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帝掰手腕》玄橘

77、车祸

　　周三，宣姐回到家7点多，开灯一看，儿子居然坐在沙发上。
　　“你这孩子怎么不开灯？吓我一跳。”
　　“妈妈，你和张叔叔在一起多久了？”方正飞毫无波澜地问。
　　宣姐一愣，觉得有些不对劲，敷衍道：“没多久。你问这个做什么？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方正飞的心都凉了：“我什么也没听到。你们在一起具体多久？”
　　宣姐觉得有些心慌：“怎么了这是？你不是和张叔叔相处得挺好的么？”
　　“所以妈妈，你们在一起很久了是不是？非常久，不然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他太了解自己的妈妈了。
　　“这，在一起多久了有什么关系？”
　　“他是你们医院的老总是不是？”方正飞直视宣姐。
　　周日那天，他边玩iPad边问张涵，他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
　　小张涵毫无戒心，直言道：“开整形医院的，就中山路那家。”
　　中山路上只有一家整形医院，就是他妈妈工作的地方——泽美整形医院。
　　宣姐脸色大变，讷讷地说不出来一句话。
　　方正飞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最敬爱的妈妈和有家庭的上司搞在一起，那上司一家家庭幸福，他妈妈和他成了插足者，而且还很可能插足了很多年。
　　这让少年无法接受。
　　方正飞背起背包，一个箭步就冲出了家门。
　　宣姐反应过来立刻跟出去，但晚了一步，电梯已经下楼。其他电梯离得还很远，她赶紧步行下楼。
　　宣姐知道，正直的儿子不可能接受这件事，所以她从来都是瞒着他的。
　　她不明白怎么儿子忽然就知道了，只知道她如果不追出去，儿子很可能就离开她了。
　　宣姐脑子里纷乱，完全没有平时的冷静从容。
　　跑到1楼，远远看到儿子要走出小区了。
　　她立刻不顾形象跑过去。
　　“小飞。”宣姐哭喊着。
　　方正飞只是觉得和母亲待不下去，想回学校冷静一下。
　　听到母亲的嘶喊声，他还是心疼的，这是他相依为命的妈妈啊。
　　他想也没想就停下了脚步，回头。
　　却没注意转弯处一辆小轿车驶过来，看到有人的时候踩了刹车，但还是没来得及，砰的一声……方正飞的身子倒地。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远处的霓虹灯，妈妈撕心裂肺的叫喊着他的名字。
　　“妈妈……”他回答到，然后眼前一黑。
　　宣姐跑过来抱起儿子，肇事车主主动拨打了120和110。
　　小区里围着不少人，人人面露同情。
　　从来没缺席早退过的宣姐，今早居然没来？
　　咨询师们私下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绊住她。
　　下午，宣姐才跟许鹿希说了一声，是小飞出了车祸住院，需要多请几天假照顾孩子。
　　当天，上早班的咨询师们6点下班后就去医院看望小飞。
　　许鹿希、夏瑶、郝给利、陈姐和赵姐是第二天去的，几人凑了钱买了果篮和鲜花到了病房。
　　宣姐一看就没休息好，脸色蜡黄，眼底发青，这倒是显出了她的实际年纪。
　　方正飞脑袋、手臂都裹着绷带，看着精神还不错。
　　“对方虽然刹车及时，可太近了，肋骨断了一根。好在没伤到内脏，其他都是擦伤。”宣姐勉强笑笑。
　　许鹿希几人都说万幸。
　　没一会儿，周轶轩竟然来了。
　　他一进来，病房里的人都惊到了，小护士红着脸，换输液袋的时间都比平时用得更久。
　　“周总监怎么好劳动你过来呢。”
　　“宣姐你是老员工，应该的。小飞怎么样？医生怎么说？”周轶轩放下水果问道。
　　方正飞自己把伤情复述了一遍，他记得小时候，周轶轩带着他玩过，后来中学住校后，才没怎么见到了。
　　周轶轩见人没什么就放了心，又寒暄了几句。看着大家都不自在，病房也确实太小，连多余的凳子都没有。
　　于是转头跟许鹿希说：“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让小飞多休息。”
　　许鹿希还没回答，郝给利几个就点点头，大家一起告辞出了病房。
　　到医院门口，许鹿希还没来得及跟同事打声招呼，就被周轶轩牵着手，转身走了。
　　陈姐和赵姐吃了一惊，不过两位姐姐比年轻人沉稳，知道领导的事最好不要议论。她俩就当没看到，直接打车回家。
　　郝给利和夏瑶则看着两人紧握的手，惊到不敢言语。
　　我的天，Lucy姐居然和周总监在谈恋爱！所以那个神秘追求者竟然是总监么？
　　周轶轩牵着许鹿希坐到车上，秋后算账道：“你居然不等我一起就去了医院。”
　　“你是领导，跟我一起去算怎么回事？今天这样不是很好么？”许鹿希翻了个白眼。
　　“你再翻白眼儿试试？”某人威胁道。
　　哼，怕你不成？某鹿伸手拧了他腰间嫩肉一把。
　　下一秒就被总监拉到怀里“惩罚”起来。
　　半小时后，周轶轩才喘着气把许鹿希推开，闭上眼睛平复一下。
　　某鹿媚眼如丝，瘫在座位上说不出一句话。
　　又歇了好一会儿，总监才开车离开。
　　两人来到一个老社区，筒子楼下一片开阔，现在摆满了桌子。
　　这次周轶轩带她来吃美蛙鱼头。
　　来嘉陵之前，他是真不知道牛蛙和鱼头这两种东西居然能放在一起煮，可尝过之后，欲罢不能！
　　锅底上来，现刮好的牛蛙和鱼头也来了。
　　周轶轩先下了牛蛙。
　　“好多年前美蛙鱼头遍地都是，现在好像少了很多。”许鹿希回忆道。
　　“是，早几年很流行，这家开了快10年了。”他是吃过不少家，有发言权。
　　“美食这东西流行都是一阵一阵的。”
　　“当然，大浪淘沙。能在嘉陵这个美食江湖留下，都是味道极好的。闭着眼睛吃都行。”
　　“突然觉得杭州真是美食荒漠。”许鹿希很感慨，“除了最后一顿，貌似就没啥特别好吃的了。
　　“这是在怪我没带你去吃好吃的？”周轶轩笑，“在杭州的时候太忙了，确实没时间。”
　　“我知道，就是这么一说。以前去杭州也没觉得很多好吃的。”
　　“其实还有的，以后带你去。”总监打开心里的小本本默默记下。
　　许鹿希闻言笑得大眼弯弯。
　　牛蛙煮熟，两人开始奋战当前的美食。
　　这家牛蛙肉质紧实细嫩，搭配上锅底的爽辣，实在是天作之合。
　　没一会儿，一整只牛蛙就被许鹿希拆分吃肉，只剩下骨头。
　　再来一个鱼头，选的就是本地的鲢鱼，肉质丰腴，入口能化，和牛蛙的肉感形成对比，果然是好搭档。
　　许鹿希叫来服务员加菜，神秘兮兮地跟周轶轩说：“我也请你试一个好的。”
　　服务员端上来几条鱼，只得女孩子手掌长，通身偏黄，鱼脸上还有一个长刺。
　　“吃过黄辣丁么？”许鹿希边下鱼边问。
　　“我们那儿叫昂刺鱼，而且大多时候是用来熬鱼汤的，很少吃它的肉。”
　　某鹿甩了个眼神给他：这么好的东西都没吃过，可惜。
　　他挑挑眉，等昂刺鱼好了立马夹起来尝味道。
　　“肉质果然细嫩，一抿就下来了。除了骨节也没有别的刺，没有土腥味，很鲜。”周轶轩给出肯定答案，并一口气吃了5条。
　　许鹿希笑得很嘚瑟，指指她的盘子，总监一看，盘子里的3条鱼骨架整整齐齐，一点没断。
　　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吃黄辣丁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