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性千娇》一颗小小白菜

4、夜访

　　等到众人都差不多离开芷粹宫，里面的灯火通明也散去，印宽才敢悄悄踏入院内。
　　“皇......”明妈妈先看到，正疑惑皇上怎么这个时候来。
　　“嘘，无需通报，朕就进去看看，万万不得出声。”印宽压低声音生怕吵到陆环。他迈开腿轻轻踏入房内，这个只有偷偷摸摸才能进的屋子。
　　可能是酒醉熏的陆环神志不清，睡着了嘴里还喃喃着什么，印宽只好放轻脚步缓缓上前，耳朵贴近了些。
　　“印......宽你个，嗝，混蛋球子！......”
　　印宽苦笑，这小妮子做梦还只想着骂自己，看来是回宫这件事情太过于打击陆环，让她始终放不下，不肯接受自己。
　　印宽捋了捋她的发丝，露出酡红的面容，身边是微微的酒熏味，不难闻，甜丝丝的。
　　坐在陆环的床前，他的声音又轻又缓：“环环，我的环环，都是我不好......”
　　如果印宽知道自己这一生会遇到她，他再怎么也不愿意坐上这皇位，再怎么也不愿意有一位皇后，不能与自己的环环一双人......可这样的想法不仅是对环环的不负责，也是对皇后的不负责，印宽首先是个君王，再是丈夫。做为丈夫，独独守一人可以做到，却违背了做为君王的责任。
　　一生一世一双人，印宽无论对谁都不可能实现，他不能为了情爱放下所有责任和担当，唯一能给予陆环的便只有心灵上的厮守，可是他的环环现在还无法理解作为君王的他面临着什么，印宽愿意等，愿意等他心上的女孩接纳他，接纳不论是丈夫或是君王的他。
　　印宽又呆呆看了陆环许久，帮她掖了掖被子，胆怯又小心地将吻轻轻落在陆环略带醉意的脸上，蹑手蹑脚地离开。

　　“老爷，也不知道囡囡过的可好。”陆夫人放完明灯满面愁容。
　　“环儿信上道了，一切安好。”陆老爷轻声安抚着夫人。
　　“呸，这你都信，你这老骨头。无论怎样，环儿必不会说出些坏的来。”
　　陆夫人和老爷也只能依偎着为小女儿在这中秋佳节默默祈福。

　　次日陆环日上三竿也未见醒来，还是明妈妈和槿圆拉着她起床喝了些许醒酒汤和淡粥缓解宿醉。
　　楚沼今天看陆环没来宫中也知道她大概是醉了懒了，平日里和陆环相处多了，午膳都是一起用，今日没了陆环倒不习惯了，便临近午膳时来芷粹宫看望陆环。
　　陆环刚梳洗完屋外的小丫头便传报皇后来了。不等槿圆给陆环插上最后一支钗子，她便匆匆出了屋门。
　　“沼姐姐，我还打算等下去你那呢，小厨房都没让开。”
　　“知道你今日肯定起的晚，我让孙嬷嬷将膳食装在食盒里过来的，你慢慢来，这院子倒是被你打扮的精致，不介意我自个逛逛吧。”
　　“姐姐随便走走，不过是闲暇时玩弄罢了。”
　　芷粹宫的宫殿不用奢华形容，印宽知道陆环不喜这些，所以这里以精致舒适为主，比起凤鸾殿和朝阳殿这些庄重的宫殿更添些烟火味。
　　芷粹宫除了宫殿，更讨陆环喜欢的便是这个院子，为此她还特意赐了名儿：栖子园。平日没事陆环喜欢亲自动手布置院子，种植轮不到但可以吩咐园里的太监宫女。这个院子本是陆环打趣用的，没成想布置了一周越来越像江界府中的院子，之后陆环便一次作为寄托，芷粹宫原本中都的庄重沉寂之意在陆环到来后展现了江南温婉娴静之感。
　　“沼姐姐跟我来。”
　　陆环屏退了其他人，带着楚沼穿过园中小道来到宫殿右后侧，这里有一块不大的地，上面种着一颗小树，将将到陆环的大腿处。
　　“这是何树？”楚沼虽潜在府里宫里钻研了几年花草，到底不精通，一时也猜不出这是什么树。
　　“这是橙子树。是从江界移栽来的。原本是我亲手种在我闺房的院子里，舍不得，便让人一并带上，来了这里便种这了。不知道是不是中都太过于阴冷，这橙子树长势不好，又不希望假手于人，放它在这里，也不挡着阳光。”
　　“环儿喜欢吃橙子？平日里没见你吃。”
　　“中都的橙子有些涩，可能季节还没到，我想着这棵树过几年能给我结果子呢。”

　　午膳放在食盒里，过了这许久也有些凉，陆环起晚了胃口也不好，吃了些意思意思，楚沼看着便让人收了起来。
　　陆环把楚沼领进内室聊天，叫退了旁的人。
　　“环儿，有些话不知是否方便问出口。”楚沼和陆环聊了一会有的没的，思虑许久，还是寻求陆环的意思。
　　“沼姐姐尽管问，知无不答。”
　　“环儿......是否是在同皇上置气？你来宫里也快有一个月，此段时间皇上都不愿意踏进后宫，姐姐知道，皇上是因为你。”
　　“沼姐姐你不生气吗，自己的结发丈夫不过登基几年便从江南寻了一女子入宫。”
　　“不，”楚沼握住陆环的手，“陛下还在潜邸时便没纳过妾娶过侧妃，虽然是朝中局势紧张，陛下当时事物繁忙无心这些事，但我还是感激他这么多年给了我这个异国他乡女子安静的后宅环境，我没有理由怨恨他找寻知心女子。”楚沼真诚地说
　　“我也了解你和陛下的事情，你我甚至满朝大臣都知道，陛下对你是真情实意的，我也知道他只是遇见你晚了些，并且身为君主，不能独善其身许你一生，陛下肯定在等你慢慢理解。”楚沼轻声道来。
　　“沼姐姐，我来这儿从未对旁人说些什么委屈话，但他隐瞒我事情带我来了这我确实是无法释怀的。刚来的几天我日日夜里难眠，想爹娘，想兄秭。我也知道他的难处，心下矛盾，自然不愿与他有什么相处。”陆环掩下眼里的失落，抬手喝了口茶。
　　楚沼没再多说什么，这件事情总是要两个人自己解决，她解释再多反而会惹了环儿不高兴，干脆便不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