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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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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她在车窗玻璃上写下这个字。
她叫烟。
周勤说这个名字太妖气,而高宽说很特别。很容易看出这两人性格上的区别。
她把行李箱塞到头顶的行李架上,火车就要开了,车厢里人来人往吵吵嚷嚷的。她想了想,站起来把银白色的mp3从行李箱中拿出来,又找出了大大的CD耳机。那是高宽买给她的,他说,入耳式的耳机伤耳朵,听久了会耳鸣的。
扣上耳机闭上眼,身边仿佛一下子安静了。
广播里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着行人,她转头看向车窗上的“烟”字。
大学第一天,她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孔烟,孔雀的孔,烟火的烟。”
然后周勤带着一帮人鼓掌起哄,把她后面说的话都盖过去了。等他们掌声停了,就听见她说“我的自我介绍就是这样了。”她在一片静默之中走下讲台,坐回周勤身边。
后来周勤告诉她那时候场面冷到了零点,她笑笑说是吗?我觉得挺成功的。周勤耸耸肩“我早习惯了。”
她没有告诉过周勤,她讨厌被一大堆人看着说话,她巴不得没一个人听到她在说什么。
火车鸣笛三响,便轰隆隆有节奏的开始了旅程。
她看向窗外模糊一片倒退着的景色,心想终于要离开了。这做令她窒息的城市,以及十一年来令她窒息的爱情。她望着mp3上跳动不定的条码,似乎给自己下了决心。
周勤,这一次分别,大概不会再有重逢的那天了。
事实上,她已经失踪了三天。她辞了职搬离了周勤的公寓,在星巴克呆了两天,用笔记本给所有朋友发了邮件,说她要度一段时间的假了。
但是她没有给周勤发邮件,她想反正不用说他也会知道的。有些事情终究会发生,是挡不住的。
第三天清晨她买了火车票提着行李箱踏上了离开他的漫漫长路。
从背包里摸出手机,有点恐惧开机后的情形。
右键,开机。
真是一点也没出乎她的意料,未读的短信和未接的电话一大堆,几乎都是周勤的。
她一点也不好奇,她几乎猜得出他要说的话。
用下命令的口吻,说孔烟你给我回来,你要是再不回来我没就真的完了。
当然是真的完了,还有假得不成?
她给高宽打电话。
高宽听出是她愣了一下,问怎么了。
“我马上就到南京了,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你有时间到火车站来接我吗?”
“周勤也来了?”
“...没”
“呃...你在火车站等我,我去接你。”
“好的。”她眼睛眯了眯,没再开口,彼端的高宽也沉默。
“那...一会儿见了。”她打破安静。
“嗯。”高宽等了一会儿,挂了线。
她把耳机从桌上拿起来,仔细看。
大二的时候周勤背着她和小女生交往,是高宽告诉她的。
那天是她的生日。
高宽说“孔烟,他不适合你,你这样处处包容他不会太累了吗?”
她不说话,低着头看高宽的鞋尖,白色的阿迪达斯标志,真适合他,她想。
高宽叹了一口气说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说话。
然后从身后拿出白色的礼盒。
她接过来打开,是CD耳机,她试着戴了戴,很舒服。
她拉起高宽的手说“你不也是在处处包容我,你累吗?”
高宽一愣,然后笑得苦涩“不累。”他说。
她笑了“所以我也不累啊。”
她把耳机放在离眼睛很近的地方,听着火车过桥是啪啪的声音。再转头的时候,车窗上的那个“烟”字已经模糊一片,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