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老鸨伪娇妻》云晰

23、私心

　　管家刚刚行至大厅的门口，听到顾明凯说出这样的话来，表情突然之间变得凝重。

　　除却顾景升，对于顾家的孩子最疼爱的人莫过于胜若他们亲叔叔的管家了。看到管家，顾明凯乖乖地站起身来，他异常平静如水的眼眸看得顾明凯一阵发憟。

　　“你是不是也把我归为杀害你爹的最大嫌疑者？”

　　“于叔，明凯他没有这个意思……”顾徵昕不明白为什么管家要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他与父亲的感情极好，怎么可能会是杀害父亲的凶手？

　　“我不知道。”没有确切的证据，顾明凯不会多说什么。

　　“二哥……”顾明凯的性子自小就有些古怪，虽然他怀疑身边的人对顾景升下毒手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暗地里把矛头指向管家，却真的出乎他的预料。

　　顾家老四刚站起身来，手却被身旁的胞弟握住。

　　他对着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在掺和其中了。

　　良久，管家才伸出手，覆在他的发顶。他看着他，双眸中是慈父一般的疼爱：“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想的，你没有私心，这一点让我觉得很欣慰。你爹前段时间还跟我提过，城中衙门还等着你去上任，如果某天对从医厌倦了，记得回去当县老爷。”

　　“……”顾明凯吱唔了一会，才轻轻地点点头。

　　尉迟丹妤作为客人，被留下来过夜。

　　顾家老四直接被顾家老五霸占着，可能是上一次喝醉酒的尉迟丹妤把顾家老四拖走的关系还没让他消气，因此看到尉迟丹妤和老四打招呼的时候，便板着一张阴气沉沉的脸。

　　掌心处，被瓷片割开的伤口还没好。

　　当晚，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依旧记忆犹新。他拉着顾家老四不发一语的离开，许是对于自己的双生弟弟感情融洽习以为常，因此并不会在意。

　　倒是顾家老三，巴着尉迟丹妤胳膊的时候，看着他们两个人一同离去的目光显得有些无奈和……怅惘。

　　是夜，尉迟丹妤因为睡意不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因此便坐起身来。

　　水墨卿突然之间音信全无，让尉迟丹妤心里非常难受。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有种隐隐的不安在心下四下地流淌开去。

　　如果他真不愿意看到穆亭和其他的女子在一起的话，大可以直接表达出来。穆亭和他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既已经跨越了最后一道鸿沟，为何还要做出这种孩子气的举动来逃避问题。

　　尉迟丹妤不懂，不懂为什么情爱之事会让人变得愚钝不堪？

　　门前一个身影晃过，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尉迟丹妤心下一悸，随后便站起身来开门走了出去。

　　是顾徵昕，他侧过身来，看着尉迟丹妤的时候，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眸，有着如玉美好的色泽。他穿着一袭单薄的浅苍色素缎，站立在庭院内。

　　满庭芬芳，绿色青葱。高大的枫树没有秋日里烂漫整个枝头的火红，此时的苍绿色在月色下镀上了一层莹白的光晕。树影斑驳，随风摇曳而出婆娑的姿态。

　　“睡不着吗？”首先开口的是尉迟丹妤。

　　顾徵昕略微地点点头，幸好尉迟丹妤眼力极好，否者还真真看不出来。尉迟丹妤舒缓了一口气，她没有办法说出安慰的话，也无从安慰。

　　好几次，她站在顾徵昕的身后极力地想要说出一句安慰的话语，无奈到口的话却无法脱口而出。她立在原地，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爹以为我们两个人能够在一起，但是到最后的时候他才知道我们是高攀了你了。”尉迟丹妤的身世背景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妄想的，顾徵昕有这个自觉，逝去的顾景升更是知道这其中的诸多不便。

　　皇家权贵，不可能会看得上一个毫无出身，形同草芥一样的男子来配得上他们尊贵的少主。

　　思及此，顾徵昕有些自嘲地扯开了一抹笑。他无意地抬头，却对上了一汪激荡不休的秋波。尉迟丹妤显然没有想到顾徵昕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有些慌乱地看着他。一张比一般男子都还要俊逸卓尔的脸孔上写满了无助和难以置信。

　　“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

　　“是事实。”

　　“……”尉迟丹妤疾步上前，她伸出左手，就在指尖要触碰到顾徵昕袖口的时候，他却向后退了几步。“不是朋友吗？当朋友也不行吗？”尉迟丹妤讪讪然地握住自己的手，小声地开口询问。

　　“抱歉。”

　　尉迟丹妤垂下双眸，不易察觉地抿了抿唇。

　　她没有办法告诉顾徵昕，早在爹娘不惜一切代价送她出宫的那一刻，她就和皇家再无瓜葛。她公主的身份被剥离，只有骨子里的血液和皇族的其他人相同而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顾徵昕又为何要执着这一点？

　　个人身份就真的这般重要，她不希望有人因此而顾虑太多。这些年来，她一个人独立承担了多少的事情，她不再是以前那个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之下，不愿意展翅腾飞的雏鹰。

　　余光扫过顾徵昕腰际，流苏之上，一块通透的玉佩悬挂在他的左侧。

　　“也许我们本来就毫无交集，也不应该相识才对。不过，既然有缘，自然斩不断这之中的种种联系。”尉迟丹妤从来都不信什么古老的言论或者颂词，她信的，只有自己而已。“谢谢你还把它留在你身边。”她看着他，浅笑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