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雅集（雅晴）君心如磐石》挑花

3、第 3 章

　　单人的比赛很快就决出多少人可以参加下一轮赛事，结束得快，新帝便传令当夜设宴款待诸位法师。晴明更衣完毕，从司天监司春室内出来时，正巧碰见博雅和泷夜在庭院中讲话。两人侧身对着他，似是都没发觉他的到来，泷夜巧笑嫣然一副小女儿娇羞姿态，博雅唇角的笑意也若隐若现。

　　没经历过斩蛇之事的人见到二人这般模样，可能会忍不住道一句般配，晴明仅仅挑了挑眉，移步上前招呼：“阿泷法师，南疆法术着实精妙，当时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在发妖手中，没想到还能奇迹般地起死回生。”

　　对上他，泷夜的笑靥就没那么真诚了，少女道：“我能转生全凭族中秘法，不便告知他人，希望晴明大人见谅。前些日子我就从博雅这里听说斩蛇的经过，可真是凶险呢，晴明大人强大的守护咒因博雅而激发，如果不是二位感情甚笃，怕是无法完成这样厉害的法术。”

　　晴明笑意依旧，客气道：“确实如此，若不是博雅挺身而出以自身为盾护我周全，我怕是难以参详出守护咒的奥义。因此回到东岛，我常茶饭不思，只盼能见博雅一面，那铃耳啊，都用坏了一打。”

　　眼看泷夜睁大双眼，晴明不禁一阵得意，还想再说些什么，旁边沉下脸的博雅已经刻意截断话头：“别听他胡说，铃耳本是我让他危难时刻叫我，哪知他每隔半个时辰就要因鸡毛蒜皮的小事唤我一次。”又转而瞥晴明一眼，“用坏正好，我乐得清静。”

　　晴明心下不悦，不依道：“本来我身上只带着一只铃耳，结果回到家发现各处皆藏着数十只。既然博雅大人想知道我每天做些什么，我也只能悉听尊便，一一告知咯。”说完很是无辜地眨了眨眼，收获哑口无言鼓腮帮子的博雅一只。私下里有来有往的调笑与抗拒是一码事，在旁人面前这样反驳，比昨夜被拒绝还要使晴明不快，仿如心口堵着石头，既闷又夹着隐痛。

　　一直以来，晴明以为自己将博雅看得清楚，以为他是个面冷却心热的好汉子，虽然嘴上总不肯承认，自己在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同的。晴明自知第一次在城墙上见面，他便对博雅一见倾心，只以朋友身份相处也乐得愿意。然而随着两人之间关系越发熟稔，人的贪婪本性便显现出来，晴明逐渐不满足仅止步于此。他尝试着以本性做遮掩，说着露骨暗示的话，用缠绵的举止编成网，一点点靠近博雅的底线。

　　结果最终不过都是他“以为”。

　　“既然刚巧碰到，不如我们一齐前往赴宴，如何？”泷夜在旁插话，晴明恍然收了心思，看一眼一旁面无表情的博雅，两人顺了她的建议。

　　离开司天监沿着廊道往正北方走，就是辉煌宏伟的大殿，殿上参与此次比赛的法师三三两两找相熟的落座交谈，他们三人自是有早早定好的位置，左右各两位。博雅与泷夜在右侧，晴明跟着指引在左侧矮桌旁落座，下手位一人同他打招呼：“想来这位便是晴明法师，久仰。”

　　男子头上光滑圆润，还剃着戒疤，单手成掌竖于面前。内着一件麻布里衣，外套的法袍倒颇为讲究，灰褐色绣暗纹，显是个地位崇高的法师。晴明会心一笑，回礼道：“法师应该就是泓箬法师的弟子，不知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圆测。”

　　东岛有僧侣，有一位与晴明是好友，据他所说西域的佛经最是正统，佛法精妙堪称一绝。晴明偶尔与其促膝长谈，渐渐对佛理也有些微了解。此时见到圆测，想起自己的友人，不免多说几句。圆测不愧是自西域而来，一两句简单平凡的话语细细琢磨会发现蕴含有大智慧，聊到兴起之处，晴明特地凑近去听，生怕漏过一句。

　　常言道万法归一，不管是东岛的阴阳术还是佛法道术，本质无二。圆测问：“你可知，实际上祸蛇的存在实际上是他化自在天在世间的显现形态。它本身无欲无求，靠夺取众生的欲念为食，为祸苍生。你们虽然杀死祸蛇的一部分化身，它的本源还是不死不灭。”

　　晴明肃了面容道：“我师父说此次斩蛇只能短暂的遏制祸蛇，数十年后祸蛇又会重聚形态，重新壮大带来灾难。因此，斩蛇人的四个门派需要长久流传，一代代守护苍生。”

　　圆测笑了，笑得讳莫如深：“那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祸蛇是如何重聚形态的？”

　　晴明不解：“如何？”

　　“它靠我们四人重聚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