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定》珍不错

10、村口开会啦

　　待殿上人都散尽了，尔菓透随沈语汐等人去往偏殿，开始了真正的“秘密会议”。
　　虞秋尧显得一点也不急，翘着腿慢慢品着茶，倒也不失优雅。
　　尔菓透可没虞秋尧那么沉着，说：“一手交解药，一手交地，不用在商议了。”是有些目中无人了。
　　沈语汐有些犹豫，但又不敢不平则鸣，试探着底线：“过阳毕竟是我北陵重都，也是北执宗族亲征打下的，此事不妥。”
　　尔菓透并没有同意的意思，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当年北执王亲征时，第一个打的就是我们西逞都城，这难道就不是我们西逞重都了吗？”
　　纪衿早就听闻这个人不好对付，今日一见，倒也不是所有传言都是假的。
　　“总不能让北陵自己献出去过阳吧，你认为北念王会同意？”一旁许久没说话的虞秋尧开了口。
　　尔菓透听言深以为然，思考一会儿后说：“倒也是，那就让我们西逞去攻打过阳，那自然是顺理成章。”
　　可是启新一定会调动所有兵力防守，之后必会两败俱伤。
　　正是因为了解启新，纪衿很快就想到这点。
　　尔菓透也想到了办法，问到：“现在兵权除了北念王，谁手里最多”
　　当年董晖入狱，北念王收回了大多兵力，那现在兵权最大的只有——沈御。
　　沈语汐大多知道了尔菓透的计划，跟自己想的没有不同，赞同道：“不错，行的通，我兄长跟我们都是一道，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虞秋尧才想清楚，连忙反对，对沈语汐说：“不行!!以北念王的作风，就是真的失守，也不会轻易放过沈御，还有可能牵扯到沈家，到时候沈家失权，你在宫中怎么能好过呢”
　　沈语汐坚定了眼神，对虞秋尧说：“当年我们形形色色几人组成泽被时宣誓过，为北陵而活，即使放弃一切，包括生命。”
　　虞秋尧虽懂得顾全大局为重，但是那个人是沈语汐。
　　虞秋尧还是不肯。
　　沈语汐有些生气了，手重重的落在桌子上，桌上茶杯嚓嚓响了两下。
　　“够了！就这样决定了，我才是正宫，决定我来做就好了，管好自己。”沈语汐想着这样劝服虞秋尧。
　　虞秋尧很是怒，所有怒气都揽在肚子，却又说不出来是生气还是心疼。
　　反对无效，虞秋尧只好表面笑嘻嘻答应一下，心里比谁都难过。
　　纪衿也没有反对，算是协议达成了。
　　会议结束。
　　沈语汐想了想今天堂上的反应，感觉虞秋尧很委屈，想着给虞秋尧道个歉配个礼安慰一下受伤的小心灵。却是先被尔菓透叫走了，沈语汐很是郁闷，想不通他们到底有什么事偏要私下谈。越想越气，干脆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尔使臣找我所谓何事？”虞秋尧抬手点了块香薰，殿中云雾笼罩，香气缭绕。
　　尔菓透像被这香气灌醉，说：“这香气像是她身上会有的味道。”
　　虞秋尧有点懵，还是解释说：“这是木祈，我祖母教我调制的，优柔不妖，可以提神。怎么？很熟悉”
　　尔菓透语气沉重了，答到：“她很喜欢这个香料，”几乎每天都要点才能安心。”
　　虞秋尧好像想到了什么，怔住了，几秒后缓缓吐出几个字：“虞夏年”
　　尔菓透将手伸向衣服里，探索了很久，从中翻出来一个荷包，递给虞秋尧。蓝白色的花纹，是姐姐独特的绣工。
　　荷包中装着木祈的香料，但是时间久了，香味已经淡很多了，不贴在鼻子上根本闻不到什么。
　　虞秋尧愣住了。
　　尔菓透说起正事：“不管你现在能不能接受我的存在，但是我找你是为了告诉你，夏年的死，有蹊跷。”
　　虞夏年，虞秋尧长姐，虽是庶女，但府中地位极高，又深受老夫人宠爱。十六岁进宫选秀，一路过关斩将升为皇后。花无百日红，虞夏年突然就病入膏肓，香消玉殒。
　　那年虞秋尧十五岁。
　　她也曾怀疑过，可是无论家人还是身边的人都觉得这只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的事。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与自己不谋同辞。
　　虞秋尧却没有动摇，只是避实就虚，打趣的说：“尔使臣今日不是来与我们和议的吗？怎么还说起了家姊”
　　“第一件事，是我为西逞办的”，尔菓透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这第二件事，是为我自己办的。”
　　虞秋尧道：“想说什么？”
　　两人眼神严肃起来。
　　尔菓透也不遮掩，说：“夏年当上皇后，虞家势力大增，那么谁最受益，谁有最纳履踵决”
　　虞秋尧一向最讨厌说话不说完的，又不惹得生气，无奈的说：“别拐弯抹角，说重点”。
　　“沈御和你二哥虞韧一直是势如水火，不管什么都要挣个你死我活。可是其实一直都是两家势不两立，若是沈家先自愧形秽……。”尔菓透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看着虞秋尧。
　　虞秋尧心颤了一下，心中似被囹圄禁锢，冷汗沾染上衣袖。
　　那年沈语汐刚好入宫，轻而易举的就做了皇后。
　　虞秋尧愣住了。许久，她冷静下来，说道：“这件事用不着你来管，我会处理好的。”
　　尔菓透刚想开口，虞秋尧抢过话：“还有，不可能是阿汐，就算借交报仇，也轮不到你。真想章显深情，当时就别离开她。”
　　尔菓透被骂的狗血淋漓，自然是没法反驳。毕竟，如果当时他没有娶后兰公主，那虞夏年也不会入宫，成为眼中钉肉中刺。
　　可是哪有如果。
　　一滴浊泪从棱角分明的脸上滑落，跌在脖子上，像是冰的。
　　“她会原谅我吗？”
　　虞秋尧看尔菓透也不是什么风流成性，始乱终弃之人，说道：“如果有选择的机会，那我只能说你是个厚颜无耻陈世美。可是，没有如果。”
　　尔菓透将那个荷包小心翼翼的收好，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至少在那里，虞夏年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