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撒谎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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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孩来回折腾，言琦和张以煦已经要憋疯了，这时候穆宁的恶趣味就出来了，他真的是一脸平静地陈述，“这挂件上的超人就跟黄金圣斗士的典藏卡片一样珍贵。”
言琦接过挂件，还给了张以煦，也是接着穆宁的话继续使坏，“超人就跟奥特曼一样勇敢。”
“也跟铠甲勇士还有孙悟空一样厉害。”张以煦得意洋洋地将挂件重新收好。
没走几步，小孩要被言琦他们三人的一唱一和气死了，眼看着泪水要出来哇哇大叫了，面前三张帅气的脸庞死死盯着他，特别是穆宁的眼神带着玩味，小孩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黑着脸回到他妈身边生闷气，终于是消停了。
餐桌几人有一回没一回搭着话，酒不过三巡，言坤心里有数还是很清醒，而阿甫酒量不行并且也喝得多，已经开始说些胡话，“表哥，你说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回事？”
没等言坤接话，阿甫口不遮拦晕乎乎地说，“我那天在大街上看到——你知道吗？两个男的！男的！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男的喜欢男的是变态吧！”阿甫情绪激动，话语间充满了鄙夷与嫌恶。
言琦脸色突然一白，全身冰冷，穆宁坐在他身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颤抖，言坤和蔡沐蓉脸色也兀然铁青，小心地望了言琦一眼。
张以煦倒是没注意到言琦的异常道，“叔，您这话就不对了，您应该也是九零后，现在都什么社会了，都二十一世纪了，喜欢什么人是别人的自由。”
“屁嘞！”阿甫没注意到场上人的异常，不赞同的摇摇头继续道，“两个男的两个女的在一起是叫什么——哦对了，是同性恋，要我说真恶心！那些人也是心理有病。”
“哥，嫂子你们不知道吧，我们隔壁村的王婶娘女儿的儿子——
就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出了村的那个男娃，去年过年领回家的对象是他大学的男同学，他爹娘都要打断他的腿咯，要我说两个带把儿的怎么搞在一起。”阿甫话都不带喘气囫囵说了一大堆，最后又问道，“真晦气，你说是吧，小言小宁。”
阿甫询问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穆宁狠狠地将筷子扣在桌子上，脸色难看，眼睛冷冷地怒盯着他，阿甫被吓得不轻立马噤声，不仅是他，连同其他人都被穆宁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刚想开口的穆宁就听见言琦说话。
言琦脑子里鼻腔里像是灌满水无法思考与呼吸，身子愈发抖得厉害，他没有发现穆宁刚刚那一举动，颤颤巍巍地道，“我，我不知道……我喜欢的是女生……”
话音刚落，言琦跑出了门外，他做不到大方承认他就是喜欢男生，但这个回答也不是他的本意。
言坤和蔡沐蓉吃惊地面面相觑，脸色一白一黑。
听到言琦话的穆宁心中一刺，疼得厉害，二话没说跟了出去，张以煦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拿着自己的东西跟着追了出去。
言坤语中带着抑制住的怒气，冲着已经喝得不省人事的阿甫道，“阿甫，你们就先慢慢吃，这顿饭我和你嫂子请了，言琦今天早上开始就有些不舒服，你不要在意。”言坤编了个理由解释了言琦的反常。
“这这么好意思呢，表哥。”阿甫妻子嘴上虽是推脱，但脸上还是挡不住的笑意。
“没事，弟妹，照看好阿甫，我们就先走了。”蔡沐蓉咬着牙拿起言琦和穆宁落下的手机与言坤愤愤离开。
“慢走啊嫂子，还有孩子上学的事！”阿甫妻子在他们身后喊到，没等他们走远又招来了一个服务生，“小妹啊，你帮看下还有几个菜没上，都帮我打包了。”
正当蔡沐蓉找不到言琦和穆宁的身影焦急时，言琦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张以煦，蔡沐蓉赶紧按接听。
“穆姨，我是穆宁，我和言琦在一起呢，您和言叔别担心，晚一点我把言琦带回去。”
听到穆宁的声音，蔡沐蓉着实长出一口气，“小琦他……”言坤握了握她的手，蔡沐蓉捂住了听话筒，听他道，“小琦不想让小宁他们知道的，让孩子自己解决吧。”
她想了想还是没说，只对电话那头道，“那就麻烦你了小宁。”
“嗯”穆宁轻声应着挂断了电话。
言琦蹲在角落手撑在墙壁上将刚刚吃了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他感觉自己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双手双脚变得麻木，眼睛朦朦胧胧地看不清，炎热的天气这时候他身上只感觉到刺骨的冷。
快步跟上的穆宁只见言琦身后的衣料已经被冷汗浸透，碎发也被汗打湿耷在额前，穆宁想轻轻拍抚着他的背，手刚接触到言琦的背脊，他一个激灵转身大力打掉了他的手，声音嘶哑喊道，“别碰我！”
这一场景似曾相识——那是言琦还未转学回来，在高一时的一个下午，穆宁跟着竞赛队伍来到鹅城的二中，他满怀期待，终于能再见到他心心念念的人了。
可是他先是找人询问了言琦所在的班级，发现他的座位被单独拎了出来，四周散落的书籍沾上了人来人往的脚印，课桌上用红色水彩笔写着“恶心”、“变态”等极具侮辱性的词汇，站在门口的穆宁觉得那些字词怵目惊心，他扫视了一圈班级，并未找到那熟悉的身影。
“不好意思，请问言琦在吗？”穆宁拦住了一个要进门的学生，那女学生先是惊喜地打量了一下眼前陌生但清冷俊逸的男生，再是嫌恶地皱了下鼻回答道，“鬼知道。”
穆宁又问了一圈，得到的回应如出一辙，并且从他们口中知道了一些让人哑然的事。
他离开了教学楼，几乎在二中找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在一个特别不显眼的角落台阶下发现了言琦的身影。
他缓缓从上走到下，就见言琦无力地坐在台阶上，仿若折了双翼，濒临死亡奄奄一息的鹰一样，没了以往的夺目。
走到离他只有两三步时，才发现言琦身体发抖着，发出像是隐忍着什么的呜咽声，穆宁停下了，想张口的话，被锁住了一般发不出声，他斟酌片刻，拿出一小包纸巾伸手递到了言琦面前。
言琦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垂眼并没抬头，一把打开了穆宁的手，嗓子嘶哑着低吼道，“滚开。”
穆宁一怔，这时上课预备铃也响了，或许还是没有勇气，自己也没做好准备，在他身边顿足了片刻后，放下了纸巾便离开。
正式上课铃打响，言琦才缓缓抬眸，发现了那一包遗留下的纸巾，他眼角还挂着红印，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人并没有恶意，他快速转身往楼梯上跑了几步，并未发现那人的身影。
回想起刚刚那只被楼梯间的玻璃窗透出的阳光所笼罩的手，言琦心里泛起了一丝暖意，同时也有极大的歉意……手里轻轻攒紧了那包纸巾。
穆宁倏地缩回了手，他回到了鹏城，眼帘前还涌现着言琦看起来仿佛幼小无助的背影，穆宁回想起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再进一步，心里满满遗憾，直到言琦转学回来，来到他身边，穆宁认为这是老天给他的一个机会，他要好好把握。
穆宁于心不忍地望着言琦，小声唤道，“琦哥。”
倚靠在墙上的言琦看清楚了来人，耳朵还是嗡嗡的耳鸣，无力道，“对不起，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穆宁没再吭声退出了好几步远，言琦松了一口气，脑子还是萦绕着刚刚那句话“同性恋，真恶心”为什么，为什么要在穆宁面前变得这样，他不想，言琦烦躁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买完水回来的张以煦见穆宁也出了来连忙问到，“你怎么也出来了？他没事吧。”
“没事，他早上吃太多东西了，有些不舒服。”穆宁拧着眉但还是笑了笑，张以煦不疑有他。
好在这个角落没有什么人经过，过了许久言琦才出来，眼神满是不安，他害怕穆宁问些什么，知道些什么。
“给，漱漱口。”穆宁见他出来，赶紧递水给言琦，之后没再说话。
言琦小口小口抿着，呆呆望着他，只见穆宁温柔一笑，“叫你早上吃多了吧。”见他没有询问的意思，言琦深深松了一口气，唇还苍白地扯了扯，“嗯，吃多了。”
“张以煦有事就先离开了。”穆宁温和道，“你身上有力气吗，我们回去吧。”
“嗯”
回家的路上，言琦被穆宁小心扶着，动作有度不亲密。
半晌，抿着嘴的言琦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他想知道穆宁的看法，问道，“你觉得呢，同……同性恋。”
扶着言琦的手一愣，穆宁没想到言琦会问，沉思了一会儿温柔道，“就像张以煦说的，喜欢什么人是他人的自由，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喜欢本就无关性别，而是两人温暖与共，不费年华。”
“我们每个人都要走出纷扰，认真做自己。”
听后回答，言琦垂下了头思考认真做自己么？
夜幕，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言琦心中那顽固的绳结动摇了几分。
到家后的言琦迎上了言坤和蔡沐蓉担忧的眼光，言琦点点头，他们没说话目送言琦回了卧室。
刚拿回了手机就收到了张以煦的信息“你没事吧，我姐找我有事就先回去了，早上不要吃得太多。”
言琦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张以煦的话是什么意思后，举起手机看了自己不再苍白的脸后，笑着比了个“Ｖ”按下自拍发给了他，“抱歉了，没好好招待你，饭都没吃好。”
“OK，看状态不错。”张以煦飞快回复，“你脑子有病吗，小爷是在乎这些的？整了那熊孩子才是最有意思的！”
言琦收到信息后就把手机扔在一边，躺到床上。
这一晚噩梦连连。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撒谎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