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矢作辉里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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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岁的五条奏身高没有自家家主那样离谱，倒是蛮对得起他那张脸，堪堪过了170大关。
也正因此，没能挡住被他拉到身后的虎杖悠仁的视线。
后者只是歪头，就看到对面一个穿着一身正装的金发男子。
然而不过一晃眼……
“咚——”
对方就出现在他的侧方，右腿甩过来，踢在了他的脑边。
却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之前听到的“咚”也是踢到上面发出的碰撞声。
抬起的脚踝处行灯袴掀起，有奇异的纹路闪着光。
被称为“禅院”的男子慢条斯理地放下脚，走回了原位，还一边和五条奏交谈。
“护得还挺紧，”和伏黑惠有些相似的眼挑起一个弧度，把手横在脖颈附近比划，“就不怕哪天你们没看到，他就一个意外……”
完全没有给虎杖悠仁一个正眼。
什么啊，这个人。
被无视、甚至是被蔑视的高中生咒术师很是气愤。
有人从后背搭上他的肩膀，轻易地安抚了下来。
“那要是加上我呢？”
他扭头，穿着巫女服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这场对峙。
“禅院，这孩子是我仙台的。”
她一扬手，禅院脚踝上的纹印便扩大，穿透了宽松的袴裙边，回到了她手中。
“咒术界想做什么的话，起码要和我们申请许可吧！”
禅院少爷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理喻的话：“果然女人就是见识短浅，”他抬高声音，“你知道宿傩的容器意味着什么吗？”
巫女小姐温温柔柔地笑，眼神却冷了下来：“那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你要是再动手，就将视为对我们宫城的宣战。”
“至于是以禅院家的名义，还是整个咒术界的名义，那就看禅院少爷您选什么了。”
禅院气结，却也不好发作，只好甩袖离开。
他能选什么？
她仙台能仗着自己是当地最大的势力代表整个宫城有底气说这话，他呢？
他连一个禅院家都代表不了，又哪里敢随意说代表整个咒术界。
阴阳怪气地给他挖这种文字陷阱，女人就该在家服侍，仙台怎么就把她放了出来？！
……
不提表面气势汹汹实则狼狈离开的禅院直哉。
这边的一群人的气氛倒是其乐融融。
“矢作姐！真的是你啊！”之前听五条讲的时候他就有点怀疑，却没想到真的是自己认识的人。
到底还只是个15岁的少年，经历这么久的波折后居然见到了熟悉的可信的旧友，虎杖悠仁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
矢作辉里奈自然是发现了这一点，她收起了温柔无害的伪装，恢复了本性，一把搂住了虎杖的脖子，凭着身高把他压得弯下腰：“好你个虎杖，居然没有在见到我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来吗？！”
“抱歉抱歉，毕竟矢作姐那时候温柔得不像你嘛，”他举双手投降，终于露出了些许真实的笑，“我怕认错人嘛。”
得到的回应是对方咬牙切齿手握成拳钻他的脑袋带来的些微刺痛：“什么意思呀？难道我在你心中不温柔吗？”
其实一点也不疼，和之前与咒灵的战斗，或者是在校内的训练比起来，矢作姐根本没用力，反而是有一种柔缓的力道，这些天积压下来的糟糕情绪似乎都在这次打闹中被消解，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安心与轻松。
他在心里悄悄地说：当然，明明超温柔的。
一路打闹，三人进入了和室。
屋内的榻榻米上正坐着一位巫女，脸上戴着护神纸，看不清面容，黑发用檀纸束起高高的马尾。
从对方巫女服的暗纹中猜出此人身份的五条奏眉心一跳。
家主可真是大手笔，能把这位请过来。
他看向显然对巫女陌生的虎杖悠仁，悄悄叹气。
命真好。
能生在护短的仙台，最重要的是能遇到肯为他请这位来的家主。
平时最多只能收到家主一句“做的不错嘛”的夸奖的五条-家主吹-奏觉得自己简直就要化身柠檬。
巫女自称为国常路黎央，她拉着显然不明白这个姓氏背后的意义的虎杖悠仁，手上聚集起灵力，点在对方的额头正中。
好温暖。
这是虎杖悠仁的第一感觉。
被微凉手指触碰到的一刹那，他的身体下意识地细微颤抖，偏偏灵魂呼喊着想要靠近。
矛盾极了。
好在纠结的时间不长，明显带着神明气息的力量不容闪躲地融入他的身体。
他忽然觉得灵魂轻了起来，脱离了身体的束缚，进入了另一个不同于现实世界的空间。
无尽的尸山血海，似乎连呼吸都是刺鼻的腥臭味，两面宿傩依旧坐在白骨堆顶，单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是这里啊。
他这样走神。
下一秒，来自那位巫女小姐的浅色金光出现，霸道强硬地在这片空间划下分割线，然后，温柔地拂过他，荡涤了自从他吞下宿傩手指之后就始终想要攀附上他的灵魂的泥泞恶意。
虎杖悠仁从没有觉得如此轻松过，他顺从地闭上眼，任凭金光洗礼这片空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顺从本心地睁开眼，不由怔忡。
身前，是阴郁污浊的涂炭地狱；
身后，是明亮灿烂的温暖人间。
泾渭分明。
金光划下的分割线无言地阻拦着来自诅咒之王的恶意。
国常路黎央，硬生生地在这片被两面宿傩入侵的意识空间，为他夺回了一片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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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
矢作辉里奈喝了一口刚刚送上来的茶，看着睡得香甜的粉发高中生：“怎么样？”
“很顺利，这孩子的灵魂很坚韧。”
五条奏自豪夸奖：“那是必然，他可是能仅凭意志力就压过两面宿傩的人。”
端庄的巫女拢了拢袖子，面上唯一露在外面的嘴微笑：“平衡已经构建，在保护他的灵魂，随着他的成长，想必会逐渐压过另一位的。”
毕竟只是手指，到底复制不了诅咒之王千年前的强大力量，凭着虎杖心性的坚韧，以及她特地为此构建的、明显偏向于后者的“平衡”，至少在这孩子吃下两位数的手指之前，都可以保证安全无虞。
矢作辉里奈听着这个解决办法，总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五条奏替她问出了口：“从大阪的那里得到的灵感？”
巫女小姐颔首。
两相对比毫无仪态可言的矢作辉里奈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我刚刚还想不起来。”
“话说他最近怎么样了？”
矢作所代表的仙台以及其背后的宫城，都是神道一脉，坚定的国常路派系，更何况两人还算是发小，此时自然地问出这种堪称打探情报的话也不算越界。
“老样子，虽说林取先生过世后他肩上的担子重了不少，”国常路语气中是未曾掩饰的赞叹，“但处理事务却丝毫没有出错。”
五条奏随意地说出众人都早已知晓的情报：“前些天他还去了东京，那种等级的诅咒，我隔着老远都能看见。”
矢作：“你们咒术界不能祓除吗？”
五条瞄她一眼，意外地发现这人居然是真情实感地问出这种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问题，只好无奈回答：“之前附在林取先生身上，我们都拿它没办法。”
“那份诅咒的来源，不仅仅是当时神奈川迦具都陨坑遇难的七十余万人死前的不甘与仇恨，还有当时‘炼狱舍’的成员对没能保护神奈川的痛苦和遗憾。”
“不能原谅对方与不能原谅自己的执念混杂，才诞生了那样可怖的特级诅咒。”
“作为炼狱舍仅存的两个氏族成员，这份诅咒只会跟着林取父子。”
“只有直到来自第九代赤王的力量彻底消失在这世上，它才也就自然解咒了。”
也即这两人死去的时候。
正因如此，这份诅咒很是安分，除了当事人以外不会影响到任何无关人物，咒术界没必要浪费人力来祓除。
要知道，当时咒术界只有三名特级咒术师能有实力对上这只诅咒，虽然现在也是三名。
珍贵的特级咒术师不值得浪费在这个可做可不做的棘手任务上。
更何况……
“当年林取先生是自愿背负这份诅咒的。”五条奏垂下眼，“他们主动拒绝了咒术界的出手。”
无视矢作下意识问出的“为什么”，五条奏不再回答。
谁知道为什么呢？
或许是自己成了苟活者的不甘，或许是对于未尽到承担保护当地的责任而感到愧疚，或许是作为仅剩的火种决心背负这份诅咒用余生折磨自己而赎罪，又或许是当时的林取组无力应对咒术界可能借此的趁火打劫的无奈之举。
总之，接近十年前的旧事，他们也不是当年的当事人，哪有什么立场加以置喙？
看出了五条的态度，矢作辉里奈识相地转移了话题，开始吐槽最近到她所在神社参拜许愿的奇葩案例以调节气氛。
“那家伙居然许愿说希望能让警察永远也找不到他，”辉里奈拈起一块茶点，“我一听就觉得肯定有问题，一查才发现，这家伙居然是个通缉犯，还是从群马那边逃过来的。”
“也不嫌麻烦，跑这么远……”
注意到什么，她的吐槽戛然而止，把手里剩的半块茶点塞进嘴里匆匆咽下：“哟，醒了？”
迎着旧友恍惚的眼神，她灿烂一笑：“感觉怎么样啊？悠仁。”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矢作辉里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