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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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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阳光温和地投落在峨王微微颤动的眼皮上,他嘟囔着将手臂盖在脸上,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右侧腹的剧痛瞬间将他的神智拉了回来。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样东西不是天花板之类,而是一张历经沧桑棱角分明的脸,脸上还有一道伤痕划过右眼。
“谁?”攻防线下意识地一拳挥出,被接了个正着。
“还真是精力旺盛啊我说。”男人要笑不笑的样子让峨王想起MARCO。
“他呢?”举目四望,都没见到那个喜欢拎着可乐到处跑的四分卫。
“那小子把自己关起来了。”男人丝毫没有做为父亲的自觉,“等你醒已经浪费好几天了,他交给你了,我要去接夫人回雅典。”
说完就走,干脆利落得让峨王目瞪口呆。
顺着留下的地图峨王找到MARCO在意大利的旧居,毫不客气地推门走入,看到那个一向笑的吊儿郎当的四分卫窝在起居室的沙发里,一动不动。
“你发什么疯呢?”峨王毫不客气地走过去,不顾腹部伤口还未愈合,用力将他拉起来,“跟个死人一样!”
“……你这么快就出院了?”MARCO有些吃惊,他以为至少要过了圣诞节峨王的伤势才能好,真是可怕的恢复力。
“都睡四天了,再躺下去人都要僵了。”峨王仗着自己野兽般的□□,浑不在意。
MARCO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别嘚瑟啊我说……”
“你是怎么回事?又是这种要死不活的笑。”峨王锐利的眼睛盯住他脸上每一丝细小的变化,“那个男的说你把自己关起来了。”
MARCO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与父亲大吵一架,自懂事起只要涉及父亲的事,MARCO都会无法遏制地心神不宁,父亲虽然早已脱离家族,但手里依然留有势力,这四天来他处理后续的大刀阔斧让他只能用心惊肉跳来形容。
恐惧与担忧一直深入骨髓,从那个圣诞节婚礼开始一直延续至今,从来没有消弭的迹象……
他不敢与任何人交心,除了胜利不敢给玛利亚任何承诺,怕的就是父亲赶尽杀绝的手段会被他人疯狂反扑。
这次牵扯到的是峨王,下次会是谁?他怎么敢有任何软肋?
一阵风从窗口灌入,吹拂在MARCO的脸上,却让他感觉一阵阵被刃口切割的疼痛。
那个圣诞节的寒冷一直在延续——连新鲜的血液都在那种残酷的气候下凝结成固体,不再有漫溢的姿态与悲悯的感慨。
直到现在每晚睡觉,MARCO都习惯将一把手枪藏匿在枕头下面……他并非没有杀人的觉悟,只是无法忍受拖无辜的人下水。
如果有必要……自己任何时候都会毫不犹豫地动手的。
很多的事情,很多的时刻,是没有理由与空隙再去思索犹豫应该不应该,对或者错……
一向懒得体谅他人的峨王突然捏住MARCO的肩膀,躬身盯住他:“你在怕什么?”
MARCO回避着峨王的视线,这个人从以前就这样了。
除了比赛,其他任何时候,MARCO总能察觉到峨王在不断地观察他,试探他的底线。
他知道峨王是个从不放弃、永远盯着目标的人,而且他也知道,峨王要的是什么。
他要他。
MARCO明了,自从关东大赛后那个晚上以后,峨王看他的眼神就更加肆无忌惮。
他听他的话,按照他的要求去做,跟在他身后一米的位置同进同出,像一头野兽在圈出势力范围。
当第一次发生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这种所有权的宣示。这种同类与同类之间的紧密连结,除非被迫,他不会自愿放手。
他知道峨王是危险的,他不会在身体上伤害他,但他会在情感上摧毁他。
MARCO垂下眼,拨开峨王的手,向外走去:“你伤还没好,休息下吧,我去买点吃的。”
“你在怕什么?”峨王跟在他身后,坚持要一个答案,这种执着逼得MARCO无比狼狈。
他猛地转身,手指毫不客气地戳上峨王的伤口,在高大攻防线痛地倒吸冷气时问道:“挡枪子好受吗?你就没想过会死吗我说……”
剩下的话截断了。
峨王将他犯贱的手拧到身后,咬牙切齿地逼近:“很疼啊混蛋!”他热烫的呼吸喷到MARCO脸上,“你是怕我死吗?”
MARCO愣住,峨王每次打出正中直球的时候他都觉得可恨,那种一往无前的鲁莽让他无从招架。
四分卫无言以对的表情显然取悦了峨王,他一只手就将他从门口提回起居室。
“我还在这呢,你摸摸,热的。”峨王将MARCO扔进沙发,沉重的身躯压过来,惊得MARCO连连后退。
“你干什么……”尾音止于峨王拉过他的手覆到绷带上。
“我不会死的。”一向粗鲁的攻防线声音低沉,“在没跟你拿到胜利之前,不会死的。”
MARCO的心莽撞地跳起来,抿紧的唇线矜持地颤动。从发丝到脚趾都仿佛沉浸在一种疼痛中——誓言就算永远不会实现,但还是有那么多人喜欢。
“……你从来不会怕吗?”MARCO将手抽回来盖住自己的眼睛,“我可是杀过人的我说……”
“刚知道时候还是挺吃惊的。”峨王将他的手拨开,挑起一边眉,“毕竟一直以来你不都是躲在后头出馊主意,能不动手就不自己动手嘛。”
“你……”
“杀得了我的话,就来试试吧。”
MARCO眼睛中冰蓝色的光芒在片刻间急剧地爆裂,表情是带着点茫然的感动。
但随即,他的表情就破裂了:“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
峨王一本正经理所当然:“这边事情处理完了吧?回去之前来一发。你也憋好久了,正好放松放松。”
MARCO真惊了:“我不……你伤还没……喂!”
峨王低头,用完全没有技巧的粗暴态度咬住了MARCO的嘴唇,就像咬上一块新鲜的鹅肉。
“唔……”嘴唇大概被咬破了,MARCO吃痛的瞬间条件反射地咬紧牙齿,正好阻止了想要侵入的舌头。
峨王并不在意,将目标改为其他部分。
MARCO挣扎得青筋毕露的脖子被一寸一寸舔舐着,痒得让他想尖叫——这简直是野兽进食的前奏。
察觉到作乱的嘴唇还有向下的趋势,他真的叫了。
“峨王?!住手…住手!”
MARCO的叫喊堪称惨烈,拼死抵抗下终于让攻防线抬起头来,满脸疑惑:“你不想?”
“……”
我做为正常的男性高中生,为什么会想?!
MARCO想对他咆哮,喘了口气,压住情绪,“你伤还没好呢我说……而且,我也没什么心情。”
他垂下眼,眼尾斜斜坠着,带着点世故的萧索,“这两天一闭眼,就全是血。”
坚强的,执拧到近乎卑鄙,算计到近乎欠揍的白秋四分卫,在还没完全摆脱六岁留下的心理阴影时,就又被他的亲爹带累着,体验了一把血色青春。
他现在看到峨王腰腹间绷带洇出的血色就会想到死不瞑目的莉莉安,和她姐姐。
姐妹俩可以说都是死在他的手里了。
峨王盯着那张露出习惯性疏离笑意的脸,单手将MARCO钉在沙发上:“你没心情,那就别动,我来。”
“什——”
“非把你那恶心的笑容做没!”
峨王恶狠狠地固定住MARCO,视线如有实质般扫过,仿佛在思考要怎么下手。
他非常讨厌MARCO那种笑,每次四分卫想躲回自己的壳子里就会露出这种笑。
他想躲,以前他就纵容他躲了,反正他总会自己走出来的。
但这次不行,这次他笑得——狼狈得让人看不下去。
MARCO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像被什么蛰到一样并紧双腿,但峨王一把握住他的腿根,朝两边拉开。
MARCO这次是真的惊慌起来。
衣服和裤子“刺啦”几声就全部报废了,峨王以身高和体重优势全面压制了MARCO的抵抗。
就算想要蜷起身体躲避他的视线也办不到——带着热度的目光在皮肤上梭巡,MARCO尴尬得要命,无形的注视好像具有了实感,目光所及之处肌肤渐次升温。
“天天训练洗澡换衣服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峨王理直气壮的发问让MARCO心塞,从攻防线的角度看去,四分卫一向后梳的头发凌乱地覆在脸上,遮住了显而易见的潮红。
峨王突然笑了,他伸手拨开MARCO脸上汗湿的发丝。
“你害羞?”
MARCO猛地睁大眼睛,愤怒地抖腿:“换你跟个猪仔一样被按在沙发上试试?”
向来走一步看三步的四分卫这次真要被自家攻防线坑死了,一路横冲直撞,任何计策阴谋都失效。
鉴于上次那惨烈的一晚,MARCO觉得接下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说不定比死亡还要糟糕。
被峨王碰触到的地方不由绷紧。
“放心吧,我研究过了。”峨王体贴地安慰,为了表示自己确实勤奋好学,将手掌缓慢下移。
“……唔?”没有预想中的粗暴,峨王的手指结实有力,按在皮肤上,像在探索什么一样细致地摩挲,掌心温度熨烫舒适。
MARCO渐渐放松,一旦峨王的手离开,他甚至有点失落——上一次这样感受到他人的温暖已经是非常久远的记忆了。
要说和第一次的经历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当热烫的手指流连于尾椎附近时,MARCO体内升腾出一些奇妙的热度,像细微的电流让他不住颤抖。
MARCO知道要遭。
“别这么碰我……”小四分卫违背主人的意愿,开始颤颤巍巍地抬头。
“这不是有反应嘛。”峨王劣质地笑了,满意的口气。
MARCO终于认清今天在劫难逃,有些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甚至在感觉脚踝被向两侧拉开的时候配合地放松全身,为了等下不用太难过。
但事情好像并没有朝他所预计的方向发展。
~~独轮车~~
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MARCO眼皮渐沉,愉悦后的舒适感让人懒散,他尽力将呼吸平静下来,知道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然而身上压着的重量忽然轻了,他诧异地睁开眼,看到峨王衣着整齐地正要离开。
“你去哪?”
“厕所。”峨王指了指走廊,“我去解决下。”
“……”MARCO简直不知道这攻防线的脑回路怎么长的,“你要自己解决?”
“你体力不行了吧?”峨王低头瞟了眼自己,“别回头又昏了。”
“……”MARCO目光顺着看过去,“我以为那是我的责任。”
峨王慢慢抬起头,黑眸里的凶猛让人震惊。“除非你是认真的,否则别挑我。”他粗着嗓门说道。
MARCO再冷心冷肺,谁对自己好总还是分得清的。
既然这个男人一定要以一种蛮横的姿态硬闯进自己的生活,那他也不会傻得非要拒绝。
十六岁的少年,笑起来似乎发着光,MARCO调整下姿势,勾了勾手指。
“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