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执照》可揽月

7、第 7 章

　　林知晏根据小锤的描述，画出了两位老人的简笔画。
　　顾鹤霖在看到画像的时候，嫌弃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你画的这叫人？”
　　林知晏看着自己的手作，还是有点满意的：“怎么着，轮廓还是能看出来的。”
　　顾鹤霖没做声，把画交给助理后就继续工作了。
　　林知晏躺在沙发上无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顾鹤霖不在办公室，而电脑还开着，手机也放在桌上。
　　林知晏本来只是想去上个厕所，谁知路过办公桌的时候，顾鹤霖的手机响了。
　　林知晏瞄了一眼，看见来电人是顾鹤瑜后，他没有犹豫的接起了电话。
　　“顾鹤瑜？是你吗顾鹤瑜？”
　　顾鹤瑜一听林知晏的声音就沉默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弟弟？”顾鹤霖沉声问道。
　　林知晏一拍额头：“我也想，可是你弟弟不放人，我也诶……”
　　林知晏话没说完，手机就被回来的顾鹤霖和抢走了。
　　顾鹤霖拿到电话就走到阳台上去接电话了。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门，林知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顾鹤霖的表情看着好像要吃了他一样。
　　林知晏打了个抖，随后进了厕所。
　　“小锤，能听到顾鹤霖和顾鹤瑜在说什么吗？”
　　小锤说：“可以的。顾鹤瑜正在骂您呢，还劝顾鹤霖和您离婚。”
　　“那顾鹤霖怎么说？”
　　“他不同意，说他会看着办的。他们挂电话了。”
　　林知晏叹了口气，看来他离婚的任务还很艰巨啊。

　　林知晏上完厕所出来，顾鹤霖把一个文件袋递到他面前。
　　林知晏打开一看，正是他要找的那两个老人家。
　　“这么快找到了？”林知晏的眼珠子转了转，“顾鹤霖，你再借我，给我十万块钱呗？”
　　“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你给不给？不给我去找你哥了啊。”
　　顾鹤霖看了林知晏一眼，回到桌前，正要写支票，林知晏又说：“要现金。”
　　“现金？”
　　“嗯，不是现金我不要，你不给，我就去找你哥。”
　　顾鹤霖的嘴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叫来助理，拿来十万现金，交给了林知晏。
　　林知晏拿到钱，也不数：“谢谢顾总，那一会儿还麻烦顾总下班的时候，往这个地址绕一下。”
　　林知晏指着两个人老人家的地址。
　　顾鹤霖看了一眼，穿上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林知晏跟着顾鹤霖上了车，眼看着车子行驶的方向并不是去往海宁别墅的，他就知道顾鹤霖应该是往老人家的地址去了。
　　路过一哥atm机的时候 ，林知晏下车把之前从老人家了那里骗来的钱都取了出来。
　　取钱的时候顾鹤霖就站在林知晏身后。
　　林知晏揉揉鼻子：“你就这么不放心我？”
　　“你才从我这儿拿了十万块钱，我总得看看，你是要把钱打给哪个小白脸不是？花钱，也要花的明明白白的。”
　　“那你现在看到我不仅不存还取，是不是特失望？”
　　“我对你从来就没有任何的期待。”
　　林知晏瘪了瘪嘴，回车上去了。

　　老两口住在城市最边缘的棚户区。车子越往那边开，四周的景象就越是荒凉。
　　林知晏忽然想问问曾经的自己，如果知道两个老人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是不是还会忍心，骗走他们的钱？
　　“您知道的哦。”小锤说。
　　“我知道的？我知道什么？”
　　“您拿钱走的时候，就知道老人的生活裹得特别苦。”
　　“那我还拿？”
　　“可能您心硬如铁吧。”
　　林知晏想抽自己俩大嘴巴子。

　　林知晏一脚踏进棚户区的时候差点没被这里的气味给熏晕过去。
　　棚户区里到处都是垃圾，苍蝇也不怕人，看见人就往人头上飞。
　　“顾总，你要不，先回车里去？”
　　顾鹤霖的脸色不太好，但他还是拒绝了林知晏的提议。
　　林知晏无奈，只能仍由顾鹤霖跟着。
　　这片棚户区连个路灯都没有，林知晏打着手电筒，费了好大的的劲儿才找到老两口的住处。
　　有微弱的灯光从屋里透了出来。
　　他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回应，他又敲了敲门，依旧没有人来开门。
　　“是不是不在啊。”林知晏自言自语。
　　“宿主，我感觉不太好。”小锤说道。
　　“什么？”林知晏问道，“哪里感觉不太好？”
　　“就是感觉，死气沉沉的。”
　　林知晏沉默了一会儿，敲了敲领居家的门。
　　邻居把门打开一点缝隙：“有事吗？”
　　“您好，那个您知道您隔壁住着的这对老夫妻去哪里了吗？我敲了门但是没人开。”
　　邻居打量着林知晏：“不知道，我有几天没看见他们出门了。你们是？”
　　“亲戚。”
　　“哦。”邻居忽然把门打开，“那把他们之前问我借的米还给我吧。”
　　林知晏的表情在一瞬间僵住了。
　　邻居说：“之前他们俩被人骗的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就问我们借了米。不管是我，这里其他人也好几天没看到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再也不回来了都有可能，你既然是他的亲戚，又穿的那么好，应该能把米还给我吧？”
　　“能，但是您刚刚说他们不回来了都有可能，是什么意思啊？”林知晏问道。
　　“他们两个老的都有病，身上没钱，又买不起药，平时就靠间塑料瓶子维生。这几天不是没见着他们么，我们这片都在传，他们可能死在哪条路上了。”
　　林知晏皱着眉，屋子里忽然传来东西掉落到地面上的声音。
　　他和顾鹤霖对视一眼，随后撞开了那扇本就不牢固的门。
　　屋里传来一阵阵恶臭，东西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两个老人，老大爷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老太太趴在地上哀嚎，面前是一个搪瓷盆，搪瓷盆里还剩下一些清的能照见人脸的米浆。
　　顾鹤霖疾步走过去，扶起趴在地上的老人：“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忙？”
　　林知晏的脑子这才转起来。

　　顾鹤霖和林知晏把两位老人都带上车后，急忙让司机开车去了医院。
　　老人被送进了抢救室，林知晏就坐在医院的凳子上，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小锤，你说，他们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我吗？”
　　小锤沉默了一会儿，说：“应该吧。”
　　林知晏的头垂的更低了。
　　顾鹤霖坐到林知晏身边：“你骗他们钱的时候，有想过会是今天这种局面吗？”
　　林知晏低着头，不敢说话。
　　今天之前，他还是相信曾今的自己是多少有点人性的，可是小锤说，他是在明知老人情况困难的前提下，拿走了老人的钱的。
　　如果是和谢辞的过去是他爱而不得的情绪下产生的应激反应，那么连这样的老人的钱都骗，那就是道德的问题了。
　　他再也没有办法为过去的自己辩解了，他做不到自欺欺人了。
　　“林知晏，你真的，造了太多的孽了。你有想过，用什么去还吗？不，你想过要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