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星星眼》疯狗狗

33、第三十三章：痛恨漾生

　　时光如梭，很快便到了周六。
　　今天程晗和许泊月约定好，要早点去。
　　毕竟放了七天国庆的小假，又经过了一个星期的课，程晗和他也算是小半个月没见面了。

　　乐队的人说想念她想的紧，程晗却知道那不过是想让她早点去忙。
　　时常在花姐的面前刷刷脸，那才显得做了很多事情的样子。

　　下午的课一结束，孟艺望便急着去找男朋友。漾生要补习，也走得很快，反倒只剩程晗一个人，慢悠悠的离开。
　　从前有席寅等她，今天没有了，好像少了些什么。

　　想到这，程晗不由得自嘲了一下。
　　怎么又想起了席寅，她现在好像动不动便会想起他。想起他就算了，他那张俊俏的脸也时不时会浮现在脑海里。
　　奇怪极了。

　　不知不觉，程晗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虽然知道席寅今天不会来接她，但她还是忍不住在校门口找了一圈。没有看见席寅哪熟悉的机车。

　　今天恐怕是不会来了。
　　程晗叹了口气，径直朝公交车站走去。
　　只是刚走两步，一辆黑得发光的汽车停在她旁边，车里的人叫住她。

　　“程晗。”

　　席寅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下来，朝着程晗走去。
　　他穿着一条深灰色的运动裤，白色的鞋子与白色的T恤衬得他整个人清爽极了。
　　他脸上带着笑容给程晗开车门，礼仪之处尽显看重。

　　远远的，程晗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
　　“那是谁？是席寅……”
　　“席寅怎么和程晗——漾生不是和程晗——？”
　　“快走快走，别被席寅听见了，找我们的麻烦。”

　　“上车，程晗，我送你。”
　　席寅都已经被勒令回家了，还不忘周六这天来接她，这是程晗想不到的。
　　虽然她的心里一直在期待。

　　可是席寅也太招摇了些。
　　这……

　　程晗直问：“你成年了吗？驾照考了？”
　　席寅连忙说道：“我虽然没考，但是我已经烂熟于心了，我在家里经常开车。”

　　程晗摇了摇头，说：“你无证驾驶，我不坐你的车。”

　　席寅只不过是年龄没到，所以还没去考驾照。如果他想，他自家甚至可以为了他开一个驾校。
　　但是无证驾驶终归是违法了，他也不能劝程晗接受。

　　他退了一步，说道：“那我叫人来接我们。”
　　席寅给施余打了个电话，此时的施余正在网吧，他面前站着季锦。他直道：“老子没空。”

　　接着，席寅又打电话给其他人，总算很快便来了一个成年的、又驾照的朋友。
　　程晗和席寅坐在后面。
　　两人之间隔得不远，但也不近。

　　车子里太安静了，有些尴尬。
　　程晗便问他：“你的摩托车呢？”
　　席寅说道：“我想着开车来接你要拉风一点，所以没骑车。”

　　程晗笑了。
　　席寅也够实诚的。
　　但也确实够拉风。

　　席寅本就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混混头子，在学校里玩的开的，哪一个不认识他？
　　平日里骑车的人多，席寅带着头盔的，别人倒也不太认得出来。
　　今天倒好，开这么一辆炫酷又豪气的车就算了，还这么大剌剌的停在学校门口，那么大声的喊她的名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来接她的。

　　不知不觉，程晗又想起刚刚席寅为她开车门时得样子，是迷人。

　　“你怎么脸红了？是太热了吗？”
　　席寅观察着程晗得一举一动，程晗脸上得粉红渐渐突显，被席寅这么一说之后，便更红了，红到耳根子处。

　　席寅不知程晗是害羞，还以为她就是太热了，不好意思说。
　　他打开了一些车窗。

　　程晗没敢看他，心里怒骂自己没骨气。爸爸又不是没开车来接过她，怎么被一个男人开了车门，就这么不争气的脸红了。

　　可能程晗也不清楚。
　　那一刻，她在席寅的身上看见的，不再是男孩子，而是一个男人。

　　“昨天的烧烤好吃吗？”席寅又问。
　　程晗点点头，清清嗓子，说道：“还行的，对我胃口。”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回我？”
　　“嗯？”程晗迟疑了一下，如是说道，“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说。”
　　“我承认，我打了漾生。”

　　席寅觉得，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

　　席寅又说：“但我们不是一群人打他一个，是我先动手，但是他也还手了。然后施余便把我拉开，和他打了起来。这期间，我们没有以多欺少。”
　　那说起来，席寅也就不算是校园暴力的人了，反而成了正当防卫。

　　但程晗有些许不信，她说道：“漾生不可能动手打人。”
　　“漾生真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席寅看着程晗，将自己的裤子卷起来，小腿骨上肉眼可见的淤青，他说，“我本来不想卖惨，不想让你知道我受伤。但是孟艺望跟我说，现在学校里全在传我席寅带着朋友仗势欺人，欺负漾生。我本来无所谓，别人信不信我这个人都算了。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程晗眼眸一转，内心深处仿佛被灌了热汤一般，顿时热血沸腾。
　　她信。
　　不知为何，她真的信。

　　“我们进局子的那一天，有个落荒而逃的家伙。那天我们在厕所里，不过就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以后别真的看见朋友出事便逃跑。我席寅发誓，我们半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而后，漾生突然走进来，对我和施余说了一些难堪的话。”

　　席寅顿了顿，但他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漾生说得很难听。

　　他嘲笑一般的对施余说：“季锦答应了你又拒绝了你？那你知不知道她不要脸的缠着我，整天给我送礼物？我不要的女的，你倒是爱不释手。”接着，他又转头看向席寅，说道：“还有你，你觉得你跟程晗很亲密了？那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句话，程晗会像狗一样的抛下你来找我。”

　　自是漾生的这些话，想要激怒施余和席寅的话，让他们气急败坏。
　　席寅真的忍不住，他不可能听见漾生这么轻贱程晗，他还无动于衷。

　　是他先动的手，学校里的处分他担了就是。

　　但这也正是漾生的计谋。

　　那天晚上，席寅亲自私底下找到班主任，问了一些问题以后才发现，漾生是在进厕所之前就给他打电话，告状厕所里有人打架，而后才走进的厕所挑拨他们动手。
　　所以领导们才会那么及时的就赶来。

　　厕所里全是席寅的人，自是他们怎么解释，也没有人信。反而漾生肉眼可见的伤和孤身一人被围着，便是无理，也算是有理了。

　　席寅不后悔自己冲动，动手打了漾生。
　　但是席寅后悔自己还是太看轻漾生了，他这个人，就是坏，坏得透顶。

　　想起初中，他们两刚分到一个班级。漾生知道他是席寅，是他妈妈的继子，但是那是的席寅却是不认识他的，他不知道漾生就是那个害死自己母亲的女人的亲生儿子。

　　所以席寅总是被他欺负却不知缘由。

　　那时候的漾生仗着自己个子高，便总是知会许多人在学校门口拦他，他常常被揍得鼻青脸肿。

　　最严重的一次，漾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密实的棕色麻袋，他刚踏出校门，没走几步，便被人从身后用麻袋套住，紧接着便围过来好多人，对着他的脑袋、背脊、手臂就是一通乱踢乱打。
　　那些人狠狠的揍了他一分钟，而后便逃之夭夭。

　　等他回过神来时，全身酸痛得像是被车碾过，脑袋还撞在墙壁上，鲜血浸湿了头发，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当即他便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

　　这件事情，席父说道他一定会追究到底，一定要让那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他给派出所施加压力，让他们调监控找凶手，不出两日，便确定凶手的主谋——漾生。

　　席寅倒是不觉得奇怪。
　　他没有得罪过谁，唯一看他不顺眼的人便是漾生了。这一次他受到这么大的伤害，肯定也是他和别人做的。

　　席寅还在医院躺着修养，某一日下午，漾父便揪着自己的儿子漾生亲自来医院里给席寅道歉。
　　席父好似和漾父认识，但是席父心疼自己的儿子，坚决不接受道歉，非要漾生去少管所待几天。

　　席寅自然也是不接受道歉的，他被漾生欺凌长达两年之久，这些年来的痛楚，岂是一句对不起便能了结的。

　　事情仿佛进行得顺顺利利的。
　　但是在他出院的当天，漾生和漾父又来了。同时到来的，还有“席母”。

　　这一切，席寅瞬间豁然开朗。

　　为何漾生会莫名其妙的对自己抱有敌意。
　　为何漾生会对自己痛下杀手。
　　……

　　原来，他是这个女人的儿子！
　　他的妈妈害死了自己的妈妈，他也要害死自己！

　　席寅不原谅！他打死也不原谅！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原谅这一对母子！

　　原以为他的父亲也会为他争一口气，狠狠的惩罚一下漾生。
　　可席寅终究还是错付了。

　　自己固然在父亲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可是他忘了，父亲最爱的还是这个恶心的女人。

　　当“席母”对着漾呈和席父梨花带雨的哭了一场后，双方便都和解了。

　　从头到尾，好似都是他们决定便好，受伤的席寅不过是一具仿佛不会痛的傀儡。

　　席寅自知自己不重要。
　　他的意见、他的想法，便更不重要。

　　席寅想，没人为他伸冤，那他便以牙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