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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错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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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徵昕彻底沉默,三妹不是说她生得沉鱼落雁吗?即使是姿色平庸一些他也不甚在意,但是现在是怎么一种情况?难不成是家人里搞错了吗,还是那个负责来调查的人眼拙?
“又是谁让尉迟喝酒了?”突然一声仿若在陈冰中禁锢千年而被释放的声音传了过来,顾徵昕听得心尖一阵紧缩。
被叫做尉迟的女子似乎没有意识到男子因为发怒而致使周围的气场骤冷的事实,她举步来到有些错愕的顾徵昕面前,修长的指便要触碰到他的俊脸。
“你要是敢碰他,就等着半年的杂务吧。”
尉迟丹妤听罢,啧了一声,老老实实地收回自己的手。
顾徵昕反应不过来,却看到方才声音的主人快步地走上前来。他握住尉迟的手,一只深褐色的长相极其丑陋的,看外形可以称之为蛇的生物掉了下来,一溜烟钻进花丛,不见了身影。
“干什么要吓小绿?”尉迟丹妤开口,听口气似乎很不服气。
“仓儿。”男子没理她,确认顾徵昕没事,于是开口叫了一声。
“在!”一个俏皮可爱的公子趴在墙根上,身影被一大片的竹枝遮掩,交错着看不出具体的模样。
“三大碗解酒茶。”
“好嘞~”
*——*——*
顾徵昕拿着茶杯的手,抖了良久,才把温热的茶水送入口中。
坐在主座之上的尉迟丹妤距离被五花大绑灌下三大碗解酒茶之后,已经过去一刻钟的时间了。又等了一小会,她才慢慢地抬起头来,依旧是那一张秀雅的面容,但是却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都说了不能绑这么紧的,又要好长时间才能让身上的勒痕消失。”不满地瞟向坐在一旁,交叠着修长的双腿,正在悠闲喝茶的男子,“水墨卿,你到底听到没有?”
看到他不为所动,连搭腔的兴趣都没有。尉迟丹妤站起身来,就要抄起椅子。
“这是你喝酒的下场。”
“我没喝。”
“没喝,你那个死性子会自己跑出来?”
尉迟丹妤把椅子高高地举过头顶,满脸横肉,就要摔过去。
“你举过那么多次椅子了,哪一次真的甩过去了?你不烦,我们看着都嫌累。”一个女子娉婷而来,柳枝纤腰,婀娜甚是多姿。她杏眼一抬,看到尉迟高举椅子蛮横的模样满是不屑。她继续道:“有能耐你就把椅子摔过去。”
“那我摔了,你会不会就不给我做饭吃了?”尉迟丹妤认为这个问题非常的重要,务必要得到确切的回答。
“你认为呢?”
接收到她杀人不偿命的眼刀,尉迟丹妤老实地放下了椅子。要是宋惠真的不给她做饭吃的话,那简直比割了她的肉还要难受。
仓儿在一旁抿着嘴偷笑,每日只要尉迟丹妤一喝醉,这样的戏码是肯定要上演的。虽然有些单一,但是偶尔一次创新,总是很有意思呢!
宋惠看到一旁坐着一个陌生的人,就知道肯定是莫白口中想要来找尉迟丹妤的人了。朝着揉着自己手腕处勒痕的尉迟丹妤抬了抬下巴,宋惠说道:“别人特地来找你,你这人是怎么一回事,还顾着自己的事情。”
尉迟丹妤秀丽的眉睫一皱,有些不知所谓。待看到已经站起身来的顾徵昕之后,才略微地恍惚了一下。
“啊……是你啊,有什么事情吗?”
顾徵昕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她说明自己的来意,看到她方才抓起椅子的大胆举措,现在心里还觉得有些怪异。虽然她长有一张清俊的容貌,可是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子。虽然他不觉得女子大方一些有什么不妥,但是尺度也不要太过了才是。不过,这样的女子实在难得见到,很是可爱呢。
尉迟丹妤坐在主座之上,慵散地自得。招来刚刚把自己捆绑得那么结实用力的清秀小公子,屈指各敲了一下他们的脑袋。
“以后记得绑松一些。”
“可是你会挣扎,没法把茶灌下去。”
尉迟丹妤觉得好像也有一些道理,毕竟自己喝醉酒之后,好像真的非常的疯狂。就好像沉浸在睡梦中一样,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丹妤性子比较直,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尉迟丹妤看到周围的几个人都点头,于是也跟着点点头。随后一想不对劲,水墨卿的口气那么不屑,似乎有些把她当作没脑子的人。
思及此,尉迟丹妤不满地皱了皱鼻子。咬过递过来的雪梨,使劲地嚼。
宋惠知道她心里肯定在嘀咕着什么,又一个眼刀过去,只把尉迟丹妤吓得浑身一抖一抖的。要想活命,千万不要惹到玉竹园和沁芳阁十大不能惹人物排行榜第五位的宋惠。
“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顾徵昕就把顾景升以前的遭遇,以及老人家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够共结连理的事情通通一股脑地讲了出来。
原本听得自己亲亲娘亲以往的英雄战记一脸新奇与得意的尉迟丹妤听到最后脸色变得越来越震惊,原来这个人来就是想要和她成亲的。
尉迟丹妤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亲,这是一件多么遥远的事情。
“……”仓儿蹑手蹑脚,悄悄地踱到门边,前脚才刚踏出大厅,就被尉迟丹妤发现了,宋惠一声惊呼:“仓儿快跑!”
这么劲爆的消息怎么可能掩盖得住,赶紧让仓儿去好好地宣传一番。尉迟丹妤惨叫一声,实在与她的长相相差太多。
*——*——*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尉迟丹妤的院落里,便挤满了许许多多年轻的小姐和公子。清一色的美人站在一起,不禁让人眼花缭乱。
“都回去,谁让你们过来的,都给我回去好好地接待恩客!”
“尉迟,你说了今天让我们好好休息的。”
不知道谁回复了一句,让尉迟丹妤找不出借口反驳,急得只想团团转。
顾徵昕以前所说的婚事,爹娘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告诉过她啊!敢情是顾家老爷子自己想要报恩,但是报恩也得报给救了他的亲娘才对,为什么会轮到自己头上来了?
越想越不对劲,越想心里越憋屈。她不要嫁人,也不懂得嫁人到底为了什么。
两个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该成亲,那她可以理解。关键是,现在她和顾徵昕刚见面好不好?
瞥了一眼一脸惶恐,死钻牛角尖的尉迟丹妤,水墨卿站起身来,拍了拍顾徵昕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只要你提防着尉迟不喝酒,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尉迟丹妤蹦跶起身,抖着手指指着水墨卿说道:“你小心眼,为了不让我喝酒就要把我嫁出去。”
“没人说要把你嫁出去,只是想把你转让出去。我想想看,嗯……”掐了掐手指头,水墨卿极具商业头脑,转念间就在脑袋里自由换算了尉迟丹妤所值银两数。他道:“你就只值这个数。”两根手指头晃了晃。
尉迟丹妤眼冒凶光,面目狰狞:“我是这的老鸨,为什么就只值两千万两?”打死都不能认同那个数值,尉迟丹妤捧起茶杯,咕噜咕噜大口地喝下那清香的花茶。
这个大院里,承载了她多少的心血。几年来的努力可都摆在眼前了,做什么她都不愿意放手。如果嫁人了还可以继续住在这里的话,那她没意见!
“好像没人说你值两千万两,尉迟。”
尉迟丹妤一口茶水没来得及咽下,梗在了喉咙口。
“你最多值两百两。”
尉迟丹妤艰难地咽下口中的花茶,终于可怜兮兮地扁扁嘴。她很不服气,两百是什么概念?玉竹园和沁芳阁任何一个红牌,恩客砸下的钱财零头都不止两百两。而想想自己,竟然被水墨卿这个挂牌在玉竹园只会和别人喝喝茶,顺道砍走别人的钱财的账务一把手说得如此廉价不堪。
“尉迟姐,如果你以后没了银子,记得来找我要。”仓儿知道没银两的日子很难熬,他人小,心地也很好。
尉迟丹妤感动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默不吭声地垂下头去。只觉得其他的人全是这个世间最可恶的人了,都没有人来帮她,只要这个老鸨一走,大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对了,你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宋惠给顾徵昕又添了一些茶水,柔声问道。
“顾徵昕。”
“渠阳顾家庄的大当家吗?”水墨卿突然冒出一句。
“对。”
原本清雅静然的小小竹轩顿时人声鼎沸。
顾徵昕这才恍惚地察觉到,原来顾家庄已经声名远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