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灿烂牛小三》五只大地瓜

5、拳打脚踢 相逢有缘（下）

　　越往山上走榆树越来越少，多得是松树，鸟窝几乎不见了。
　　牛小三拍拍粘在衣角的灰尘，摊开棉布手绢，仔细的数了数，十四个鸟蛋。个个跟鹌鹑蛋一样。有半斤多吧？家里五个人，每人连三个都均不上。唉！还是在回家的路上挖点野菜做蛋花汤吧。
　　看看时间不早了，牛小三小心的把鸟蛋包好，和先前买的柿饼一起放在了褡裢里。起身向城隍庙前走去。

　　来到城隍庙前，庙会有点散场的了，赶会的人纷纷回家了。一般是从十里八里外赶来的，所以回家要趁早。这里可没有路灯，有虫狼等着你。
　　小贩们也开始收摊了，显得城隍庙前冷清清的。
　　牛小三看看了周围牛二还没有回来，就坐在庙前等着。
　　原来在庙前吃饭，闲逛时根本就没看身后的城隍庙。周围安静了不少，牛小三起身观看起城隍庙来。
　　“城隍”是自然神，凡是有城池的地方就有城隍庙。看着不大的城隍庙，他连进去的欲望都没有，持单手礼微微一拘，便起身有坐在了城隍庙前。

　　在二十一世纪，道家还是人枝不旺。为了广大门楣，从小出家做道士大伯竟然拉前世的她做了道姑。甚至破戒许下了她可以任意嫁娶的优惠政策。哈哈，想想真是可笑，搞得她既是三清观的随风道长，又是某公司的中层领导。即是离尘缘最近，也是离尘缘最远。害得她一面大义凛然的说出家人戒荤戒淫，一面与情人破戒厮混。也许是她亵渎神灵，所以这一世变成了他来偿还吧。这是他消极的想法而已，事实的真相可比这还不如。
　　想到三清观，也想起了那只妖蛾子师兄，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新的时空找到了一个和她一样可以剥削，赞助的人没有？
　　所以这一辈子坚决不踏入一庙一观！去他妈的。

　　一慌神的光景，小贩们都快走光了。还没看到牛二回来，牛小三也想学着小贩们散场，回徐府和大哥赶车回家。又想到身后的鸟蛋，浑身充满了力量。哈哈，晚上改善生活！
　　还没走出十步，身后传来一群脚步声。转身一看，他家二哥首当其冲的跑在第一位，气喘吁吁。后面紧跟着他的大龄同学梁大少爷梁学文外加那两个小跟班个个脚步虚浮，跑的面赤耳红，鼻孔堪称老牛了。
　　牛二一见弟弟大声说“小三，快跑，快去找大哥。替，替咱们报仇！主持公道！”
　　还没等他说完，他们后面又传来马蹄声。

　　两匹高头大马追了上来。看着两匹枣红马，牛小三望着自家的牛二哥，一脸无奈，我再快也快不过四条腿。还不如一静制动看看你惹了什么人物，现在我们虽不是皇亲国戚，但也是师爷亲戚。再说了，光天化日之下，他还能行凶杀人不成？
　　两匹马身后又传出了脚步声，一面青色小轿停了下来，小轿边上跟着两个丫鬟婆子，四名轿夫也坐在路边喘着。

　　前面先到的马上坐着两位少年，一位着红衣金丝押缀，袖手收紧的骑装。头戴一玉束紧紧的扣住头发，脚蹬黑色短靴，手中提着细长的马鞭。十二三岁年纪，浓眉大眼一脸嫌恶状看着牛二和他的同窗们。
　　另一位是学子装扮，年纪与之相仿，但是面玉粉白，眉毛细长，眼神看是无神实则精湛。身穿青色学士服，脚上却是褐色如意八宝靴。头带着冠帽，颈上竟然还带着项圈？看到这个，牛小三愣了，这孩子还真是金贵，这么大了还装什么三岁孩童？
　　看着牛小三打量他又露出鄙视是眼神，他怒声的道“看什么？贱民，贱民！”
　　牛小三被他出口贱民给叫的直乐，你一个小屁孩，知道什么叫贱民？不是生产，吃穷父母，不赡养父母，偷鸡摸狗才是贱民！你才是整整一个贱民胚胎！
　　看到牛小三嘴角的笑意，小屁孩心里想“果然是贱民，都不知道我是骂他，还以为我称赞他呢。”要是牛小三知道他是这样想的，一定把他划到牛二那一级别。简直这是什么逻辑？

　　“阿枝，你不用和这些破烂户一般见识，气坏了自己不划算！”红衣少年安慰着青衣少年。
　　红衣少年又说“你们几个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想调戏我姐姐的贴身侍女？”
　　听完他的话，牛小三看向牛二一脸鄙视样。小样，你也就那点能耐？调戏个丫鬟？还被追的到处跑？
　　牛二看着自家弟弟抛过来的眼神中竟然鄙视他，连忙正了正申请一副哪有的样子。不过自家弟弟一般没有这么锐利的眼神吧？又仔细一看果然没有。
　　梁大少爷见跑不过，索性累得坐在地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情。跟随他的两个少年也喘得厉害，不能回答红衣少年的问话。
　　最后牛二只好整理了一下衣衫声音有点争辩的说“在下没有调戏那名丫鬟。绝对没有！”
　　“是吗？红橘，你说说是哪个破烂货调戏你了？”
　　那个叫红橘的丫鬟低头，小翠花步上前，扭捏着小声的说“他们都调戏了！”

　　听了红橘的话，不光牛小三吃惊，连那两个少年都吃惊的看着她。更别说地下坐着的“调戏者”了。
　　吃惊归吃惊，但是，那红衣少年御马上前用手中的马鞭对着坐着的几位“调戏者”抽打起来。那个叫阿枝的也上前帮忙。虽然是小孩子，但是手劲不少，梁大少爷包括牛二北大的哇哇叫了起来。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四个人打不过两小屁孩！

　　那面轿子里的人没有出声，也没有探头寻望。牛小三因为不是同伙没有挨打，也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
　　不说话，不管，是因为牛二确实欠教训！但是打人也是有个度的，四人罪不至死，抽打几鞭意思意思的了。要是往死里打，那就不好了。
　　看着牛二包头鼠串，几个同窗们也跳脚乱蹦。脸上，手臂上出现了鞭痕，渗出血了。那个叫阿枝的更是不得了，把二哥的衣服给抽破了！看着二哥衣服破了，牛小三心里一阵火大。
　　打牛二，他没有意见，但是打破老娘辛辛苦苦做的衣服就不行了。一件衣服从种棉花，收棉花，剥棉花子，纺线，织布染布裁衣，历经老娘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劳作才能成。
　　快步上前，在阿枝少年下一鞭打在牛二的身上时，抄手勾住鞭子稍，微微一使腕力，鞭子从阿枝少年的手里画了一条弧线，被牛小三接住了。
　　阿枝看之空空的右手，有看看挺身而出高挑少年。
　　牛小三夺了阿枝的鞭子，红衣少年也停下手，看着阿枝，看着牛小三。

　　楞一会阿枝怒道“你是那棵葱？敢管你徐爷爷的闲事？”
　　牛小三把鞭子握在手里，心里思绪了好几个方案，才定下了不要惹事生非的好。把鞭子双手递给阿枝少年，嘴上说“也许家兄真的做出了调戏贵姐是女的事情，但是我们大卫国也是有法可依的！家兄的错自有县丞决定。”
　　红衣少年哈哈的笑着“我爹就是县丞！”
　　牛小三双手递着鞭子，嘴角抽了一下子说“说的好，你都说了你爹是县丞。”
　　看着得意洋洋的红衣少年又加上一句“县丞是你爹，不是你！”
　　红衣少年的脸哄得一下红的象熟透的虾子。

　　阿枝趁着牛小三说话的功夫，一把夺过鞭子，扬起来，一遍抽向牛小三。
　　愣了一下的牛小三，觉得左耳边一阵火热，伸手一摸，出血了。
　　丹凤双目一抬，就近拉住阿枝的右手，几个利落的擒拿动作，阿枝少年惊叫连连的从马上跌落下来。但是落地却没有一丝疼痛，原来牛小三的脚垫在底下，只是右手臂没有了知觉。
　　阿枝对这个夺去鞭子的少年是轻敌的，毕竟一开始没有预料被夺了鞭子，以为是自己手滑。现在才一招，自己去受制于人，可真是大意了。右臂没有知觉了，可能是脱臼了。
　　双方对视起来，谁也不服谁，牛小三手里有阿枝少年，也也有持无恐。

　　“住手！”一阵悦耳的声音传来，一边的小轿帘门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挑开，走出一个样貌美丽的女子。十四五年纪，看来就是红衣少年的姐姐了。
　　几位书生看着美丽的女子都呆了，今天一天看来看去都是一些中庸之色，还以为这城邑县没有绝色美女了呢。老天果然对他们不薄！
　　被牛小三压在手下的阿枝见几位书生那痴呆样，大叫道“你们几个癞蛤蟆，再看，我挖了你们的眼。”
　　听到他的话，牛小三的手往下压了压，疼得脑门冒汗，紧紧的闭上了嘴。
　　从他的话里，牛小三听出了原来小屁孩喜欢人家呢。

　　美女盈盈上前，看着牛小三说“这位小兄弟，放开阿枝兄弟可好？他们都是小孩子，手下留情。”
　　牛小三不是不带眼色的，再闹下去对谁都不好，他已经过了争狠斗胜的年纪。虽然对美女一开始无动于衷，自己人吃了亏又出面使美人计的做法很不齿，但是和县丞大人做对，他也没那个实力。即使有了一个师爷亲家。
　　其实，牛小三误会了陈小姐。刚才她也与他一起喊了住手，只不过她的声音被他给盖住了。而后又从帘门里看到他夺鞭，又送鞭，既又堵的自家兄弟无话说。真正震惊的是他最后把徐枝给拉下马的动作！城邑县都知道徐师爷有个心机，武功同样出彩的儿子。身手那么好的徐枝竟然一招就被打败，看他年纪小小竟如此出众，样貌更是不逊两位小霸王。很是好奇，什么时间城邑县也出了这么个英俊少年？

　　徐枝看着陈家姐姐目不转睛的看着牛小三，心里乱翻腾，嘴上大叫着“放开我，你个贱民！”
　　牛小三手一松，一脚把徐枝踢向轿子前，双手抱拳对陈家小姐说“这位大姐，我听你的话放开了刚才无故打我一鞭的兄弟。”
　　红衣少年翻身下马对下轿的二姐说“姐，你怎么出来了？我打死这个贱民。竟然叫你姐姐。”
　　“小均，你怎么还这么鲁莽？听姐姐话，别与几位为难。其实，那几位也没说什么。红橘小性，你也教训了他们，放他们走吧。”陈小姐对弟弟说。
　　说完几部走到徐枝面前说“阿枝，你还好吧？”
　　看着心里念念的陈家二姐，阿枝觉心里的愤怒，羞愧都没有，只有点点晕了。

　　牛二和他的同窗们看着温柔，识大体的陈小姐，觉得她就是天上的仙女，那么美好，那么善良！
　　牛小三看着陈家小姐的一番作为，心里想“这是谁家要送女儿到宫里啊，怎么调教除了如此心机，如此会做人适合宫斗的女子？”
　　见二哥还在愣神看那女子，全然不顾身上的伤痛。牛小三伸脚踢了他一下，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着同窗先走。
　　好在牛二也知道自己闯的祸大了，连忙拉着几个同窗连滚带爬的走了。
　　红衣少年见牛小三没走，也就没追究逃走那几个窝囊废的麻烦。

　　牛小三上前，走到徐枝的身边，对他说“失礼了！”拿起他的右臂向上一撮，只听“咯吱”一声，徐枝“啊”的叫出声，但是右臂却挥动自如了。
　　边上的陈少爷连忙说“阿枝，你没事吧？”
　　阿枝摇摇头，低声狠狠的说“你是谁？为什么替他们出头？”
　　牛小三看着阿枝，还真是小孩子，这样问谁会告诉你真名？白痴！当下也憨厚的，真诚的说“我叫随风。刚才那群人里面有家兄。”
　　起身双手抱拳说“你打我一鞭，我卸下你的右臂。我们也算扯平了！”
　　又对陈家少爷小姐说“告辞！”
　　说完快跑离开，直至看不见。起身的徐枝看着那不见得身影，眼中的寒光点点要能燃春天的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