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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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是周呈，周家的委托。”Stacy简短扼要的解释道。
面前的Esther没有开口，微微皱着眉盯着第一页上周呈的照片。照片上的周呈正从一栋楼里走出来往外走，身上穿着平时常穿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照片拍得很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Esther猜这人十有八九也是皱着眉头面无表情。
他闭着眼深吸一口气，把文件往后翻了几页，后面是任务细节，周呈在两个星期之后会在周家的酒店里和周家其他人来一次会谈，下手就在那时侯。
Stacy看着他脸上沉重的表情，没再开口。Eddie在旁边把脑袋凑过来，“啧”了一声：“BOSS也真是的，刚跟周呈解除合作，转眼就接了周家的单子。”
“显得我们多没诚信。”
Stacy看了一眼Eddie，也没接他的话。
X接了周家的单子，并不奇怪。这世上本来就只有永远的利益。诚信？不值一提。
Eddie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都沉重得要命，话也不说一句，有点尴尬地咳了两声，又抬头问面前的Stacy：“周家那边出价怎么样？”
“一百万。”Stacy垂下眼睛回答。
“那也不算……”Eddie的“高”字还没出口，就又被Stacy打断：
“美金。”
Eddie倒吸一口凉气。
Esther合上文件，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Stacy抬头看着面前的Esther：“Esther，这次的任务时间很短，不容失误，如果你真的不想参加，我……”
“我参加。”Esther抬起头回答，看着Stacy的眼睛：“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周呈，他心思非常缜密，只有我参加才有可能成功。”
Stacy看着他恢复平静的眼睛，轻轻叹了一声气，问他：“你确定？”
“我确定。”
“不过是个目标罢了。”
和之前的目标，没什么区别。
“好，”Stacy回答：“晚点我会把任务细节再跟你落实。”
“嗯。”
……
Eddie回到基地时看到Esther坐在桌子前，桌上是堆得乱七八糟的文件，摆在最上面的是之前Stacy给他的任务资料。
他拉开门的时候Esther头都没回，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还在研究啊？”他脱掉自己的外衣扔在旁边的沙发上，抓了把被外面的风吹乱的头发朝Esther走过去。
Esther微微皱着眉，盯着桌上的资料，一只手搭在桌边，另一只手垂在身侧。
“嗯。”Esther依然没回头，搭在桌子边的手慢慢地移到文件上，指尖擦过上面周呈的照片。
Eddie走过去，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和Esther面对面。
他从来没看过Esther这种表情。
面前的Esther抿着唇，略长的碎发微微遮住了他的眼睛。
Esther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是哪怕混血都很少出现的琥珀色瞳孔。他曾无数次看到Esther这双眼睛里冰冷的杀意、被敌人包围时的自持冷静、射杀目标时的波澜不惊……
可他没见过此刻他眼里的情绪。
他很难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Esther眼中的情绪很复杂，焦虑、纠结，还有一丝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迟疑。
这些统统都是不该出现在他们这样的人身上的情绪。
“很难吗？”Eddie突然开口问面前的Esther。
“还好，”Esther伸手从桌子上又拿过地形图：“建筑有些年头了，地形也很复杂，不好使用武器。只是如果有周家那边的协助，会容易很多。”
“不是问这个，”Eddie看着面前低头看图纸的人，开口补充：“是周呈。”
“杀他很难吗？”
Esther翻图纸的手顿了一下，过了几秒才慢慢地抬头看着面前的Eddie:
“为什么这么问？”
Eddie看了他半天，叹了口气又摆了摆手：“算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
Esther低垂下头，眉头依然紧皱着，却不再说话。
“Esther，”Eddie看着他低垂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觉得你和走之前不太一样了。”
“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好像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有生气，可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绝望。
Esther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才又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这次他的眼底彻底恢复了平静，只是Eddie还是觉得总有些什么变了：
“别胡思乱想了。”
“我能有什么不一样。”
Eddie见他依然不承认，轻轻叹了声气，又问：“你会对周呈下不去手吗？”
“不会。”他几乎是立刻回答了Eddie的问题。
“少撒谎了。”
Eddie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看着他一副强装平静的模样，过了好久才又开口：
“Stacy明明都说了你可以选择不参与。”
“真不知道你在逞什么强。”
……
周呈下车走进酒店的时候，身边的陈厉和保镖被拦住了。
“周总，”门口的服务生伸手拦在他身前，有点为难地开口：“董事长吩咐了只让您一个人上去。”
周呈看了面前的服务生一眼，那人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手颤颤地拦在他身前。
他看了眼酒店里面。他来得早，周家其他的人都还没到。周瑾之前就说已经为了今天的会面清过场了，楼里并没有多余的客人。
他侧过头对陈厉低声说：“你们在外面等着。”
陈厉皱着眉头看了面前的周呈一眼，又转头对门口的服务生开口问：“就我一个人跟着周总上去也不行？”
“董事长说这是周家私人会面，”面前的服务生被面前几人的气场吓得话都说不明白，磕磕巴巴地解释：“除了周总别人都不能放进去。”
周呈转头对身边的陈厉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有事我随时联系你。”
说着他就被面前的服务生领着进了大楼。
陈厉他们被拦住周呈并不惊讶。周瑾和周家其他几个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为难他的机会，这也在他预料之中。
跟着服务生坐电梯上到高层，人把他领进一个早就筹备好的会客厅，说着周家其他人暂时还没到，请他稍等就带上门出去了。
他环顾房间，这栋酒店是周家最早接手的酒店之一，建筑的年代感扑面而来，也不如许多新建的酒店那般现代奢华，可房间的所有小角落都处理得干净整洁，家具也都带有一些欧式风格，站在房间里仿佛置身几十年前的房间里一样。
房间里暂时没人进来，他走到沙发边坐下。
靠着柔软的沙发椅背，他闭上眼睛，略有些疲惫地长出了一口气。
他已经找了Esther一个月了。
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小区里的监控找不到一丝他离开的痕迹，他到处查也查不到他的踪迹。而他直到Esther的突然消失，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其实要从自己身边逃走，对Esther来说原来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而他和Esther之间的关系，也在他离开的那一刻，冰冷地止步于“委托的条件”。
他那之后在找Esther的过程中也在一点一点地挖掘X和Esther的历史。
Esther是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被X收进组织做杀手的，可是在开始的几年几乎找不到他活动的任何踪迹。
培养一个出色的杀手是一个漫长而残忍的过程，和打磨一颗钻石十分相似，缓慢地磨平一个人原有的本性和棱角，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个冷静、锋利而高执行力的武器。
这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投入大量的努力，失败的可能也极高，可是一旦成功，将收获的便是巨大的回报。
与此相对的，任何细微的偏差都意味着整个过程的失败。
而成功的杀手不该有自己的本性，当一个人成为一个杀手时，他也失去了选择“本性”的权利。
周呈自己曾经经历这个过程，可是周家培养杀手毕竟只是作为辅助，而X，则是一个完整的系统，训练的过程更成熟，淘汰的制度也更残酷。一个从X的训练里成功走出来的杀手，已经不仅仅是“可怕”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而Esther，无疑就是那个优秀的作品，那颗成功的钻石。在开始接任务的短短五年内迅速从底层升到X内最高的“特级”，与此同时也在同行与国际上吸引了更多目光。
可越多关注也意味着越多危险。国际上悬赏最高的A级杀手，很少有能存活超过五年的。身上背的赞誉越多，也就意味着越多人在觊觎他的位置。毕竟拿下一个A级，就意味着自己站在了A级之上。
来往交替，贪婪的后辈前赴后继地猎杀A级，取代，而后又被猎杀，被取代，被遗忘。
一个无法停止的恶性循环，一如人性的贪婪。
周呈收回思绪睁开眼，想起Esther离开前一晚还乖巧地趴在自己身上和自己说晚安。
他皱起眉头。
一定要快点把人抓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