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雅集（雅晴）君心如磐石》挑花

5、第 5 章

　　蝶翼岛在天都城东北部，位于北海之上，不属于东岛范围。两座岛屿犹如蝶翼，其上多生奇珍异草，但强大的珍禽猛兽亦不在少数。此次的裁判结果是众队伍必须取得岛上的一颗龙蛋，如判定本小队无法完成，可以直接申请出局。龙蛋数量有限，有些法力较弱的法师直接申请放弃此次比赛，他们知道就算侥幸能取得龙蛋，也不一定保得住，毕竟比赛中各凭本事不论生死。

　　岛虽不大，猛兽数量确实多，晴明和圆测遇见过蜕变中的延维，又击杀一头穷奇，正在收割妖灵时，圆测忽然道：“东北方向两里，有打斗。”

　　晴明不以为意：“这种事常见。”

　　圆测接着道：“一方是博雅和泷夜。”

　　晴明：“……”

　　当他们赶到时，这场争夺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泷夜一身细密的伤口，显然是被张牙舞爪挥舞着数根藤蔓的鬼藤花所伤，鬼藤花的藤蔓上遍布尖刺，地上还扭曲散落着几根被砍断的，断口处流出紫色的汁液。鬼藤花常伴生在大妖周围，与博雅缠斗的正是龙子中性最暴烈狠厉的睚眦，扭身一甩长鞭似的豹尾，结结实实抽在博雅身上，抽得博雅跌开数丈。

　　博雅左臂受伤，皮甲袖子被撕开一条，露出的上臂一条血淋淋的口子，他肤色本就偏白，映衬得赤红的血越发触目惊心。“博雅！”晴明手上捻诀，撑起守护咒，堪堪挡住扑过来的睚眦，“圆测，快去看看博雅如何了！”

　　“博雅无甚大事，你小心睚眦！”圆测照看博雅，应道。

　　不消圆测提醒，晴明已经感觉到睚眦即将突破他的守护咒，第一层守护咒在巨力攻击下碎裂，他正待再结一层，一柄利剑自睚眦口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穿透胸口而过。剧痛之下晴明瞬时间双眼发黑，但他依旧强撑着再结出三层法阵，将睚眦困在其中。

　　在之前的打斗中睚眦已经受了伤，势弱不少，晴明施咒囚困圆测借机诵经施法，终于将这头凶兽降服。眼见睚眦化为妖灵，左侧锁骨之下的刀口汩汩往外渗着血，晴明支持不住跪坐在地，雪白的狩衣半边都被血染成了红色。因失血过多，晴明只觉头脑发昏，耳边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他张了张唇，狐疑地回一声：“博雅？”等不到回应便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晴明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在家中备好酒菜，邀博雅同聚。蜜虫多点了几盏烛火，幽静的夜里萤火虫也在周围飞舞，博雅未戴冠帽，在头顶简单地扎了个发髻，余下的青丝铺在背上。烛光之下他看着博雅，长眉斜飞入鬓，一双凤目回望他时总带着点魅惑之意，肤如白玉唇红似血，在晴明眼中就是人间绝色。

　　他被这美貌蛊惑，向前倾身过去，博雅依旧是平日的冷面，看不出喜恶。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晴明沉浸在得以靠近博雅的喜悦之中，笑出声来。“博雅，博雅，”晴明连声唤他，想说自己心悦于他，后半句话却不知为何发不出声，说不出口。越是说不出，晴明越是急切，合身向博雅扑去。瞬时间眼前景物大变，晴明觉得自己似乎扑了个空，面前是无尽的黑暗深渊，而他正向下坠去。

　　晴明本能地挣扎，终于从坠落的梦魇中清醒过来。眼前是嶙峋石壁，能听到柴火燃烧时噼啪作响的声音，他动了动，左胸立刻传来一阵剧痛，激出一声闷哼。

　　“你醒了。”

　　博雅靠在离他不远的石壁上，左臂包着藏蓝色的绑带，显然是从衣角扯下来的。晴明缓了缓，等到伤口没那么疼，轻声问：“你的手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

　　博雅沉下脸，起身走到他身边，单膝跪在地上用完好的右手揭开他的衣服，似是在审视伤口。晴明也低头看了一眼，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气，不敢再动。伤口用白布包裹着，外层能看到已经干涸的血迹。博雅轻轻将拉起的衣襟盖好，沉声道：“你可知道那剑再偏半寸，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晴明大人真是厉害，居然自信一层守护咒就能抵住睚眦的攻击。”

　　人一受伤，拌嘴的兴致也没有了，晴明觉得委屈得很，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救博雅才受伤，却一句好话也听不到，只能虚弱地抗议道：“如果不是博雅你被睚眦击伤，我也不至于情急之下仅能施展出一层守护咒。”

　　博雅被他的话激得顿了一顿，似是咬了咬牙，恨声道：“我不用你以命换命来救，下次顾好你自己就行！”

　　晴明眨眨眼睛，逼出一点泪光：“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谁，谁担心你了！”博雅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立刻反驳，“我不想一次次欠你人情，上次祸蛇之事就是如此，这次又是这样。”

　　“那这次又欠我人情，博雅大人打算如何偿还？”看见博雅像往常一样口不对心，晴明心情立时大好，打趣道，“不如再做我的式神，以身相许如何？”

　　博雅紧皱起眉扮作凶相，脸却红到了耳根：“做你的式神的是朱雀，不是我。而且你我皆是男子，不要用如此……如此让人误解的词！”

　　“博雅大人，莫不是想到如何以身相许就害羞了。”

　　“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绑起来堵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