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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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不是一个性格很好的人。我自己清楚。
上初中的时候就好几次气哭我的同桌，后来这个同桌申请换位的时候还添油加醋地向其他人传播了我可怕的事迹，一夜之间我出了名，令我兴奋的是终于有人来找我打架了。换位的第二天我就把班里的混混学生揍了个遍，老师盯着我脸色扭曲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没办法，我家很有钱。
我的父母老来得女，毫不留情地把我宠上了天。我始终都觉得我没有变坏是因为我自制力强人又聪明，当我把这个结论说给我闺蜜听的时候，她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对自己的性格没点数啊。”闺蜜翻了个白眼，“你到现在都没学坏真是要多亏了咱们这法律不允许。”
于是我和她扭打成一团，互相扯头发。
我和闺蜜十几年的交情，初中高中都是一个班，自从名声打响了之后她就成了我唯一指定的同桌，无他，同样的名声配得上我。她在学校是出名的笑面虎，所有人都觉得她是那种会在背后捅刀的女孩，也就我知道这家伙三观正得很，多说两句脏话都很别扭。
考大学的时候我俩考到了同一所学校，我立刻出钱让我俩能住进同一所宿舍。
电脑是她的，我一般用手机，她看动漫的时候我如果没在上课就会一起看，偶尔和她吐槽这动漫多离谱。
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在看那个咒术回战的时候，我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转身就去玩手机了。以前同类型还能看几集，这次连看都不想看。
“吃错药了，不当你的动漫鉴赏人了？”闺蜜歪头，黑色的长头发滑下来。
“没兴趣。”我呕了一声，“看见它就有点反胃。”
于是她就自己看。后来我才意识到，当时并不是什么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世界阻碍了我了解剧情的途径而已——它需要一个一无所知又很听话的工具，又因为一无所知过于麻烦而自作主张给我做了记忆包。
啊，一想到我闺蜜在宿舍里吃香的喝辣的美滋滋吹空调看动漫而我却要套着五条悟的壳子挣扎在死亡第一线，就觉得有种想要毁灭次元壁把那混蛋也拉过来一起受苦的感觉。
五条悟的性格在逐渐后退，我意识到我终于变回了我自己，酸甜苦辣的情感一同涌上来，我委屈地抿抿嘴。
好想回家。
【宿主，该醒啦，再不醒要被解刨啦！】
系统那狗子惊慌失措的声音直接刺进大脑，我刷的一下弹射起步挂上吊灯，下一秒垂下的银色发丝就被刺来的手术刀割断。我倒吸一口凉气，双腿夹紧了吊灯。
眼睛还是看不见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够感觉到底下站着三个人，最矮的那个是对我出手的人，最高的那个站的离我很近，而且还在持续靠近中。
不过没有敌意就是了。
“啧，怎么突然醒了，刚刚还有种肿瘤压迫脑神经导致休克的感觉呢。”是个女孩的声音，很年轻，听起来虽然很冷静但似乎是没有什么力量的类型。
我翻身轻巧地落到地面上，后退到窗边，准备随时往外逃。
然而窗口传来了一股恶臭，我顿了一下，意识到那是咒灵。
“怎么回事？”我直起腰，放松双臂，一语双关。
“治疗。”我对面的三个人异口同声道，我一耳朵就听出来对面有个五条悟，看来我回到了原著五条悟所处的时代。
【坐标是五条悟高专时代，我帮你保留了感知物体的能力和部分无下限术式。剩下的奖励还在博取中。】系统言简意赅，语速很快。
我复杂地摸了摸眼睛，有凸起，但是看不见。目前的状态就像是鬼灭之刃里的继国缘一般，世间万物都可感知到——和六眼很像，但又不同。
系统叛变了吗？我在世界意义上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剩下的奖励是指什么？
没有时间去想什么回不回家活不活死不死，我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对方手劲很大，行为很失礼。
对我来说，与这个人分别也不过两天的事，他却已经从小萝卜头长成了一米九的大个子，甚至有了抓我的力气。
我满心复杂，一面是未过去的养孩子带来的情义，一方面是为自己经受的苦难感到愤怒。然而在我的愤怒抒发出来之前，更愤怒的是他。
“你的眼睛，谁干的？”他说，“老子杀了他。”
2.
入学的时候，家入硝子其实非常嫌弃班级里的两个男生，尤其是那个大少爷。按照经验，大少爷性格绝对不会多好，毕竟是天赋惊人的上帝宠儿。
所以当看到教室里大少爷并没有按照规定时间到校的时候，家入硝子一点也不意外甚至还很开心。
“诺，我说了他会迟到的。 ”家入硝子伸手，“给钱。”
“啧。”夏油杰把两枚纸币拍到硝子手上，笑眯眯地说，“那下次赌一下五条大少爷去干什么了吧？”
“我猜是泡女人。大少爷都这样。”家入硝子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那我就猜是吓唬别人去了，比如五条家那些据说不喜欢少爷的人。”夏油杰把兜里的纸币都放在桌上，没等数呢，门突然就被踹开了，纸币哗啦啦的被吹向窗外，洋洋洒洒全没了。
夏油杰略不满地转头想说两句，斥责一下大少爷粗鲁的动作，却看有钱有房有权利、向来嚣张得过分的白发少爷抱着一团什么东西直奔硝子，几乎脸贴脸，语气有点慌：“硝子！给她治疗！”
两人定睛一看，这大少爷怀里抱着一个被白布包裹着的人，脚趾圆润，看起来是个个头不矮的女孩。
夏油杰语气复杂：“五条，就算是家入也没办法起死回生啊。”
硝子同样语气复杂：“不要把盖着白布的尸体拿来给我啊，我会忍不住解刨她的。”
五条：“你俩正经点，六万没死呢！”
硝子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想问为什么伤员和五条悟认识，指挥两个少年拼桌子：“把她平整地放好，别压到伤口……白布撤了，真不吉利！”
之前还桀骜不羁的五条悟在这件事上真是无比乖巧听话，仿佛之前顶撞夜蛾老师的不是他一样，此刻白布被他轻巧撤下，布下的光景立刻闪瞎了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眼睛！
这眼！这脸！这发丝！如果不是胸口起伏略大的话他们都要以为五条悟接长了头发躺过去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五条悟本人完好无损的站着，而桌上躺的那个女孩衣服破破烂烂头发有点烧焦还有烧伤满脸是血，一看就是经历了不小的战斗。
伤势足够惨烈了，家入医生立刻调动咒力，当着两位同学的面发动反转术式，伤口就像是被加速了几百倍的时间一样迅速愈合，几秒之间就仅留下衣服的大洞和血迹。五条悟连那块白布都没叠好的功夫，与他长相相近的女孩身上已经一点伤都没有了。
夏油杰非常有眼睛鉴的端来水和毛巾，用来给女孩擦擦脸。该说幸好夜蛾老师因为任务原因来晚了吗，不然他们这自作主张八成是要写检讨的。
“你在哪捡到她的？还是说从家里带来的？”硝子给女孩擦着脸——说是女孩，其实骨龄要比他们三个人都大一些，大约在十八岁左右。
“校门口。”五条悟挪动到桌边，眼神仔细地扫过少女的脸，确认没有什么遗留伤疤才暗自松了口气，语气再次回到了以往的活跃状态，“怎么还不醒？硝子你退步了？”
以前也有过围观硝子给其他人治疗的场景，他们大部分都是当场就醒了，也有当场吐出来的，总之是鲜活起来了。但是少女仍然面色苍白地躺在桌上，眼球平静，看起来短时间内不会醒来。
“这种情况……”硝子用自己不到一年的解刨知识思考着，“可能是肿瘤之类的东西压迫着导致的休眠，开个刀看看吧？”
反转术式并不是万能的，比如有异物进入身体时，反转术式只能帮你把窟窿修复好，但没办法拿出异物。这时候就需要开刀了，解刨学学习时间只有一年的家入硝子下手不轻，如果割偏了就立刻用反转术式修复好然后重新下手。
两个少年齐刷刷站好，像研究生观摩一样探头去看开刀场面。家入硝子郑重地举起手术刀，挑了一个悬殊的角度，利落下刀——
只割下了一绺银发。
银发的主人苍白着脸面无表情地到挂在吊灯上，活像是扭头被身后的黄瓜吓到飞起的猫咪。破破烂烂的衣服将丰满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也不经意间露出锻炼的非常到位的肌肉，尤其是大腿，用力时流线非常漂亮。
此刻地吸引力牵扯着机车服破碎的布片向下坠落，无意间露出了——
五条悟啪得就捂上了夏油杰的眼睛。
夏油杰：干嘛？
五条悟：非礼勿视。
那为什么不把你自己的眼睛也捂上？
无语。
少女扭转腰肢，从吊灯上飞跃而下，长长的银色头发在空中划过弧度，翻腾中露出一双湛蓝色的耀眼的眼睛。这双眼睛始终盯着三个人，几分钟也不眨一下，硝子骤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少女用脏兮兮的指腹触摸眼球却没有应激反应时达到了巅峰。硝子小声说：“悟，看看她的眼睛，不对劲。”
“……蓝宝石。”五条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他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那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六眼，也记得午后暖阳下的暖乎乎的手，那一年真的是毫无忧虑的一年。
然而再见面，对方对他的气息毫无反应，甚至失去了那双漂亮又强大的眼睛。
只留下两块侮辱一般的蓝宝石，仿佛再说“这两颗宝石足够买下你这双眼睛了”。
怒火喷涌而出，五条悟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六眼死盯着她的神色复杂的脸：
“谁干的？老子杀了他！”
（（（（（（（（（）））））））））
妹：喂喂喂，自己杀自己吗？
猫，支棱起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