。
      他说他要作一首有吉他和小提琴的曲子,然后由我和他共同完成;
      他说他想建一个政权,或是一个宗教,自己当独裁者;
      他说他现在是在为了父母活着,他本想去报艺术类,可现在却被父母送到这里学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东西。
      他说他也感谢父母,不然就不会遇到我了。

      十一的时候,雷拉我去网吧包夜看电影,我没有拒绝。我们坐在最里面的包间,看日本的恐怖片。三点左右,我在网吧提供的电影里发现了《断背山》。
      当时我只知道它在嘎纳电影节上出尽风头,但不知道它所讲的是什么内容,因为媒体和我一样,总在回避过滤这样的问题。
      我提议看这个,他没有反对。
      纯英文没有字幕,考验着我们的听力。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是风光片,当我们明白它在讲什么的时候,我们默契的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的没有关了它。
      我的心里一直很乱,以至于很多地方都没看懂,我觉得那两个人的爱情有点像是迫于无奈,毕竟在那里除了他们彼此,就只剩山和羊。
      看完的时候,我已经很困了,雷盯着演职员表出神,缓缓地说,“同性恋的日子真是不容易。”
      “是啊,不被社会接受,又有可能染上爱滋,压力会很大吧。”
      “那咱们算么?”
      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别傻了,咱们就是哥们儿。”
      后来我太困了,不记得雷听到后的表情了;
      后来我太困了,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不记得睡姿了;
      后来雷告诉我,我把口水流到他衣服上了,我说我梦到吃烤鸭了。

      我和雷一直在所谓的友情和所谓的爱情之间打擦边球,也许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退一步是平淡如水的君子之交,进一步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他还是抱着他的吉他,我也还是抽空拉拉巴赫的组曲,这样很好,我们都很安全。
      雷在学校的深秋歌会上得了第三名,自弹自唱了自创的一首歌,仿佛只有我听出了那首歌的基调是Hide的《Eyes Love You》。

      寒假的时候,雷要回家,我送他到西站的站台。
      他说他是雷,我是雨,所以注定会在一起。
      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我喜欢你。”
      我也是男生,而且,我和雷是同一类人,所以我明白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很阶级友爱的互相抱了一下,然后他上了火车,可我没想到,他就没有回来。

      寒假的时候我终于搞到了last live的完整版,看着那个红色的精灵开场时的跳跃,刷吉他时的帅气,还有流泪时的心疼,最后离场时的潇洒与不舍。看到X的最后之夜,辉煌,辉煌得像个传奇,痛苦,痛苦得也像个传奇。

      我给雷发信息,或是上Q都没有回应,他人间蒸发了好久,久到开学好几天我都没见到他来报到。
      然后,突然有一天,我听说雷在假期时出了车祸,死了。
      我他妈的不信!
      真的不信!谁开这种玩笑我绝对撕了他!
      可没几天,他的父亲来学校办手续,然后去寝室收拾东西。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推开那扇突然变陌生了的门,面对一个老人,我央求他,最起码把那把吉他留给我,把雷用过的吉他留给我。
      老人看着我,惊讶,犹豫,最后还是给了我。我真是太残忍了!可是,请原谅我吧,我不后悔,虽然我不知道留下它有什么用。

      这是第一次,与我这么亲近的人永远的离开了我,我手足无措?我惊慌失措?没有,除了在雷的父亲面前有一点失态,我还和往常一样,度日年华,有些冷血吧?但真正的悲伤,在心里,我表达不出来,即使是眼泪也无法宣泄,所以我没有哭。
      有点理解yoshiki在Hide死后常住LA时的心情了,我也在不由自主地回避着很多的回忆,回避着那些我和雷都喜欢的音乐,回避着我们都深深喜爱着的Hide。

      9月的时候,Hide museum闭馆了,也是9月的时候,彩虹来上海开演唱会,叶也该如愿以偿了吧,那我的愿望呢?

      5月2日的时候,我拿起了小提琴,没有拉教材上的曲目。
      一切的结束宛如一切的开始,一切的开始是什么呢?是Hide吧?

      我和yoshiki选择的一样,《Forever Love》,只有这首歌,为了我曾经不愿承认的喜欢着的Hide,也为了那个曾经说过喜欢我的人。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我和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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