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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Pansy [花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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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缘。
文/小十
待到那些花儿都谢了时。
我们便可逝去了。
壹
凌晨似乎都是充满雾气的,起码多数人是这样觉得的。
六月,花已开。一种似有似无的花香弥漫着,深深呼吸,舌尖都会有一种淡淡的苦涩味。从古至今,唯有虐美人之凄美在心中有着深深地印刻感。似有似无,如水如花的历史。
漫天飞舞的蝴蝶,却在下一刻成枯叶。泛黄飘落,宛如泪般飘落。欲罢勾唇,鸳鸯黄在额间淡抹,我早已随风而沦落。未到秋至,竟已经有了一丝寒冷。秋风,从很久以前就已经沉沦了,只是欲罢不能,独自等着所要去的终点。气鸣声,响彻云霄。
黑色的夜幕中飘着火红色的浮云,在那竹林深处农家阁。手中捻下一茱萸花瓣,香气环绕,未到时,茱萸已遍开。眸中一丝恨意划过,随后消散不见。恍然间,发丝间那白色娇花被风吹落,林间的树叶被风吹动,望春鸟守归着这里的一切。
细雨如丝,女子拾起掉落在地的娇花,手指泛白,轻用力,霎时,灰飞烟灭。
灼热的阳光从叶间缝隙中照射下,淡淡碎影,竹叶摇曳着。女子莲步轻移,无声地推开木屋小门。一床,一桌,一帘。同样淡漠且不闻于世的男子睡在榻上,周围的淡淡血腥味还是没有散去,左手抓着的匕首还有点点血迹,顺着锋利的刀锋滴下。
冷眼看着这一切,她的眸子却是一潭春水。
——呐,很累了吧。
独自对着冰冷的空气说着,世界,一片寂静。
贰
风潇潇,花兮花缘。
云悠悠,君兮君归。
她的嘴角依旧是留着一抹苦笑,塞巴斯,你何时能明白我的痛苦。天下之争,必定有一个结果。本家的事她又怎会不知呢?联姻一事,虽然过于草率,但是在这乱世,也是由不得我们的,我所要做的一切都大于爱情。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塞巴斯,我…
她冰蓝色的眸子黯然,对面榻上男子穿着的黑色衫已经被血浸透,凝固的血块亦如是她多年来的噩梦。末世27年,江湖纷争,朝廷大乱。皇室宫廷因末世君王昏庸无用,从而在背地里勾心斗角,朝廷之上,不管是善恶,亦或是像法多姆海恩这样不闻不问,不声不响,但是却在暗地中早有阴谋的家族也并不是没有。
末世28年,昏君驾崩,由太子继位,国号永记。
并在登位当天誓要天下人记住前朝往事,不重蹈覆辙。
此后,大平盛世,天下泰兴。国民安康,只是江湖内乱被隐藏于世,此时的江湖不复于当年,威名远播,至此,都是朝廷在做主。
末世30年,法多姆海恩家族灭。留一人。
此人,就是夏尔。
此刻,便是仍然国民安泰的末世30年。
她长叹一口气,拿起腰间那翠色比目玫瑰配,双手颤抖着抚摸上。眸内已是充满雾气,樱唇也因此变得惨白、干裂。发间那白色花竟已经重回。
——切记,你我必然没有结果。
此话一出,她微怔。
——我自然是明白。
便起步离去。
弎
“孤萍沉浮影相伴,好过独酌梦几番。醉眼弄琴歌一曲,声声慢。壮语豪言寄山川,长河落日伴孤烟。明月清泉映松石,良辰美景无心看。问此世,恩怨情仇有谁知。化作几行愁恨诗 ,却忆当年纵酒时。烛光摇影胭脂舞,翻酒污,流年已逝恁人思。”曾经何时,她竟能淡淡体会这淡漠红尘了。
突然,在远处的木屋中,烟升起。
她没有留心去想,只是在花丛中痴痴地笑着,直到那丹颐碟停在她的眉间。塞巴斯蒂安!
清风云淡,本该是美好的一天啊,只可惜和谐中必定会有残败。正如那花般,它盛开,必然是随其随落。它盛放,必定是芳香遍洒。只是那花必然会凋零,从繁华走向损败。花开、花盛、花零、花落。这梦中可曾知花开必会落?
木屋处。她赶到时已是一片狼藉,塞巴斯蒂安用仅有的生命支撑着自己,那酒红色醇美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意,见伊人,淡笑。夏尔回以塞巴斯蒂安那纯洁无暇的笑容,可惜,是最后的了。
转眼间那如洋娃娃般的笑脸没了、散了。她就像破碎的瓷娃娃一样。明明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散尽,明明那双眸子曾经有着没有人能够超越的纯真。可惜现在,物是人非。
如若天涯不能容,
那必可无故生息。
淡化臆想如随云,
必可一赏倾国笑。
她死了,好不遗憾的,起码夏尔是这么觉得的,她觉得她死而无憾。
塞巴斯蒂安手捧着那娇弱的尸体,眼神涣散,最后,他竟笑了起来。泪水与笑声一同迸出。那从中花儿随风飘动。
暮色砸落,青色的石碑上用特殊的颜料——血谱写着一场诗篇。
爱妻·夏尔·米卡利斯之墓。
青山片片染孤愁,
流水潇潇付西流。
晓月青青叶影碎,
寒雨楼,
青春苦短又逢秋。
一蓑烟雨任平生
情谊缠绵难忘旧
怎奈何一朝别离
蓦回首
也无风雨也无晴
倾城笑。祸国难。
一言方难尽。
无色皆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