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星》墨七的猫

2、回忆

　　“小孩儿……”江飞还没说完，他明明叫说一大通安慰的话的，刚刚才查完。却被蒲言一下抱住江飞。
　　“唔！”蒲言跑过来直接抱住江飞，撞得江飞胸口疼但是并没有放开蒲言。“哥……把你撞疼了吧”蒲言带着哭腔说。
　　“没有，哥这么柔弱？”江飞摸了摸蒲言的头。蒲言突然觉得他们这么亲密的在大街上实在是有些不好，就放开了江飞，脸上也有一些绯红。江飞皱了皱眉，然后马上又恢复笑容。
　　蒲言坐在长椅上，侧着身子看着江。江飞走了过去，刚刚要安慰的话被蒲言撞到九霄云外了，头脑一片空白，混乱的不行。他到底是抱住蒲言，还是就这么站着说着安慰的话？江飞有些不知所措，就呆呆的守着。
　　“哥……他们走的好快，我才刚追上他们，他们就消失了。”蒲言把头埋进衣服里。“傻子，不还有哥吗？”蒲言抬头就看见了江飞清澈明亮的眼睛，眼睛里面还装了一个自己。
　　“嗯”蒲言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抠着椅子，明明憋了一肚子话想对江飞发泄，可是话到嘴边总是变了味。“那个……小孩儿，你不能喝酒，喝可乐吧”江飞用包包里拿出了可乐。
　　蒲言看着他，笨拙的拿出可乐，帮他扭开了瓶盖。蒲言一言不合就猛的喝了大半瓶。
　　“喝这么急干嘛，不跟你抢。”江飞坐下，看着江水，余光在看蒲言。
　　“嗝！”一个不合时宜的嗝打破了寂静。蒲言脸有些微红。“哈哈，可乐不能喝太急现在好了吧。”但是还是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杯子。蒲言接了过来喝了几口。
　　“小孩，别难过了。逝者安息，你表哥我见过人很好的，对你也不错，你别让他在天上不开心。”江飞看着蒲言，看不出他的表情。蒲言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睛，指甲抠着白嫩的手。“我知道，我明白。”蒲言鬼迷心窍的靠在江飞的肩头。江飞明明应该是毫无反应，却僵硬的像个木棍。蒲言蹭了蹭江飞的肩头，“谢谢哥。”之后又是一阵死寂。
　　江飞有些发热，贪婪的吸着江边的冷风。“小孩，别睡着了，冷的很。回去吧”江飞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让蒲言回去，明天也是开学典礼，不能熬夜。
　　蒲言缓缓起身“好，哥，拜拜。”江飞咬着唇，说：“小孩，哥嘴笨，耽误你睡觉还没能让你的心情变好。”江飞手放在脖子上，尽量掩盖着自己的尴尬。蒲言却笑了：“哈哈，哥，看见你我心情就好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然后蒲言就走了，只留下了在江边傻楞的江飞，他的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红的。
　　蒲言并没有直接回家，他去了益合超市，现在是晚上十点多了，都是剩下的菜了，超市就会便宜卖了。收银员是个大学生她总是最后一个离开超市，她和蒲言久而久之就认识了。“周辛姐还在呐。”周辛笑了笑，说道:“清点货呢，今天超市打折给你悄悄藏了个打了七折的五花肉，喏。”把猪肉从冰柜拿了出来。蒲言笑了露出了小虎牙，“谢谢周辛姐。”周辛把员工服脱了，今天她穿的是白裙子特别好看。“周辛姐裙子很适合你呢。”蒲言一边选着菜一边说。
　　“切，看都没看就说好看，骗鬼嘞。”周辛笑着。她长得还行，脸上有些小雀斑但是却不觉得难看，小圆脸恰到好处的可爱。“周辛姐你穿什么都好看。”蒲言轻车熟路的称着土豆，番茄和香菇。“就你嘴甜。”周辛靠在收银台上。“小虎牙，家里鸡蛋有没有，番茄就是要炒蛋的天生一对。”小虎牙是周辛给蒲言的外号，蒲言觉得幼稚又觉得可爱。
　　“有的啦，还有两个，别想骗我把那剩下的两个鸡蛋买了。”蒲言贴好了价格标签朝周辛走去。
　　“臭小子，这又没人，只有两个鸡蛋我还想给你的，你不要算了。”周辛接过袋子，还威胁的瞪了瞪蒲言。“诶诶诶，错了错了。”蒲言立马把鸡蛋拿了过来。“说好了，是给我的，不付钱哦。”周辛也弄好了，把鸡蛋单独装了一个小袋子里。“我坑你干嘛，小虎牙拿好。一共69”蒲言不情愿的给了钱。周辛给了他一个大大泡泡糖。把钱放进盒子里就和蒲言走出了超市。
　　“咋滴，还不开心啊。”周辛关着门。“不是，好了，我回家了。”周辛和蒲言不是一路的，周辛就看着蒲言提着菜慢慢地走回去了。“小孩子脾气嘞，还有心事。”周辛笑了笑，就走向自己回家的路了。
　　蒲言回了家，把五花肉放进矮矮的冰箱里，馒头在柜子上看着蒲言。蒲言抱住馒头。“小馒头，今天晚上就不吃饭了哈。”说着从印着益合超市的袋子里拿了一个馒头，还有一个豆沙小馒头。“虽然有些冷，但是还能将就吃。”
　　蒲言把小馒头撕成好几个小块，放在猫盆里，还抠了一小块豆沙，馒头看着偷吃自己豆沙的铲屎官瞪了他一眼，便吃了起来生怕蒲言还要抢他的晚餐。
　　“小馒头你可真小气，你别以为不知道你去石头那里喝了一碗牛奶。”蒲言吃着馒头喝着水，用腿摸着馒头柔软的毛毛。又想了想自己不也是喝了一杯“牛奶”吗？又想笑了。
　　草率的吃了晚餐后，收拾了自己今天在超市里的战利品，就带着馒头去洗澡了。
　　还是在十一点半收拾好了一切，抱着馒头，摸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项链。蹭了蹭馒头的毛毛，睡下了。
　　＊＊＊
　　“你叫什么名字？”是小蒲言，约莫六七岁的样子，正在和床上的一位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小孩说话。
　　“……我叫……飞……”还没说完，就有个大伯进来了。“小言啊，你把药拿来了。”这个大伯，很高，看起来很凶，而且额头一道疤，却乖乖的蹲下轻声细语的对蒲言言听计从。
　　“谢谢三伯伯。”用棉签沾了点药就那小孩子的手朝自己拿近了些上着药。“飞哥，疼不疼？”伤口挺大的，血凝固在伤口旁，看着就疼。“飞哥？”三伯伯有些不解。“噢噢，刚刚我问他名字他就说了一个飞，我看他比我大你就叫他飞哥。”蒲言笑着。三伯伯也点了点头。“没有姓总是不好的，那他暂时跟我姓吧，等他父母来了就行了。”
　　那孩子也疼的很，便不说话就在哭。三伯伯看见立马从口袋里拿出皱皱巴巴的纸，擦着那小孩子的眼泪。
　　“我姓姚，你就暂且叫姚飞吧，等你父母回来啊”毕竟是个孩子，也没觉得有什么，而且现在还疼着，就胡乱点了点头。反正妈妈就是让他在这里和亲戚住一起，她会来接他的。
　　蒲言用创可贴给姚飞贴好伤口，“好了，三伯伯我去煮饭了。”蒲言收拾好，就往厨房里走去。三伯伯点了点头，用苍老的大手摸着姚飞的头，“小飞啊，不痛不痛了阿。”姚飞擦着眼泪，在三伯伯怀里抽噎。
　　在三伯伯怀里哭够了，姚飞就在看房子。是木头房子，虽然有些简陋但是看起来很结实。屋里就床，桌子，和一些日常用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一只猫趴在大门的草堆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姚飞对陌生的环境又是害怕又是好奇的，还想着妈妈。心里的调味剂打翻了，什么滋味都有。
　　蒲言做好了饭，端着饭放在桌子上。三碗饭还有一个菜，一碗咸菜，饭还热气腾腾的。
　　“飞哥，让三伯伯醒了。”蒲言拉着姚飞的手让他下了床。把三伯伯摇醒，三伯伯揉着眼睛，吸了吸口水，“小言真能干。”蒲言被夸的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发，带着姚飞先坐下了。
　　“飞哥，吃吧。”把筷子给了姚飞。姚飞看着碗里圆圆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蒲言把锅盔给他。“这是锅盔，可好吃了呢。”姚飞看了看锅盔又看了看狼吞虎咽的三伯伯。“很好吃吗？”姚飞再次确认了一下。“特别好吃！快吃吧。”蒲言一脸得意的吃着。
　　姚飞半信半疑的吃了一口，“……好吃诶！”蒲言被逗笑了。“哈哈，是吧，快吃饭吧。”姚飞也吃了起来。虽然比不上自己在大城市的大鱼大肉，但是这是吃的最饱的一次。
　　三伯伯吃完了饭，就会自己家去种地了。屋里只剩下了两个小孩子。“飞哥，我们出去玩吧。”姚飞就跟着蒲言出了门。
　　门外意外的好看，是一片山清水秀的风景。远远看去有一座山，山是翠绿色的。门外走几步路就是一棵大梧桐树。梧桐树上挂着秋千。旁边有一条江，江很长，是村子里人们水的源泉。姚飞在草地上打滚，又跑去秋千上。
　　蒲言乖乖的给姚飞推秋千。“哇！好高！哈哈。”现在姚飞算是放开了些，猫儿在后面看着他们，偶尔伸几次懒腰。
　　“飞哥，你也推我一会儿嘛。”蒲言有些累了，对姚飞撒娇道。姚飞笑了笑，点了点头就和蒲言换了位置。蒲言坐在秋千上，“哇！飞哥好厉害！好高啊哈哈。”蒲言抓紧秋千的绳子，有些害怕但是还是一直叫姚飞再用力些。
　　夏天的风，吹在了两个孩子的身上。江边的蒲公英飞了起来。飞去了更远的地方。
　　突然蒲言醒了。“原来是梦啊……”蒲言揉着头发。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半了，他的快点收拾了，八点十分准时开学典礼啊。
　　他慌忙的收拾着自己，把梦里的朋友抛在脑后，但是他从来没有忘记他。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