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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天山之行(7) ...

  •   耳边钻入一个熟悉的名字,同袍捂着伤口,不顾淳尚的阻拦,跑过去卯足了劲儿将林风踹到一旁,才结了张玄觉之困。
      “玄觉,你怎么样?”
      拉着他检查确认没有伤口,同袍才长出一口气,将他揽着护在身后,长剑指着重新回到面前的林风,同袍忍着想吐的冲动,硬是将喉咙中的那口血咽了下去。
      “林风?你不是死了吗?”
      “秦同袍,你死我都不会死的。”林风邪笑着,“当年你父亲确实英武,差点没把我打死,但也正因为你父亲的心狠手辣,我才不必跟着将军府一起倒台,才有机会结识午吉大人,成为他帐下之人。”
      “心狠手辣?你通敌叛国,勾结魏国不成又去暗中与陈国珠联,自己不要脸还给我爹抹黑?”同袍狠狠的盯着他,怒道,“林风,早知道你今天这般阴损,我爹当年就该打死你!”
      “阶下之囚,还说什么豪言壮语?也不怕闪了舌头!”
      “同袍,他是谁?”张玄觉挣扎的来到他身边,轻声问,“林风是谁?”
      “林风曾经是我爹帐下的第十一位阎王,只是当时我年纪小,不太记得他的样子了。”同袍扶着张玄觉,咬牙切齿道,“我爹当年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但他却在一场战役中,苟合魏国,企图吞并秦国土地,自己做一城之主,让我爹识破后,杖责三百赶出军营。我爹给他活路,但他却没有活成一个人,而是活成了一条狗,一条吃里爬外的狗。”
      “秦同袍,你的嘴真是跟你舅舅的一样黑,不过没关系,我这就送你去见你爹和你娘,让你们一家团聚。”
      话音未落,林风的斧子已经高高举过头顶,但他太过自负,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局势、稳操胜券,却忘了双拳难敌四脚的道理,就在他看着自己的斧子要落到同袍头上的时候,自己的腰部却被淳尚和张玄觉以长剑和长刀,一起砍中,并且他们二人与同袍配合着,用尽了全力的将自己向后推,腰部的疼痛加上同袍长剑刺中喉咙的致命,自己只能眼睛睁的看着引以为傲的斧头,应声落地,并在地上砸出一个坑。
      “秦同袍,你不会得逞的,午吉大人一定会杀了你,一定会……”
      林风的腰几乎要被砍断了才缓缓摇晃着身子倒在了地上,三人喘着粗气,围在一起,手中均握着武器,半晌,确认了没有后续的敌人,才以更重的喘息声代替了内心最深的恐惧。
      “淳尚,地上是谁的血?”
      冷静下来的张玄觉倒出一粒丹药,塞进他口中,见他不语目光又落在同袍的腰部,便不顾自己的伤,一把将同袍推倒,手掌摸到了粘稠的血迹,手上动作加快,不顾形象的扯开他的腰带,扒开衣裳,当看到同袍腹部那深深的口子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疼的窒息。
      “要是我不问不发现,你又不准备说了,是吗?”
      耳畔是张玄觉带着怒气的声音,同袍扯出一抹笑容,本想摸摸他的头,谁知已经举到半空的手却被他突然打到一旁。
      “秦同袍,我上山之前说过什么!你当我的话是放屁吗?放屁还闻个味儿或听个响,在你这呢?啊!在你这算什么!”
      “算呵护。”
      同袍坐起身来,仍旧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将他因哭泣而颤抖的身子揽入怀中,张玄觉挣扎着,不住的一拳拳锤打着他的胸口,又怕会误伤了他的患处,只好安静的任由他环着自己。
      南宫淳尚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又不好意思打扰求安慰,只能乖乖的坐在篝火前,环着双膝,紧紧抱着自己,感受着孤独的温暖。
      包扎伤口的时候,张玄觉龇牙咧嘴的好似疼的是自己一般,虽然豆大的汗水不住的下落,但同袍的心头里暖暖的,身上的伤口一点也没有觉得疼。
      给同袍包扎伤口后,仍旧在气头上的张玄觉又在他的头上打了几下才算缓了这口气,又对淳尚招了招手。
      “我?”
      “这里除了咱们仨,还有活人吗?”张玄觉吼道,“赶紧滚过来,包扎伤口!看你那脸弄的,跟狗啃了一样!丑死了!”
      “是,玄觉哥。”
      淳尚踉跄着步子,乖巧的坐在张玄觉面前,余光中是姐夫那关心的神色,虽然他还是会闪躲,但不要紧,自己已经看到了。
      “刚刚谢谢你救了我。”擦拭他嘴角的伤口,张玄觉轻柔道,“若不是你拖住林风,可能我现在已经是他的斧下亡魂了。”
      “互帮互助,咱们是兄弟嘛!说什么客套话。”淳尚笑得纯粹,“还有姐夫,不要给我道谢,都是我应该做的。”
      “谁要跟你道谢了,不要脸。”
      同袍的声音仍旧冷冷的,但目光却柔和着,淳尚笑着露出满是血迹的牙齿,张玄觉拍了一下他的脸,他连忙转过头来,配合处理伤口。
      身心俱疲的南宫淳尚围着篝火很快就睡着了,火光下,同袍褪下张玄觉的衣衫,检查他的背部,确认都是些擦伤又涂了些许金疮药,才帮他重新穿好棉衣。
      “对不起,我刚才打你下手太重了。”
      “我以为你会打脸的。”同袍温柔的指了指他的脸,“谢谢你在淳尚面前给我留足了面子。”
      “嗯,大恩不言谢,记得自己欠我的就行了。”
      “还真是给杆儿就敢爬。”
      “有杆子,为什么不爬?”
      张玄觉扬着头,昵着同袍,那张依旧俊俏的脸上写满了“我有理”三个字,引得同袍只能笑着甘拜下风。
      “林风知道咱们上了天山,又能精准的找到咱们,说明军中一定有午吉的细作。”同袍靠着石壁,分析道,“同泽曾说,午吉的细作数量之广,十分骇人,咱们军队里说不定不止一个细作,而他能派出林风找到咱们,这一路也定是有人跟踪,那个黑衣人,说不定就是午吉的人,咱们这一路遇到了那么多人,要么时午吉已经和燕国联手,要么是他的手已经伸到了燕国,不论是哪一种推论,此人都太过可怕。”
      “是啊,一个宦官而已,却有如此通天的本事,真是让人咋舌。不过说真的,回去之后,咱们得好好查查习作了,细作这东西,咬人又恶心人,时不时就给你整出点儿事来,烦都烦死了。”
      “嗯,如果我们已经被盯上了,就不能给舅舅他们传信,只能等回去了,亲自去说。”
      “嗯。天快亮了,抓紧睡一会儿吧。”
      “你也是。”
      裹了裹张玄觉身上披着的棉衣,同袍又往篝火里扔了几块树枝,瞥了一眼熟睡的淳尚,才缓缓睡下。
      经历过非人的折磨,纵使脸上挂着笑容却难以驱散心中深深的不安,睡梦中惊醒的淳尚额上滚落着颗颗冷汗,慌乱的看了一眼自己是否又变成了一个人、是否又被陌生人抓了。当他看着张玄觉与同袍互相依靠着睡熟了,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从林风身上扒下来的棉衣,他感动的红了眼眶,轻手轻脚的拎着棉衣,来到洞口,主动担起了站岗的责任。
      天色大亮,互相查看伤口确认不需要重新包扎后,三人分别背一根火把在身上,目的不是为了照亮,而是驱狼。
      淳尚的佩剑在被□□绑架的时候弄丢了,眼下便勉为其难的收了潘林的长刀做武器,虽然他对刀法一窍不通,但有一个武器,总比赤手空拳要好太多。
      “准备好了吗?咱们要出发了!”
      “准备好了!”
      “走吧,姐夫,玄觉哥!”
      阳光下,三人肩并着肩,一起走在雪地上,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留下一行足印。风一吹过,积雪重新覆盖脚印,仿若从未有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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