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15 乌骓是匹绝世好马（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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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我闭紧双眼，任由淇奥在黑暗中潜行，他的动作极快，落地时悄无声息，仿佛行走在夜色下的鬼魅。
我紧贴在他胸口，抬头暗暗打量他，这猫妖幻化的少年着实生就一副俊俏模样，虽不知他的来历底细，但我莫名对他就是有种心安理得的感觉。
记得初见时，它蹲在夔龙纹鱼缸上，肚底的肥肉一颤又一颤，脏兮兮的花斑黄毛便像刚从阴沟里摸爬滚打上来。它抬起猫脸，眯着猫眼，对我口吐人言的那一瞬间，我以为就算天上再掉下个把神仙也不足为奇了。
我看着淇奥张了张口，半天方才憋出一句话：“淇奥，你当初去一柳斋偷鱼，是不是故意的？”
他脚下一顿，差点拽着我从房顶上摔下去，我吓得立时噤声，他停下步子，眼珠不错盯着我瞧，直瞧得我浑身发毛。
“阿离，你知道什么叫居心叵测，杀人灭口吗？”
我闻言点头，想想不对又赶紧摇头，他一双绿眸在黯色中熠熠放光，咧嘴时露出一口森森白牙，“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你打听那么多，当心小命难保哟！”
我一阵恶寒，嘴角抽了抽，眼皮跳了跳，抬手在他小脸儿上摸了把，手感倒也嫩滑得紧，随即用力一拧，笑道：“作什么总吓唬我？柿子只捡软的捏吗？”
他嘴里嘶嘶抽吸，笑而不答，我盯着他的侧脸，檀郎面若清辉，只是性子乖戾，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有些事，知道太多没好处，反会惹来杀人之祸，阿离嫌自己不够命短，我却怕阿离活不过千秋万岁哩。”
他幽幽叹口气，自说自话不给我开口的机会，末了抬手在我头顶拍了拍，扯出一抹极尽无赖的笑容：“好啦，你待在这儿乖乖听话，我夺了令符便带你出城，等下若听到任何动静切不可作声，安心等我。”
淇奥说完翻身跃下房脊，我愣在原地，细嚼他话中含义，越发理不出个头绪。这猫妖出现得莫名，偶尔说话更兼其妙，且不论他说的是真话也好，是假话也罢，这一路他百般呵护，事事身先士卒，若他有心害我，只管袖手任我在这乱世自生自灭即可，断不会费尽心思护我周全。
只是他心里究竟藏了多少秘密？我却着实参悟不透……
庭院里一片寂静，我蜷身蹲在房脊背面，嘴里不由抱怨连连，“冷死了，这只臭毛团莫非想冻死我吗？”
正胡思乱想，却听脚下屋内倏忽响起一声金戈交鸣，铮铮铮几下疾响后，复又归于平静，片刻之后又是一阵骤雨般锐响，器具翻倒碎裂之声随即接连不断。
下面顷刻间打成一锅粥，我在房顶上急得团团乱转，按说我这栖身之处，论高度不用指望能活着跳下去，左右又不与房舍相接，逃也未必逃得了。此时惟能做的事便是听声猜测脚下情形，暗暗祈祷淇奥武艺超群，以一当百将房内之人打得落花流水。
“啊……！！小贼别跑！你是哪家派来的刺客，胆敢行刺本王！？”房内一声怒喝，破窗之声响彻静夜。
淇奥纵身跃上房脊，仿佛展翅的鲲鹏挡住天际那一轮残月，我还未及开口，他探手抄在我的腰上，扯着我朝马厩方向飞速退去。嘈杂人声与金戈铮鸣被淇奥远远甩在身后，我回头望去，但见漆黑的庭院此时已被火把耀如白昼。
方才怒喝之人想必正是九江王英布，司马府今夜这么一折腾，周殷已是骑虎难下，他若不立刻叛楚，怕在刘邦那里不好交代。
想不到我与淇奥的出现，竟间接导致周殷叛楚变作定局，这冥冥中自有定数，虞姬死，英布伤，周殷退无可退，天下大势尘埃落定。
“这满城百姓，怕活不过明日此时了……”
我望向远处城墙上星星点点的烽火，明日之后这座城池即将化作死城，满城老小莫不被周殷屠戮，而此时尚在睡梦中的他们，又怎能预见几个时辰之后的命运？
淇奥携我摸入马厩，将乌骓牵出套好鞍辔，扶我上马，他跟着翻身上马拉住缰绳，我忽地觉出手背上有些温热黏稠，低头一看，竟是几滴血落在上面。
我心头一惊，立时抓住淇奥的手臂，急问：“你受伤了？伤在哪里？碍不碍事？”
“不碍事，小伤而已，不过英布那厮可没这么便宜了，他此时怕是连动弹一下都难呢！”淇奥状若无事对我笑笑，抖开缰绳，催促乌骓快跑。
骤然响起的马蹄声惊动了司马府内院侍卫，淇奥鱼肠剑在手，挥腕间辗转腾挪，见人即是一剑直刺，出手狠辣利落，绝不容情。
眼前时机稍纵即逝，断断容不得有些微犹豫，他带着我闯出司马府后，直奔北城门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apter15 乌骓是匹绝世好马（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