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17 乌江胜利大逃亡（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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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如钩，黑风阵阵，这一刻乌骓哭了，我也哭了。
所以我以为，穿越不是错，错在人穿到了马的身上，还一直被人当驴骑，这实在是件很悲剧的事情。
这厢我正与乌骓人马情深地两两相望，淇奥在一旁看了半晌，不咸不淡开口道：“你还有工夫在这里淌眼抹泪，不如想想怎么带项羽逃命吧？”
他这一语点醒梦中人，我登时发愁起来，今夜项羽兵尽粮绝四面楚歌，随即便会带领八百骁勇战将向南夜奔，若不在此之前劝得他弃甲归田隐居江东，只怕明日便会血溅乌江。
“你说的很是，但是怎么让他听我的话呢？他是堂堂西楚霸王，临阵脱逃恐怕不是他风格，总不能一棍子将他敲晕了扛过江东吧？”我愁容满面地看着乌骓。
淇奥作势摸摸下巴，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这也未尝不是个好主意哩！若这楚霸王实在不肯就范，我就好将他打晕了拖回江东，倒也省了不少事。”
我扶额叹口气，头疼道：“说点正经的吧，方才我确是一番冲动便说要带他回江东去，可也真是我的真心话。淇奥，你帮我想想法子，怎么做才能确保项羽万无一失，而历史又不会因此产生偏差？”
“那也好办，只不过要委屈委屈你的这位假虞姬了。”淇奥眼珠一转，笑嘻嘻摊开手掌，掌心上拖着一把扁长的豆儿，不知是些什么东西。
“这是……？”我看看他手里的豆子，疑惑道。
他走到乌骓跟前，将那把豆儿举到高处，乌骓一双剪瞳盯着他眨了眨，硬生生退后三步，离得他远远的。
“这些是巴豆，将这些巴豆混到草料里喂给它吃下去，项羽逃命时自然便不怎么爽利，不爽利他自然会觉得这是老天爷注定好的，到时候再哄得他回江东去。今夜我将他的军粮烧了，现下四面楚歌，正是劝他放弃王图霸业的好时机哩！”
“这把烧了军粮的邪火，莫不是你放的！？”我一声惊呼，随即灵光透顶，道，“你之前离开……是去找齐王韩信？待到今夜楚军大营中火起之时，便叫他安排人配合着演一出儿四面楚歌？”
淇奥凑过来，唇角一抿，笑得异常妖妖调调，在我脸上顺手捏了把，笑道：“啧啧！阿离越发灵透贴心了呢，连我做了什么都猜得分毫不差。”
我长吁一口气，拍了拍淇奥的肩膀，叹道：“你还可以再坏一点，真的。”
楚军大帐中，项羽捏着虞美人草怔怔出神，脸上瞧不出悲喜。我与淇奥一步一蹭溜进大帐，他仅以眼角余光淡淡地扫视一圈，待看到淇奥时，眼中精光闪了几闪：“这位不是阿离家中的那位小哥儿？你既精通奇门遁甲，可有法子解我楚军当下之困？”
淇奥闻言走上前，对项羽拱手道：“大王如今已是穷途末路，何必还要作这无谓的困兽之斗？不过是枉死人命罢了，不如此时便带领亲信回江东去，日后或可望东山再起。”
他此言一出，项羽尚未应声，一众将领已纷纷抽出兵刃鼓噪，大骂淇奥乃是汉军派来蛊惑军心的细作，大王万万不可轻信。我在角落看得心惊肉跳，眼瞅那片刀光剑影便要落在淇奥的头顶上，我少不得做好随时拔脚跑路的准备，莫要将这一条小命跟着葬送在此。
淇奥不躲不闪，仿若眼前一片春光明媚，微微一笑间朝四周看了看，随便择了只锦垫淡定坐妥，方老神在在道：“众位想必心有不甘，本尊很理解，非常理解。但帐外此时四野八荒一片楚歌声，汉军亦虎视眈眈地随侍在侧，众位皆是常年打惯了仗的，权衡当下敌我之势，余下的话还须本尊明言吗？”
众将领被他的气势所慑，手中刀剑竟再也递不出半分，横在半空中进退两难，一时间四下静默无语，气氛尴尬得很。项羽一声长叹，尾音拖得长长远远，恰好给了众人鸣金收兵的时机，众将领纷纷踩着台阶收了兵刃，毕恭毕敬站回各自的角落淡定装死人。
“想当年本王追随叔父，仅以八千精兵打下了大秦的半壁河山，现如今却被那胯下小儿逼得走投无路，更失去了心爱的女子，本王莫非真已走到了英雄末路？”他仰天慨叹，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状。
淇奥闻言，回头看向我所站的角落，点点头，薄唇一抿：“你是驰骋沙场的西楚霸王，却对背叛自己的女子念念不忘，这已属难得。我的心中与你一样，亦有一个情根深种的女子，只是她做人糊涂，从不将我放在心上，还总爱在关键时刻将我丢下，实在自私得很。只是我心里一刻也不能放下她，看不到她会想，听不到她也会想，总也无法将她的音容笑貌割舍了去。”
淇奥说完对我挽唇一笑，我咳嗽一声，将目光移到别处不去看他，只是一颗心怦怦乱跳，实在难以平复他这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
“原来你亦是个痴情的种子，本王之前倒不知晓，此番看来，你也堪当本王的知己了。为了你的这番深情，本王陪你饮尽这一坛酒。”项羽说着抄起地上一坛酒，仰头便往口中灌下，我看得冷汗连连，不想这根甘蔗还有个到处认知己的癖好。
淇奥端起案上酒樽，凑到唇边装了装样子，放下时，拿起一旁的铜箸击打在樽沿儿上，浅浅唱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应和着歌声，项羽将一整坛酒仰头饮尽，那一坛浓稠的酒浆顺着他的唇边洒满前襟，却连眼角也湿润了不少，不知是酒抑或是泪。
帐下不知何人，倏忽间随着淇奥的歌声哭了出来，此间凄怆的气氛渐渐渲染开来，人人脸上皆是万分愁苦，有几人更是耸动肩膀，一抽一抽地转过头去极力压抑住哽咽。
“力拔山兮气盖世……虞兮虞兮奈若何……奈若何，英雄末路！英雄末路啊！！”项羽一声断喝，将手中酒坛摔出帐外，看着满天飞雪发起呆来。
淇奥待最后一下铜箸敲击的音落，幽幽道：“世事无常，王图霸业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大王何不归隐江东，与清风明月常相伴？”
项羽神色间一怔，转过头瞅着淇奥，我暗自捏一把冷汗，不知项羽此刻心中是何想法，若他乖乖听话回江东去倒也省了我的事，只怕他雄心不死，要与韩信拼个鱼死网破。
“本王即便是卸甲归田，也要先将韩信那厮手刃，方消心头之恨！”果不其然，项羽咬牙切齿说完，拍案而起，对左右喝道，“本王欲今晚去与那齐王会一会高低，愿与本王同去的即刻出发！”
“我等愿为大王誓死效忠，万死不辞！！”帐下众将领振臂高呼，大有生死与共的决心。
我被眼前的气氛所染，不由也跟着一阵热血沸腾，将将刚要举起手臂，登时接收到淇奥冷冽的一双白眼瞥过来，恶狠狠地戳在我的脸上。
我讪讪放下手，扭扭捏捏蹭到他的跟前，他一爪子挽住我的手，在我手背上狠狠掐了下，下死劲地盯我一眼，笑道：“本尊费尽心机在此劝项羽回江东去，你不说帮忙，反倒跟着起哄？到底是谁见不得他枉死呢？”
我干笑几声，趁他还未及翻脸前，脚底抹油跟着项羽等人跑出帐外。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17 乌江胜利大逃亡（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