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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作诗大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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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缕残阳被昏暗破败的牢狱所吞噬,泥墙散发着发霉腐臭的气味。
沈秋秋已经被关在这里两日,如今滴水未进,手脚被捆住,周身破败不堪,体无完肤。
墙角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动,沈秋秋警惕的朝四处张望着,生怕从身下的草垛中钻出一只老鼠。
沈秋秋不是久经沙场镇定无比的将士,说到底不过是从小习武的姑娘。
如今也是第一次经历现实的黑暗,委屈与害怕涌上心头,忍不住往角落里靠了靠。
此时牢狱大门的锁链声响起,沈秋秋抬眼望去,沈月面容精致,气质清冷,一身艳丽的红色华服上绣着朵朵盛开的牡丹。
沈月走近后,轻轻蹲在地上,一双美丽的眸子映射出锐利与轻蔑,声音轻柔却带着杀机。
\"你还不招吗\"
沈秋秋冷笑一声,干裂的嘴唇因没有力气,发出轻轻地气声。
\"我招与不招,又有什么关系\"
沈月尖瘦的脸上轻轻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你也莫要责怪姑母心狠,沈州野心勃勃,多年来处心积虑权倾朝野,皇上迟早对沈家动手。
如今老皇帝身体大不如前,几位皇子蠢蠢欲动,大元一盘散沙。
唯有除掉你,元墨江山才可稳固。\"
沈秋秋猛地抬起头。
\"所以,你们早已谋划好
若是我将这兵符交给了沈州,沈州便会顺理成章的谋反,我也会跟着死。
然而元墨却算漏我不知这兵符的用处,所以只定了沈州贪污受贿之罪,我却成了漏网之鱼\"
沈月笑了笑,站起了身。
\"本宫也是为了沈家着想,只有本宫做了皇太后,沈家的地位才会稳若金汤。\"
沈秋秋闻言,双眸变得猩红,周身抖如糠筛,双手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哈哈哈…”
沈月突然高傲的笑了起来,眸中闪烁着狠意,语气轻佻的看向沈秋秋。
\"沈秋秋,时至今日,沈家会因为我这个庶女,永不败落。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嫡亲女子,应该感激本宫才是。\"
沈秋秋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没有说话,只满脸泪痕。
元墨,你混蛋!
沈月说完,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身姿摇曳之即,只觉脖子一紧,口鼻登时被一只有力的手捂住。
沈秋秋脱了脚上的袜子塞进沈月的嘴里,并将沈月的华服扒了下来,套在自己的身上。
沈月换了沈秋秋的破烂衣服,睁着一双惊骇的眼睛看向沈秋秋,拼命的摇头。
沈秋秋换了沈月的衣服,也不耽误。
低头招来门外的侍卫,侍卫看到招手,立即低头哈腰的前来开门,将沈秋秋放了出去。
沈月躺着草垛里,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却并未有人理会。
沈秋秋出了牢狱,直接朝元墨的大军赶去。
元墨的行进速度极快,沈秋秋拖着受伤疲累的身体,连追了三日,才追上元墨的大军。
待追上大军,沈秋秋趁夜偷了件将士的铠甲,潜入大部队。
紧接着又潜伏两日,才摸清元墨的主帐在什么位置。
沈秋秋趁元墨与几位主将在战营商讨阵形之时,摸了一柄长刀,先潜入了元墨的帐篷内埋伏。
等了一会儿,见几名士兵抬了大木桶进来,想来元墨要沐浴。
士兵朝木桶内倒了热水,还撒了些药草。
营帐内瞬间升起袅袅的青烟,带着淡淡的药草香气。
元墨就要回来了,躲在屏风后面的沈秋秋露出阴险的笑容。
王八蛋,待你脱光了,看你还怎么还手!
营帐突然被掀开,元墨从营帐外走了进来,沈秋秋瞬间屏住呼吸。
\"殿下,微臣有要事商讨。\"
\"进。\"
沈秋秋一脸幽怨的看着突然造访的将士,竟见二人朝着屏风的方向过来了。
此处是主营,若是有个风吹草动,沈秋秋定会出师未捷身先死。
想到这里,沈秋秋向一旁退去。
沈秋秋从小习武,身姿轻巧,退出屏风也未发出任何响动,只站在营帐的另一侧,一时未找出地方躲避。
二人商讨得挺快,即将出屏风之时,沈秋秋不得不蹑手蹑脚的蹲到木桶里去。
木桶很大,足矣装下三人,主将走至帐外,依旧喋喋不休的与元墨商讨着什么,沈秋秋躲在桶低,热水淹过头顶,只觉自己就要被过气去。
待二人终于商讨完了,沈秋秋越发头昏脑胀。
将军走后,木桶外的元墨优雅的脱去身上的铠甲,又脱去亵衣。
探了探水温,一只脚踏了进去,随即整个人泡在木桶里。
泡了几秒钟,元墨察觉出不对劲,眸光登时变得锐利,一只手抓住头发,将人用力扯出来。
待要扔出去时,眸色登时沉了沉。
沈秋秋此时嘴唇发紫,面色苍白,早已晕死过去。
元墨立即将沈秋秋抱到软榻上,转身传令:
\"来人。\"
帐外的元卫立即出现。
\"属下在。\"
\"传贺子炎进来。\"
看了床榻上的人一眼,元卫立即躬身。
\"是。\"
元墨用手探了探沈秋秋的鼻息,竟丝毫探不出生机,眸色更深了些,额上立即覆上一层薄汗。
立即用力按沈秋秋的胸口。
\"沈秋秋,你敢给孤死的这么莫名其妙,叫孤以后成为笑柄,你就试试看。\"
元墨一下一下有力的按压着,沈秋秋跟着元墨的力道颤动着身体,终于,吐出了一口水。
元墨立即再次探了探沈秋秋的鼻息,微微松了一口气。
沈秋秋虽有了一丝微弱的气息,身体却丝毫未有反应,胸口几乎没有起伏。
元墨一手捏住沈秋秋鼻子,一手托住沈秋秋的后颈,附身探了上去,准备为沈秋秋渡气。
元墨欺身向前,大门却在此时忽然被打开。
元五与贺子炎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外,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元墨听到动静,猛地站起身,轻咳了一声,看向进来的贺子炎。
\"快进来。\"
贺子炎立即走上前,看清床榻上人的长相,表情登时变得有些古怪。
元墨对杵在门边一脸茫然的元五下令。
\"退下。\"
元五这才回过神,慌里慌张的退了出去。
贺子炎立即为沈秋秋切了脉,发现其脉搏虚浮,极为微弱,忍不住蹙了蹙眉。
连忙将随身带的箱子拿过来,找了几根银针,用火折子燎了一遍后,扎入沈秋秋几个大穴道。
床榻上的沈秋秋终于有了反应,微微蹙眉呻吟。
贺子炎取下银针,又掏出随身携带的药丸送入沈秋秋的口中,转身对元墨道。
\"太子妃似受了伤,这一路兵荒马乱,莫不是遇上盗匪\"
受伤
元墨闻言,一双狭长的眸子染上了戾色。
贺子炎不知沈秋秋会武功,此时看沈秋秋的眼神,也带着些后怕。
\"一个弱女子,能够从盗匪手中逃脱,也算是聪慧的。\"
元墨再次传令道。
\"元大!\"
\"属下在。\"帐外驻守的元大瞬间走进营帐。
\"带人将十里内的匪寇全数就地绞杀。\"
元大闻言,并未有过多的表情,只干练的躬身。
\"是。\"
贺子炎再次看向沈秋秋。
\"太子妃如今身体极为虚弱,从脉象看,应是几日滴水未进,才至溺水没多久便差点要了性命。\"
\"话说回来,太子妃还真是对殿下一往情深,竟担忧的千里昭昭赶过来,真是羡煞我等。\"
元墨闻言,眸色再次柔软下来,斜睨贺子炎一眼。
\"出行前你那吴妾,不也要死要活的说要跟着你过来。\"
贺子炎轻笑了一声,没有接茬。
贺子炎笑着笑着,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的看向元墨。
\"依臣这一路所见,并未看到四处有溪流湖泊,太子妃又如何会溺水\"
元墨抿了抿唇,似是认为太过丢人,没有回话。
贺子炎这才注意到帐内的木桶,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太子妃面皮还挺薄的,莫不是怕人笑话,命都不要了。\"
面皮挺薄的
元墨也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见沈秋秋没有大碍,贺子炎一脸挤眉弄眼的看向元墨。
\"如今军中没有女子,太子妃浑身湿透,还需要您亲自更衣。\"
\"咳咳…\"
元墨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嗽了几声。
\"邹主将方才与我讨论了后日边防的布阵图,你再去瞧瞧。\"
贺子炎一脸了然的神情,嘲弄的笑了笑,退出了营帐。
元墨看了沈秋秋一会,手刚伸过去,沈秋秋突然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沈秋秋,看着元墨停在自己胸前的手,一脸平静。
将将清醒的沈秋秋,只觉头痛欲裂,胸口因闭气久了,憋闷的很。
这才想起自己行刺失败,竟莫名其妙的在洗澡桶中溺了水,只觉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动了动身子,四肢像是灌铅似的动弹不得,更别提杀了元墨了。
只得先稳住元墨,以后再见机行事。
元墨此人武功高强,表面温润,实则戒备,欲杀之,只有趁其不备。
想到这里,沈秋秋做撒娇状。
\"殿下,妾身莫不是闷水里久了,落下了后遗症,如今胸闷的很。\"
元墨此时双手依旧放在沈秋秋胸前,还未反应过来做何动作。
见沈秋秋这样说了,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立即接口道。
\"因为爱妃的裹胸布太紧了。”
“……”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元墨收了手,再次放薄唇边咳嗽两声。
“爱妃毕竟是女人,女扮男装着实不便,裹胸布太紧了,孤正要帮你…”
说到这里,元墨顿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自己莫不是被沈秋秋传染了,这是说的什么东西!!!
越解释越猥琐,看着沈秋秋鄙夷的眼神,元墨脸黑如炭。
\"孤真的没打算趁人之危…\"
\"…\"
算了,不解释了。
元卫在方圆十里内扫荡了三日,端了几处倭寇的聚集地,绞杀山匪百余人。
却有一队蔲匪似是极有经验,来来回回在这山林中绕圈子,就是抓不到人。
期间还不断设下埋伏,死伤了不少皇家侍卫。
\"殿下,不好了,北疆城门被破,敌人攻进来了。\"
元墨眸色一沉。
\"传令下去,举火为号,全军集合。\"
出了营帐,几位大臣早已站在帐外,只等元墨发号施令。
元墨命游击将军率领五千精兵率先赶去驰援。
璟王率领五万精锐绕道西关口,从背后偷袭。
贺子炎留在这里照看沈秋秋,又留下五千精锐驻扎在营帐。
因沈秋秋身体虚弱,元墨早已命人到山脚下的农家里买回来一些鸡鸭,配上人参煮汤。
再配上贺子炎的药方,只几日的时间,沈秋秋逐渐变得生龙活虎。
此时距离元墨带领大军开拨,已经整整过去了五日。
贺子炎一脸阴郁的坐在帐内的小几前,看着沈秋秋喝汤。
沈秋秋不紧不慢的喝完最后一口鸡汤后,站了起来。
\"走,我们去追元墨。\"
贺子炎闻言,猛地拍桌子跳起来。
\"不行,你以为打仗是闹着玩的\"
沈秋秋叉腰瞪回去。
\"我必须去!\"
贺子炎气的伸长了胳膊指着沈秋秋,气的发抖。
\"你要去送死,不如现在就抹脖子,你要做拖油瓶,本君第一个不答应你!\"
沈秋秋依旧叉腰,却没有说话,贺子炎凤眸也变得锐利许多。
帐外依稀有刀剑碰撞的脆响,极为短促,呼吸间便有武力高强的包围圈朝营帐内围拢。
\"来人!\"
贺子炎一声厉呵,却未见有人进来。
贺子炎回头看了沈秋秋一眼,见沈秋秋并未露出寻常女子该有的惊恐与胆怯,而是不动声色拿了长刀背在身后。
贺子炎的头上覆上一层薄汗,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一双凤眸中带着慌张的神色。
\"过来,站在本君身后!\"
沈秋秋并没有逞强的意思,听话的跟在贺子炎的身后。
\"嗖!\"
箭矢瞬间擦破牛皮布,朝二人激射而来,被贺子炎一剑挡开。
\"先出去!\"
说罢,贺子炎一面拉住沈秋秋,一面用剑抵挡四面飞来的羽箭。
出了营帐,四周黑衣利落的冲上前,贺子炎与沈秋秋站在中央,粗略看了一眼,足有百余人。
电光火石之间,贺子炎一脸阴沉的转头看向沈秋秋。
\"我数到三,你朝南面跑,不要回头。\"
沈秋秋点了点头。
\"好!\"
\"一、二、三!\"
贺子炎掏出随身携带的暗器,朝着南面射了出去。
暗器威力无比,一瞬间发出无数细小弩箭,南面立即空出一块缺口,沈秋秋拼命朝着南面奔跑。
沈秋秋的步子很快,身后的贺子炎似是不敌,几招倒在血泊中。
十几名黑衣朝沈秋秋奔了过来,沈秋秋拼命往前跑,却突然停住脚步。
慎王一身绿纹紫长袍站在沈秋秋身前,身后跟着一群亲卫,招了招手,两方瞬间厮杀起来。
沈秋秋站在慎王的身后,声音镇定。
“抓住贺子炎。”
慎王有些疑惑的回过身,似是不认识沈秋秋般,上下大量了几许。
\"秋儿,可受伤了\"
沈秋秋看出慎王的探究,眸子瞬间微红,颤抖到几乎站不住,一把将手中的宝刀扔在了地上。
“多谢慎王相救。”
刺客很快不敌,慎王命人活捉了贺子炎,随后带着沈秋秋下了山,来到附近丽原城的一座酒楼内。
\"慎王,如今战事在即,你要谋逆不成!\"
贺子炎此时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一双眸子锐利猩红。
慎王此时斜靠在雕鱼鸟图的太师椅上,一张冷峻的脸上看不出过多的表情。
\"将布阵图交出来。\"
贺子炎闻言,冷哼了一声。
\"休想。\"
沈秋秋也端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贺子炎。
\"只要你交出布阵图,我们夫妇二人便可饶你一命。\"
\"呸!\"
贺子炎听到\"夫妇\"二字,猛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恶狠狠的看向沈秋秋。
\"□□,今日老子小瞧了你这贱人,要杀要剐随便。\"
沈秋秋闻言立即走上前,一脚将贺子炎踹翻在地,然后毫无章法的胡乱打了一通,直到将贺子炎打的鼻青脸肿了才消气。
打的累了,蹲在地上凶神恶煞的看着贺子炎。
\"既然留着你的性命,自然有些用处,我就不信,元墨那小子会丢下你的性命不管。\"
慎王此时勾唇,看着一脸阴毒的沈秋秋,似是有些不认识了。
见沈秋秋似乎是打的累了,上前一把将沈秋秋扶了起来,满面温柔的看着沈秋秋。
\"秋儿今日怕是累坏了,这家酒楼的菜色不错,本王带你去尝尝。\"
沈秋秋一把握住慎王的手,一脸温柔的像是能拧出水来。
\"好。\"
望湖楼内的醉雨阁,慎王心情似是不错,原本冷峻的脸上捎带了些许柔软。
\"秋儿,为何突然想通了\"
端坐在对面的沈秋秋,眸中突然露出了恨色。
\"元墨平日里装作与我恩爱,实则背地里算计我,几次三番想要我的性命。\"
\"你说我会傻到将兵符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刺客,只用它来混进皇宫,刺杀不成不说,还甩锅给我。
那陷害我的人真真可恨,这幕后黑手,想必定是她娘生他时把孩子扔了,把胎盘养大了,简直毫无人性。”
此时已是黄昏,一缕残阳透过雕梁投射进酒楼内。
慎王眉目清俊,眼中闪着刚毅的光泽,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笑了笑,摇了摇头。
\"秋儿依旧如同幼时那般顽劣。\"
吃了饭,慎王搂着沈秋秋的肩膀回到客房,此时客房早已放了桶热水,沈秋秋的脸上登时染了些红晕。
\"慎…慎王,我先出去了。\"
慎王一把将沈秋秋拉入怀中,紧实的臂膀将沈秋秋紧紧锁住。
\"秋儿,将来本王登基,你必是皇后。\"
沈秋秋眼波流动着感动的光,忍不住用手抚摸慎王紧实的臂膀,一路向下,直到摸到一处硬物。
一拉,一枚玉佩落入沈秋秋的手中。
慎王眸色变得锐利,想要抓住沈秋秋的手腕。
沈秋秋却忽然退后了一步,看了一眼玉佩,发现是慎王的兵符。
\"秋儿,别闹。\"
慎王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将本王的玉佩拿过来,本王再给你找些好玩的物件。\"
沈秋秋一把将手背在身后。
\"慎王来抓我呀,抓到我,这玉佩就还给你。\"
慎王表情古怪,心知沈秋秋不会武,表情也不是很严肃,逐渐沾染了情欲。
\"秋儿,叫本王抓住你,定要你乖乖求饶。\"
沈秋秋一脸坏笑的向后退,蹦蹦跳跳的朝酒楼后院跑去。
\"过来抓我呀!\"
酒楼的后院里,男男女女皆拥在一处赏着残阳饮着酒,你侬我侬好不惬意。
慎王眸色微微一沉,立即追了出去,却发现沈秋秋早已没了踪影。
慎王在院落里找寻了一会儿,未见沈秋秋的踪影,立即前去关押贺子炎的客房。
客房外两名亲卫驻守在此,见慎王过来了,立即躬身行礼。
慎王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面容冷峻。
\"打开。\"
两名侍卫见慎王脸色不对,立即慌张的将房门打开。
贺子炎此时依旧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见慎王进来了,也不搭理,继续躺在地上装死。
慎王低头看了贺子炎一会儿,面色阴沉,只吩咐两名侍卫继续看守。
待慎王离开后,贺子炎微微睁开了一双凤眸,抿了抿唇。
沈秋秋逃离了慎王的桎梏,在大街上闲逛。
身无分文的沈秋秋只觉饥肠辘辘,只见一名身穿道袍,留着长须的男人走了过来。
男人手上拿着一根杆子,竖幅上写着\"刘半仙神机妙算\"七个大字。
沈秋秋原本不予理会,谁知此半仙竟直接将沈秋秋半路拦截,一脸凝重的说道。
\"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定是大富大贵之相,只印堂发黑,最近恐有血光之灾啊!\"
沈秋秋看了刘半仙一眼。
\"大师可有破解之道\"
刘半仙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须,语重心长的说道。
\"解是有的解,不过…\"
随即用大拇指捏着食指,做了要银子的手势。
沈秋秋面上松了口气。
\"大师想要多少只要能解了我的血光之灾,大师尽管开口。\"
刘半仙登时一副瞧傻子的眼神,面上却是恭恭敬敬的笑意。
\"不多不多,十两银子便够。\"
沈秋秋闻言,朝四周看了看。
\"我一届女子,这里掏出这么多银子不安全,你先随我来。\"
说罢,将刘半仙拉至角落里。
刘半仙随着沈秋秋来到角落,见四周无人,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随即再次面露严肃之色。
\"敢问姑娘生辰八字是何许\"
沈秋秋自然不知自己的生辰八字是什么时候,于是胡诌了一个,继续往暗处走。
刘半仙装模作样的原地掐指算了起来,登时面露惊骇之色的喊住沈秋秋。
\"哎呀,姑娘且慢!
贫道粗略算了算,姑娘乃是阴年、阴日、阴时、阴刻所生出,阴气过重,需阳气补足才可活命,不然定活不过三日!\"
沈秋秋来到暗处,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敢问大师如何帮我补充阳气\"
老道士突然露出了猥琐的表情,眯着眼睛挑了挑眉,双手伸向沈秋秋的衣领。
\"当然是以本半仙阳气十足的身子为姑娘阴阳调和,保管姑娘此后风调雨顺精神极佳。\"
沈秋秋睁着一双无害的眼睛看向面前不要脸的江湖术士,笑的越发灿烂起来。
\"好呀!\"
说罢,一把扣住老道的手腕,一脚踢在其脚腕上。
\"哎呦\",江湖术士被踢翻在地。
沈秋秋上前便开始扒拉老道的袍子,老道惊恐的看着面前的沈秋秋。
\"敢问姑娘是喜欢这种调调\"
沈秋秋闻言,残忍的笑了笑,两拳头封了老道士的两只眼睛。
\"哎呦,哎呦!\"
老道士痛的直叫,沈秋秋终于露出凶相。
\"脱,你自己脱!\"
老道士闻言,也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颤颤巍巍的将外袍脱了去。
老泪纵横的又想要脱里面的亵衣,被沈秋秋一脚踹翻。
\"够了。\"
沈秋秋捡起地上的道士外袍,又将杆子拿了起来,转身离开了。
沈秋秋翻了袍子许久,只翻出两个铜板,忍不住怀疑这生意到底好不好做。
\"姑娘,本半仙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只印堂发黑,最近有血光之灾,要不要想办法破解\"
走在路上的小姑娘看了女扮男装的沈秋秋一眼,露出鄙夷的神色。
\"神经病。\"
沈秋秋登时有些气恼。
\"姑娘不信便罢,为何骂我小心晚上本半仙诅咒你!\"
女子白了沈秋秋一眼,转身离开了。
看来骗子这行当也不好做,沈秋秋垂头丧气的坐在路边。
贺子炎被关在客栈内,无意间听看守提起沈秋秋早已失踪,忍不住恨的牙痒痒。
此时外面传来女人银铃般的调笑声,一对姐妹花笑盈盈走了过来。
\"大哥累了吧,老板娘叫我送些下酒菜过来!\"
二人对视一眼。
\"多谢姑娘,我们正在执行公务。\"
\"别客气嘛,今儿个冷,喝些小酒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此时正值隆冬时节,豪华的酒楼内炭火很足,女子只穿了一层薄纱,软糯温香的往两人的身上贴。
\"大人,人家想跟您喝一杯嘛。\"
憨实的男人有些局促,耳朵根都红了。
\"再有一个时辰我们就会换岗,届时再与姑娘喝酒。\"
\"嘭!\"
二人应声倒地,门外传来一女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真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二人将房门打开,贺子炎正躺在地上笑盈盈的看着她们二位。
\"怎的这么晚才动手\"
姐妹花立即严肃的上前为贺子炎松绑。
\"大人受苦了,我们姐妹二人一路追踪大人留下的记号,只因大人记号做的太隐蔽,所以多找寻了几日。\"
贺子炎松了绑,站了起来,暧昧的朝对面的姐妹花笑了笑。
\"慎王那小子狡猾的很,自然不能大意,今日你们有功,本君自会记得,待回去便迎你们进门。\"
姐妹花一听,立即后退了一步。
\"大人请自重。\"
贺子炎扁了扁嘴。
\"没意思。\"
逃出来的贺子炎,在街上晃荡了许久,实在抹不开面子问女人借钱,身上又早已被慎王命人翻了个遍,铭佩也被收走了,如今兜里比脸还干净,去钱庄取银子也没有信物。
在街上晃荡了两日,饿的快没有力气了,突然看到有一江湖术士正在街上无头苍蝇般四处找寻猎物骗钱。
逐灵机一动,连忙走上前。
\"近日运势低靡,大仙可否给算上一卦\"
大仙转过身,两个人都愣住了。
贺子炎眯了眯眼,这不是沈秋秋又是谁
沈秋秋也愣住了,嘴巴张的大大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贺子炎蹙眉看向沈秋秋。
\"半仙,为何不说话,难道是认识本公子我\"
沈秋秋想到自己如今女扮男装,贺子炎或许认不出,连忙摇头。
\"公子只是长的像在下一位故去的好友。\"
贺子炎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你才死了呢!\"
沈秋秋尴尬的笑了笑。
\"你怎么出来的\"
贺子炎气极。
\"你还好意思说,你出来了为什么不知道把我也救出来\"
沈秋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贺子炎。
\"若不是你要置我于死地,还装模作样的保护我,咱们如今也该追上元墨了。\"
贺子炎闻言,挑了挑眉。
\"原来你看出来了\"
沈秋秋用手上的杆子打向贺子炎。
\"你当我傻元墨想要杀我,自不会救我。若是别人想要杀我,你定不会想要护着。假惺惺演一出苦情戏,不就是做给别人看的\"
贺子炎没想到沈秋秋平日里看着挺欠,以为也是个胸大无脑的,如今看来,脑子还挺灵活。
沈秋秋也不多说什么,只摊开手放在贺子炎身前。
\"有没有银子,我饿了。\"
贺子炎像看白痴一样上下打量沈秋秋。
\"你不是有营生的门路吗\"
不说还好,一说沈秋秋立即挎着一张脸。
\"生意太难做了,这两日我也是饥一顿饱一顿,连路费都未凑够。\"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贺子炎揉了揉额角,突然眼前一亮。
\"你看那边。\"
沈秋秋一眼望过去,只见对街有小厮敲锣打鼓,一副\"以文会友\"的条幅挂在江府的门楣上。
经打听才知道,江府江老爷出了名的诗痴,今日举办赛诗会,就是要以文会友,胜出者,赏银五十两。
贺子炎的父亲是当今太傅,自小深受其熏陶,是京都出了名的情诗高手。
如今看到老天爷喂饭吃,忍不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二人立即报了名,沈秋秋也拿了一张纸准备写字。
贺子炎见沈秋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抽了抽唇角。
\"你还会作诗\"
沈秋秋白了贺子炎一眼,\"你瞧不起谁呢。\"
贺子炎也不再管沈秋秋,自顾自思考了许久,终于开始落笔。
刚写了几个字,沈秋秋脑袋探了过来,摇了摇头。
\"你这样写指定不行。\"
贺子炎登时有些恼了。
\"你别以为我没看过你抄的\"女德经\",就你那臭字还好意思说我\"
说罢,也探头看向沈秋秋身前的宣纸。
只看了一眼,贺子炎不吱声了,一脸敬佩的看了沈秋秋一眼,一把将身前的宣纸搓揉一番扔了出去,再次提笔写起来。
两个时辰过去,江老爷亲自站在台子上念名次,不时拿手上的帕子擦擦汗。
\"第一名,沈秋秋,<我的太子夫君>。\"
\"第二名,贺子炎,<我的太傅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