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江湖反应 ...
-
萧星霜眸光渐渐变得冷厉。
“不思，掉头。”他冷冷地说。
不思就等自家门主发话，闻言倒是，那马儿昂头长啸，换了个方向，又哒哒的朝那山间赶。
“萧星霜你什么毛病？！给我朝洛阳赶路啊？”慕清清急忙道。
萧星霜冷笑的说：“慕清清，你离家出走与我无关，我去往哪儿也与你无关。”
慕清清急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啊，我就是下山恰巧坐上你马车，你至于把我朝回送吗？！”
说完紧紧拽住阿枝手臂：“我今天死也不下这车！”
阿枝惊道：“清清，你是瞒着副庄主下山的？”
慕清清扭捏的说：“...我给阿爹说过我要下山闯荡一番，可阿爹不允，我只好悄悄下山啦...”大约心虚，头越来越低。
阿枝当然明白少女仗剑江湖的骐骥，只好求助似的看着萧星霜：“...公子，你要把清清送回山庄吗？”
马车飞驰，没一会儿功夫，他们又回到下山的路口。
萧星霜沉默的片刻，从山林间隐隐有踏风声传来。阿枝仔细辨听，约摸有十余位轻功高手。
慕清清面色大变，袖中短剑滑进掌中，威胁似的盯着萧星霜：“快走！”
萧星霜轻飘飘的抚弄袖口，似笑非笑，毫不理会。
慕清清一双红唇紧抿，愤愤甩手，想破窗而出，才掀开帘子，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她烫手似的放下帘子，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阿爹来了！怎么办？！”
阿枝瞥了眼事不关己的萧星霜，咬牙指着被破开的洞口。
慕清清眼睛一亮，原路钻回那有夹层的车底。
说时迟那时快，薛问南浑厚的话声带着内功稳稳传来。
“萧公子，阿枝姑娘，你们二位离开我无情山庄，可否还多带走了一份东西？”听那语气，似乎是兴师问罪。
阿枝紧张的扯住萧星霜的衣袖，眼神在问：这怎么办？
萧星霜心中无奈，面色平静如水，淡淡的说：“薛庄主此言何意？你觉得无情山庄有值得我带走的东西？”
薛问南哼了声，声音已经来到马车边。阿枝也不得不惊叹他轻功之高超。
“萧公子说笑，只是，爱女今早在二位走后便不见踪迹，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二位有机会让顽劣小女离开。所以请问二位，可否见到不孝女清清。”
阿枝小脸绷紧。
萧星霜神色淡漠：“慕清清在哪儿，去哪儿，与我无关，薛庄主与其问我，不如自行查找。”
薛问南沉默片刻。
“在下并非不信任萧公子，只是，清清向来古灵精怪，或许连二位也不知她是否藏身于此！”他一挥衣袖，四个蓝衣青年面沉如水的包围马车。
不思跳下马车，厉声道：“薛副庄主，我们马车岂是你随心所欲盘查？！”
薛问南沉声道：“即使今日得罪萧公子，在下也要找回顽劣小女。”
不思怒道：“你！”
萧星霜白玉一般的手指撩开车帘，冷冷地道：“不思，让薛庄主看。”
“打搅。”为首的蓝衣青年抱拳道，利落掀开车帘，美少年冷淡如雪，少女清丽如花，就是没有那让人头疼的娇纵小姐。
那人又附身查看马车底下。
一无所获。
他回身摇头，面色肃穆。
薛问南仿佛一刹那又苍老了十岁：“打搅二位，抱歉，来人，护送萧公子，阿枝小姐离开。”
不思冷哼：“我们是汗血宝马，比你们那普通马驹快上数倍，要你无情山庄的人拖累我们的速度？假惺惺！”说完高扬马缰，两匹神驹甩开马蹄，像离弦之箭，冲向那宽敞的平原地带，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薛问南面色冷寂，一张浓眉端正的脸，似乎缠上了岁月的风霜，还有隐忧的苦涩。
“副庄主，我们要追上去吗？”蓝衣人问道。
薛问南良久才叹道：“小泽，去吧，具体如何做，我已经告诉你了。”
那叫阿泽的青年抱拳到是，身后十余位蓝衣人突然四散而去，消失不见。林间清风寂寂，只有初春温暖轻柔的阳光落在宽厚肩上。
“清清，阿爹宁愿你此生在无情山庄度过，哪怕孤单一人，也不愿你承受那情爱之苦。出山...你真的能做好这准备了吗。”他低喃，满面忧戚之色。
而马车中的慕清清也红了眼眶，她揽住阿枝的腰，哽咽的说：“阿枝，我是不是错了，阿爹只是担心我独自一人受伤，我却让他难过了。”
阿枝自然顺着她道：“那，不如现在回去给薛庄主道歉？反正咱们还没有走远。”
慕清清立即正色：“这怎么行呢，那岂不是更伤阿爹的心！我一定要好好闯荡江湖，壮大我无情山庄门楣！”
阿枝当真了，赞叹的感慨：“清清，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闻名天下的女侠！”
慕清清摇头晃脑，喜不自胜。
萧星霜却冷冷的说：“慕清清，方才我没有戳穿你，是看在慕潇潇的情面，下座城镇你自行离开。”
慕清清刚对萧星霜产生的好感消失殆尽，不甘心的说：“..为什么我要离开？！你是不是想让我走我然后欺骗阿枝！我告诉你，你别想！”
一抹杀气在萧星霜眸中一闪而逝。他只是极轻的看了一眼的慕清清，后者后背发凉，面色苍白。
“慕清清，我再说一次，车停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他沉声的说。
慕清清还要发作，阿枝拉住她，小声的劝道：“...清清，萧公子说的没错，薛副庄主一定会跟着我与公子，一旦你露面，不就暴露行踪了么，就会被...”抓回去...
慕清清愤愤的说：“....就算是又如何，他就不能好好说话？”
阿枝无奈笑道：“是啊，我们清清小姐人见人爱，是萧公子唐突啦。”
慕清清红着脸哼道：“就是！”
阿枝从自己行李中翻出一堆瓶瓶罐罐，塞进慕清清手中：“这是青石爷爷给我的药，你拿着。一个人闯荡江湖可有意思啦，就是要注意安危，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勉强，更不要轻信那些奸诈小人，要保护好自己。请请，我们洛阳再见好不好。”
慕清清明明比阿枝还年长，此刻被她细声嘱咐，眼泪一滚，将她那粉面桃腮一般晶莹透亮的脸颊浸湿，看起来我见犹怜。
“阿枝，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抱住阿枝纤细的身体，哽咽的说。
萧星霜那双如远山般深邃的眉眼，微不可见的蹙起。
一个多愁善感，情绪多变的侠客，在江湖迟早会遍体鳞伤。
但他并没有关照慕清清的义务，也没有那份心思。他只是淡淡的闭上眼，将安静的空间交给两位依依不舍的少女。
——
凤翔府已经有二千余年传奇，是秦岭山陲渭河水道的璀璨明珠。它东进长安，西出党项、吐蕃，地理位置优越，来往江湖侠士颇多。
阿枝跟着萧星霜在野外行了数日，终于要进大城采买补给。她将下颌撑在窗上，看着马车跟随稀稀落落进城的人流，钻入内城。一路上，有后背长剑，掌握长刀的江湖人，来自高原的和尚，西域的法师也神色自如穿梭在人海中。
她一路目不转睛，直到马车停在悦来客栈门前。
阿枝一见那店招便叹道：“我看见好几次悦来客栈啦，这是连锁吗？”
不思跳下车，挺胸抬头骄傲的说：“自然！悦来客栈在十三城有十五家分店，可谓中原武林人士出家旅行必备客栈。”
阿枝哦了声，看向萧星霜：“萧公子，那今夜就在在这里歇息。”
萧星霜嗯了声，眉间的犹豫一闪而过。
两人先后下了马车，在小二的招呼中踏入客栈。
此刻正是夕阳落下的傍晚，门外的大红灯笼已经点亮，客栈内十八盏青铜烛台也闪着幽幽的光芒，落在萧星霜轮廓分明的肩颈。
客栈内本是人声鼎沸，萧星霜敛眉垂眼，迈着漫不经心的步子站在大堂的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空气凝滞安静了下来。
他本无任何杀意，锦衣胜雪，幽眸深邃，灼灼如冰雕桃花的清澧，都藏在那低眸中。就连凤歌剑，也已经包裹在锦布中，由不思捧着。
可依然有人认出这清冷如仙的年轻公子，就是那冷酷无情的纵英门主，萧星霜。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萧星霜！他是萧星霜！”
这句话仿佛巨石投入湖面，惊起震天的恐慌。瞬间，客栈的人提起腰带，争先恐后滚了大半。
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为了避开萧星霜，这逃跑的众人竟然无人走正门，纷纷破窗，还有一两只鞋挤落在地。
萧星霜清冷的模样，变得比深冬的寒雾，还叫人冷上三分。
状况之外的，只有江湖小白阿枝。
毕竟，她不知道，江湖人眼中的萧星霜，是一夜之间血洗武林世家、三招之内取高手头颅、手拈飞花夺人性命、谈笑间血流成河...的大反派。
她彻底呆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江湖反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