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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太子遇刺 ...

  •   因为次日还要围猎,所以今夜只吃了顿简单的便饭,便各自回自己的营帐里休整。

      太子的营帐规格仅次于皇帝,丫鬟们早已将床褥铺整好退了出去,此时营帐内只有沈秋秋与元墨二人。

      营帐很大,放了一张矮几,矮几上放了一些点心与一壶茶水,还有一壶清酒。

      沈秋秋瞧见帐篷内只铺了一床被褥,有些尴尬的坐在茶几前,捏了一块点心吃。

      元墨也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一双眸子深邃低沉,停了好一会儿,声音清冽,带着清幽的酒香。

      "你没有什么要对孤说的吗"

      沈秋秋闻言,忙端了茶水喝了一口。

      "殿下莫担心,晚上妾身趴小几上睡便好。"

      元墨微微笑了笑。

      "你说沈家知道你不是沈秋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沈秋秋这才想起这茬,忍不住正襟危坐起来。

      沈秋秋这段时间也旁敲侧击的对沈家有些了解。

      沈家家大业大,且三世同堂。

      老太爷已经驾鹤西去,留下了一房老太太还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又先后育有共五位嫡女。

      只因沈秋秋的父亲与哥哥是大将军,其他两位叔父走的又都是文官路线。

      所以在沈府内,沈州的地位是最高的,太子妃的位置,当然是要先紧着沈秋秋。

      若是沈家知道自己是冒牌货,定会再送上一名嫡女嫁给元墨。

      元墨是太子,即便在老皇帝眼中不得宠,也很难撼动他在朝中的地位。

      只要他不犯错,大元下一任皇帝,十有八九都是他的,沈家即便暗地里有二心,明面上也还是首要站在元墨这一边。

      若是元墨不愿意惹麻烦,沈秋秋即便死了也无关紧要。

      沈家只需再送位嫡女进东宫做太子妃,两方都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只不过沈秋秋的父亲是沈州,地位与作用,自然比其他几位嫡女要好些。

      想到这里,沈秋秋脑中转的飞快,想着如何向元墨解释。

      “妾身真的是沈秋秋,只因那日不慎落水,妾身就失忆了。"

      "如今妾身的心里只记得殿下,足以见得殿下在妾身心目中的地位。”

      “哦?”

      元墨看向沈秋秋,眼中透着嘲弄。

      沈秋秋深吸了一口气。

      “殿下,这么回答您有可能不信,那妾身用排除法跟您解释一番,您就明白了。”

      "首先,沈州只有一个女儿,沈秋秋并不是双生子。"

      "其二,这东宫戒备森严,不可能狸猫换太子。"

      "其三……其三,所谓灵魂易主那都是画本子里才有的。"

      说到这里,沈秋秋又有些心虚了。

      "这其四,就只剩下失忆这一种可能了,所以殿下,妾身这是失忆没错了。"

      这一次元墨倒是默了很久,就在沈秋秋准备喝杯茶水压压惊时,元墨忽而抬头,一错不错的看向沈秋秋,语气笃定。

      "这么说,你是魂魄易主"

      "噗!"

      沈秋秋喷了,这太子怎的不按常理出牌!

      元墨似是嫌脏,忍不住蹙了蹙眉。

      沈秋秋豁出去了,将杯子重重往矮几上一放。

      "没错,我一觉醒来就成了沈秋秋,就是落水那次,我也不愿做什么沈秋秋,莫名其妙便嫁了人,夫君又…"

      说到这里,沈秋秋看了元墨一眼,换了措辞。

      "夫君对我也没什么感情,不过既然已经嫁给了殿下,妾身也愿意全心全意对殿下。"

      元墨挑了挑眉,似是接受了沈秋秋的说辞,只等着沈秋秋的下文。

      沈秋秋深呼了一口气。

      "没错,妾身如今也不喜欢殿下,但妾身愿意一点一点的将殿下放进心里。

      "妾身背靠沈家,沈州与沈钰也会是殿下最大的助力,只要妾身与殿下夫妻恩爱,我相信沈家一定会全力辅佐太子殿下登基。"

      元墨把玩着手中的青玉杯子,久久没有说话,终于吐出来几个字。

      "没想到还真是魂魄易主。"

      沈秋秋闻言满脸黑线的看向元墨,这厮也太狡猾了,好想爆粗口。

      "总之妾身的身体就是沈秋秋,即便捅到了沈家,妾身也会说自己这是落水头部受伤失忆了,沈家总不能因此怪罪妾身。"

      元墨听到这里,勾了勾唇角,"明日还要狩猎,伺候孤更衣。"

      沈秋秋听闻要伺候元墨更衣,一个激灵,脸上也随之一红。

      "是。"

      沈秋秋伺候元墨脱掉薄甲,只留了白色的内褂,逐退到一边。

      "你去哪里"

      "妾身晚上趴矮几上睡就行。"

      元墨闻言,幽深的眸子似是兜了一汪星子,其中又带了嘲弄。

      "孤没记错的话,爱妃先前还说要一心一意待孤。怎的,侍寝都不肯"

      沈秋秋闻言退了一步。

      "妾身…怕疼。"

      "忍忍就过去了。"

      “...”

      听到这话,沈秋秋也顾不得羞涩了,只愣愣的望着床上的元墨。

      沈秋秋活了这十几快二十年,第一次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堂堂古言小说男主角,在脸皮厚这方面竟不输自己,真是令人敬佩,沈秋秋立即产生了莫名的求胜心。

      "既然殿下如此说……那妾身就从了吧。"

      说罢,沈秋秋脱去外裳就躺了下去,四仰八叉的躺平。

      "来吧,不要因为妾身是一朵娇艳的花朵就怜惜妾身,想上就上吧!"

      元墨此时却\"哗啦\"坐了起来,看着躺在床上死鱼般的沈秋秋,额角青筋直跳,伪装下的面容终于裂开,唇齿张合了半晌,只吐出来一个字。

      "滚!"

      沈秋秋冷哼了一声,叫来就来,叫滚就滚,岂不是很没面子

      逐翻了个身,侧在一边。

      "殿下别闹,妾身明日还要狩猎,咱们今日井水不犯河水,好好睡一觉,夜里外面也挺冷的。"

      元墨似是极为嫌弃,坐着蹙眉蹙了很久,想到太子妃若是夜里被赶出去,难免被有心人利用,便也躺下了。

      这一夜,沈秋秋睡的很好,再次醒来时,床上已空无一人。

      夏竹兴奋的在床边对沈秋秋挤眉弄眼,"娘娘,昨晚…"

      说到这里,夏竹脸上的红晕一直烧到耳朵根,搞的沈秋秋差点以为元墨夜里悄悄爬到夏竹床上去了。

      "夏竹…"

      登时,帐外传来集合的号角声,沈秋秋也顾不得别的了。

      "赶紧伺候我洗漱。"

      待沈秋秋出营帐时,元墨早已坐在马上,年轻的太子一身黑色薄甲,头发用黑色发带高高的束起,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配上精致的侧颜,眸光清冽,气质疏淡,从内而外散发着淡淡的疏离与傲气。

      元墨见沈秋秋出来,疏淡的眸色立即染上了一层温润,眼底瞬间涌上款款深情。

      "爱妃,马已经备好,孤特地叫马夫寻了一匹温顺的千里驹。"

      沈秋秋以为,元墨不穿到现代演戏简直是可惜了,天生影帝的料子。

      "妾身这就过来。"

      说罢,夏竹搀扶沈秋秋走了过去。

      大元虽民风彪悍开明,可山林狩猎凶险,且条件极为艰苦,女子鲜有参与。

      除了先皇最宠爱的大公主亲自带着一队人马狩猎过,也就只有太子妃沈秋秋了。

      这一路,皇家众人皆看向沈秋秋,女眷们激射而来各种审视的目光,如同眼刀子般扎的沈秋秋浑身不自在。

      沈秋秋看着高大的千里驹,眼一闭、心一横,踩着脚蹬子便爬了上去。

      此时老皇帝与众皇子以及世家公子还有一些老将都已经准备好了,女眷们纷纷坐在席位上观战。

      老皇帝共九个儿子,去掉三个还未满十岁的,十三岁的十一殿下璟王也带着数名亲卫参战,足矣证明老皇帝对围猎的重视。

      小太监开始发放颜色不一的绸子,叫侍卫捆在腿上,以便分的清楚是哪一队的。

      还发放涂抹了颜料的羽箭,以及一个大篓子,用来装猎来的牲口。

      太监总管宣读了狩猎场内的规矩。

      秋日狩猎共三日,三日内皆住在围猎场内。

      围猎场是皇家围起来的一片山林,足够大,若是有能力,足矣自给自足。

      若是猎不到牲口,饿上三天也饿不死。

      随着一声嘹亮的号角,众人开拨进入山林。

      沈秋秋也不是全然不会骑马,公园里骑着拍照的马还是骑过的,只是公园里的马比较温顺,且矮小。

      哪里像自己屁股下这匹马,高大威猛,坐上去总感觉摇摇欲坠。

      沈秋秋好容易驾着马进入围猎场,头上已是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元墨看向沈秋秋。

      "你为何走的这样慢,不想陪着孤"

      沈秋秋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废话,在东宫苟着它不香嘛

      面上却笑嘻嘻。

      "怎么会,妾身要时时刻刻陪在殿下身边。"

      元墨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

      在山林中走了大半个时辰,只猎了一些野兔与大雁,今日天气有些燥热,众人难免有些烦闷。

      此时,山脚下突然出现了一队人马,沈秋秋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只见一名身穿银色铠甲的将士,国字脸,一双眼睛锐利且冷峻,一看就是常年征战沙场的硬汉。

      这个人沈秋秋打听过,三品中领军,名叫关辞林,曾经隶属沈州麾下,立了不少战功后,如今被提拔为少将堂军师,

      小说中写过,今日正是这位关将军,暗中刺杀元墨。

      最终老皇帝震怒,回去一再彻查,竟牵扯出沈家。

      沈秋秋调准了马头,虽有些晃晃悠悠,也不知准不准。

      总之自己撞上了这关辞林,负伤后也就不用参与什么围猎了,关辞林也不用刺杀元墨,之后也不会牵扯出沈家,简直就是一举三得。

      元墨依旧走在前头,此时突然冲出一只白虎,众人皆精神一振开始搭弓,都想一举夺得头彩,元墨也不列外。

      沈秋秋悄悄从头上拔下一把金钗,狠狠的插在了马屁股上。

      只闻一声嘶鸣,沈秋秋身下的快马如同离弦的箭般蹿了出去。

      "太子妃娘娘!"

      在众人的惊呼中,沈秋秋几乎以为自己要飞起来了,狠狠的抱住马脖子,闭上眼睛。

      心里犯嘀咕,没想到这马这么猛,不会真就这么死了吧,可别落下什么残疾才好。

      关辞林原本搭弓的动作还未收回,猛地听到动静,只见一匹棕色骏马发了疯般朝着自己狂奔而来,这要是撞上,非死即伤。

      瞳孔瞬间紧缩,来不及收势,下意识将弓箭对准了沈秋秋。

      "嗖!"

      "啪!"

      关辞林手中的羽箭被元墨打掉,箭矢擦穿关辞林的虎口,一瞬间鲜血飞溅。

      眼看沈秋秋就要撞上来,只在咫尺间,关辞林惊呆了。

      元墨再次搭弓,射穿了骏马的眼睛,棕色骏马瞬间痛苦的原地直立嘶鸣。

      沈秋秋脱了缰,关辞林立即飞扑过去带着沈秋秋滚到地上。

      元墨黑着脸驱马飞奔而至,关辞林立即吓的松手退到一旁。

      元墨看向沈秋秋。

      "有没有事。"

      惊魂未定的沈秋秋坐起来第一件事便是端起关辞林的右手,一脸疼惜。

      "哎呀,关将军受伤了,看来是不能参与狩猎了。"

      关辞林吓的脸都白了,忙抽回手,跪在地上叩首。

      "属下该死,差点勿伤了娘娘。"

      元墨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周身冷冽的寒意更甚。

      "还能不能继续狩猎。"

      关辞林忙回道。"谢殿下关心,小伤,无碍。"

      "好,先继续狩猎,待回去领一百军棍。"

      "是!"

      元墨朝沈秋秋伸出手。

      "上来。"

      沈秋秋借力坐到了元墨的身前,元墨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计划未达成,还差点将小命搭进去,沈秋秋一路垂头丧气。

      元墨将脸贴在沈秋秋耳边,声音冷冽低沉,似是极力压制住怒火。

      "为何要故意撞向关辞林"

      沈秋秋闻言僵了僵。

      "妾身真的不是有意撞上去的,是那匹马…"

      元墨似是没有耐性听沈秋秋扯谎,"你怎么知道他姓关。"

      沈秋秋默了默,是了,自己怎么会知道关将军姓关。

      "妾身掐指一算…"

      "够了。"

      元墨的带着沈秋秋在密林中风驰电掣,此时密林中树影斑驳,快速影射在二人的身上。

      清爽的秋风吹过,郁郁葱葱的树林发出"沙沙"声,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紧凑地铁蹄踩在枯黄的树叶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场景美轮美奂,无数种声音汇聚成庞大的交响曲,

      元墨的身上有着清淡的香味,沈秋秋有些眩晕,心里是一闪而过的悸动。

      突然瞳孔微缩,小说中的片段在脑中重叠。

      "太子元墨骑马驰骋,天地间仿佛汇成一色,忽地,视线遮挡之处,横出一条绳索。"

      "血统纯正的蒙古马瞬间跪地,太子元墨头朝前栽去,翻滚了数圈。"

      "身子还未落定,仓皇箭矢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因来势凶猛,几名亲卫躲闪不及,瞬间被射杀成了筛子。"

      "全军戒备!"

      沈秋秋瞬间高呼,却忽觉身下颓然一抖,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

      无数箭矢密密麻麻如同蝗虫飞奔而来,纷纷被元墨手中长剑抵挡。

      元墨的左臂被擦破,却将沈秋秋护的结实,丝毫未受到伤害。

      沈秋秋双拳握紧,几次想要捡起地上死去亲卫的武器与元墨并肩作战,这样或许可以更快突出重围。

      转瞬间,数十名黑衣逼近,训练有素,身手高超。

      元墨拉起沈秋秋,声音冷冽却透着温柔。

      "爱妃有没有事"

      沈秋秋摇了摇头,紧咬着唇角没有说话。

      古代与现代不同,自己与元墨之间,永远都是尊卑有别。

      沈家位高权重,皇家一直深为忌惮,而自己有一身武艺,将来或许可以自保,这是一张底牌。

      元墨带着沈秋秋拼杀了一阵,亲卫终于冲杀出来一条血路,朝着元墨大喊。

      "殿下、娘娘,快跑,我们来断后!"

      元墨迅速拉着沈秋秋突出重围,不断向山林深重跑去,伺机寻求援助。

      沈秋秋就这么被元墨拉着,看着元墨狂奔时不羁的身影,心底竟也涌起莫名的情绪。

      二人狂奔了一会儿,身后人影依旧影影绰绰,元墨突然转身看向沈秋秋,打了个响指。

      暗卫从树影深处窜出。

      这一队是太子从小培养的死士,身手高绝,来无影去无踪,在任何情况下都会死死追随太子,被赐予皇姓。

      "元大,带人保护好太子妃!"

      元墨转身看向沈秋秋,眸光温柔如水。

      "他们是冲着孤来的,孤叫元大几人护着你,孤来引开刺客。"

      沈秋秋的双眸覆盖了一层水雾,紧紧拉住元墨的手,摇了摇头。

      沈秋秋的父母从小离异,父母后来各自组建了家庭,都认为沈秋秋是个累赘,不愿意带上她一起生活。

      所以沈秋秋自小就跟着爷爷生活在一起,表面上无忧无虑,爷爷隔辈亲,对自己也极为宠爱,可只有沈秋秋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有多缺乏安全感。

      她如此深恶痛绝自己的自私,在生死攸关的档口,竟还想着将来自保。

      可张了张口,却只剩下三个字。

      "我不要。"

      元墨笑了笑,用手轻轻揉了揉沈秋秋的墨发。

      元墨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温润天成,龙章凤姿。

      "放心,孤不会有事。"

      元大此时上前,神色凝重。

      "娘娘,快跟我们走吧。"

      沈秋秋看向元墨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一定不要受伤,我等你来接我,回去以后,我再也不与你置气了。"

      沈秋秋一双大大的眼睛红的像兔子,眉目清秀,一双樱唇娇艳欲滴,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元墨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即摆了摆手,只带着两名死士向一侧跑去。

      元大几人带着沈秋秋狂奔一阵后,躲进一处山洞内,沈秋秋心里有些慌张。

      小说中元墨身边跟着所有的死士,最后才勉强保住了一条性命,如今死士都分给了自己,元墨会不会有事

      沈秋秋闭了闭眼,心下一横,刚进入山洞便要出去。

      "娘娘这是做什么"

      一脸横肉的元大,身后跟着四名死士。

      "我要去救太子殿下,把刀给我!"

      元大与身边的几人互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将刀抽出来。

      沈秋秋立即察觉出不对劲,向后退了一步。

      几名死士纷纷抽出刀,元大却挥了挥手。

      "杀一个女人而已,用不着这么多人。"

      "翁"的一声。

      沈秋秋脑中瞬间清明起来。

      什么刺客,什么劫杀,至始至终不过是太子元墨布的一盘棋子。

      沈秋秋只觉怒火攻心,眼睛再次红了,亏的自己,之前心里…

      眼见元大逼近,沈秋秋如同惊慌的小兔般挥着手。

      "不要、不要过来。"

      "娘娘得罪了,娘娘放心,属下会给娘娘一个痛快!"

      说罢,元大提起刀砍了过去。

      沈秋秋冷哼一声,猛的侧过身,手如刀锋般,狠狠击在元大手肘处,长刀\"哗啦"一声掉落在地上。

      紧接着一个扫堂腿将一脸懵逼的元大踢翻,顺势捡起长刀就插在了元大的腹部。

      动作一气呵成,眨眼间,元墨最得力的助手就这么死了。

      沈秋秋将长刀横在背部,朝着身前几人伸出两根手指,示意他们过来。

      "速战速决,我还要取你们主子的狗命!"

      沈秋秋以为自己疯了,连祖传刀法\"弑山河"都使出来了。

      眼见还有一名死士想要逃跑出去通风报信,沈秋秋长刀一掷,直插入死士背心。

      元墨的死士都死了,不会再有人知道自己习过武了。

      沈秋秋拍拍手,准备去找元墨。

      朝着元墨的方向跑去,没跑多远,竟发现元墨驾马赶过来了。

      元墨面色有些苍白,唇角毫无血色,见到沈秋秋完好无损的站在地上看着自己,竟似松口气,轻轻地笑了笑。

      沈秋秋缓缓伸出纤长手臂,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殿下可是来接妾身刚刚有人追杀妾身,殿下的死士为了保护妾身,全都死了,妾身好怕。"

      元墨点了点头,面容依旧高雅卓绝,看在沈秋秋的眼里,却显得异常恶心。

      "孤来接你了。"

      说罢,元墨竟从高马上直直摔落,沈秋秋这才发现,元墨的背上竟插着一把羽箭。"

      沈秋秋上前,皮笑肉不笑,轻轻地摸了摸元墨背上的羽箭,见没有插进要害,又是苦肉计

      "哎呀,殿下竟然受伤了,妾身这就帮您把背上的箭除去。"

      沈秋秋似是不想元墨死的这般轻松,还将羽箭把玩了一番。

      元墨蹙了蹙眉,猛地抓住沈秋秋的手臂,嗓音沙哑,似是痛苦至极。

      "不知爱妃知不知道…"

      "哦知道什么"沈秋秋的眸光颓然变得锐利,声音也尖锐了几分。

      "知道太子殿下心狠手辣,之前装模作样对妾身这般好,不过是要将妾身置于死地,好嫁祸于人"

      元墨闻言闭了闭眼,没有否认。

      "孤是想说,爱妃知不知道,按照大元律例,太子死了,爱妃也要跟着殉葬。"

      "什么"

      沈秋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无数种念头瞬间在脑中过了一遍,"霸王条款"几个大字晃晃悠悠的砸下来。

      转瞬间,沈秋秋双目微红,身子颤抖,一双手使足了力气摇晃着元墨。

      "殿下,您怎么样若是殿下有个三长两短,妾身这就不活了。"

      元墨握住沈秋秋的手再次紧了紧,

      "爱妃莫要慌张,孤为了爱妃也会活下去。"

      沈秋秋噎了噎,真的很想爆粗口。

      面上挤了半天也未挤出几滴眼泪,逐作罢,看了看四周。

      "殿下,您的亲卫呢"

      元墨似是未反应过来沈秋秋的跳脱,手上一顿,声音有些沙哑。

      "都死了。"

      沈秋秋心头一紧。

      "都死了"

      沈秋秋这才发觉不对劲,进入围猎场,所有携带的弓箭都是染了颜料的,可元墨身上的这一支却没有。

      况,为防拥挤,按照规定,所有进入围猎场的人,除了皇帝,至多只可带二十名侍卫。

      皇家围猎,戒备森严,又怎会混进来如此多的高手。

      到底是谁会有这般手眼通天的能力

      当所有的答案都指向一个人时,沈秋秋忍不住打一个寒战,看向依旧趴在地上的元墨,心中五味杂陈。

      只见地上的元墨,面色依旧平静,似是缓过劲儿来了,费力爬了起来,声音温润又有些轻,似是没有多少力气。

      "爱妃,扶孤上马。"

      沈秋秋忙将元墨扶了起来,"殿下如今上马恐是不行了,还是回山洞内避一避吧。"

      山洞不大,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几个死人,元大此时睁着一双大眼,死不瞑目般的趴在外面,显得有些刺目。

      元墨蹙了蹙眉,又似有些心虚,将脸别向一边,装作看不见。

      沈秋秋也当做没看见,心情不是很好,也没有说话,只扶着虚弱的元墨走进山洞内。

      安顿好元墨,沈秋秋将山洞外的元大拖进山洞里,与其他死士堆在一处。

      此时山洞内弥散着浓重血腥气,令人作呕。

      围猎的山林很大,老皇帝既然派人在这里动手,自然是想了法子将周围的人全部支走了。

      沈秋秋找来树干枯草等物,暂时遮挡了山洞口,做完这些以后,元墨早已趴在地上看着忙碌的沈秋秋,只脸色越发苍白。

      "爱妃,帮孤把背上的羽箭拔掉,孤身上有药。"

      沈秋秋走上前,仔细查看了一下元墨的伤势。

      羽箭虽在肩膀上,未伤及要害,却也伤的极深,只差一层皮便可戳了个对穿。

      周围血迹浓黑的堆着,依稀可见从内依旧在渗透鲜血,沈秋秋忍不住感叹,元墨可以坚持到现在还未昏倒,体格算是硬朗了。

      正想着,元墨的头便猛地摔下去,双眼跟着紧紧的闭上了。

      沈秋秋忙搜元墨的身,将几个玉色的瓶子翻出来,想必沈秋秋之前几次提醒元墨今日会有刺客,元墨也长了个心眼,药带的还挺全。

      沈秋秋撕了身上几个布条,将一个瓶子里的参片倒了出来,放在元墨的嘴里含着。

      一只手按住元墨肩胛骨的位置,一只手附在羽箭上。

      默了三秒,猛的将箭拔了出来。

      元墨立即发出一声呜咽,头朝上仰起,脊背挺出一个弧度,随即"嘭!"的一声倒了下去。

      沈秋秋忙将写着"止血"的瓶子倒了下去,白色粉末很快被染红。

      沈秋秋蹙了蹙眉,又将另外一瓶"三七粉"全数倒在了伤口上,最后用布条紧紧的缠住。

      血终于止住了,沈秋秋松了口气,这边用手试了试元墨的呼吸,呼吸还算有力。

      做完这些,沈秋秋的额前早已附上了一层薄汗,只坐在地上守着。

      不多时,元墨再次醒转过来,小声的念着"喝水"。

      彻底醒转后,见沈秋秋独自靠在山洞口处,正一脸阴郁。

      元墨心虚地抿了抿唇,将"喝水"两个字咽进肚子里,强撑着坐起来。

      沈秋秋这才发现元墨醒了,没好气的说道。

      "这里不安全,四周布满高手,迟早会被发现。"

      元墨用剑支撑着站起来,向洞口处走去,看向沈秋秋。

      沈秋秋站了起来,表情有些凝重。

      老皇帝既然决定在这里对元墨动手,一定是做足了谋算将元墨一网打尽,定不会留下后患。

      本以为还有一线生机,看来今日真的要同元墨折在这里了。

      元墨似是看出了沈秋秋的顾虑,抿了抿干裂的唇,声音沙哑。

      似是怕惊动外面的刺客,元墨俯下身,毫无血色的唇对上沈秋秋的左耳,唇角忍不住勾起笑意,小声说道。

      "爱妃,孤保证,定完完整整的将你带回去。"

      沈秋秋冷哼了一声,转身看向元墨,眼中透着讥诮,同样轻声回道。

      "事到如今,就不要装模作样了,恶不恶心"

      元墨蹙了蹙眉,"你很讨厌孤"

      沈秋秋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反正死到临头,老子终于有底气痛痛快快的骂老板了。

      于是沈秋秋右手用力推了推元墨受伤的肩膀,元墨被推的一个凛冽,极力忍耐没有发出声,只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沈秋秋。

      沈秋秋笑了笑,却又向前跨了一步,一只手勾起元墨的下巴。

      "臭傻逼,我祝你不孕不育、儿孙满堂,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元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终用剑抵住了神秋秋的脖颈。

      "信不信孤现在就杀了你!"

      沈秋秋轻笑了一声,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想杀就杀喽,我死了,说不定就会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元墨闻言周身冰冷,手上的剑不受控制地紧了紧,一滴鲜红地血顺着剑尖滴落。

      沈秋秋突然觉得有些委屈,眼眶一热,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元墨怔了怔,收了手上的剑,只冰冷的吐出几个字。

      "你不要后悔。"

      话音将落,只听一声高喊。

      "不好了,璟王遇刺,速去驰援。"

      不多时,树影上的黑影"欻欻欻"全数消失,元墨将手放在唇边用力吹响,随着一声嘶鸣,一匹棕色骏马闻声冲了过来。

      元墨斜睨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沈秋秋。

      "扶孤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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