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林棱

2、第 2 章

　　上家教的人家住在市政府机关大院里面，像大多数的政府机关一样，院里的环境优美而静谧。

　　陈家云沿著铺著碎瓷片，两边种著郁郁葱葱的植物的小道，走到一个独门独院的房子面前停下，看看手表，刚好八点半。

　　陈家云抬起手按门铃，大门上的对讲机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芸姨，是我，陈家云。”“家云啊？快进来吧。”
　　门锁“喀哒”一声开了，陈家云把伞收起来，推门进去。

　　客厅里，一个穿著典雅的中年妇女向他走过来，边接过他手里的伞边热情地说：“来了啊，外面正下雨吧？冷不冷？阿姨正好在煲汤，等会儿喝一碗暖暖身子。娟子在房里。”

　　听著女人的话，陈家云心里一阵温暖，对於陈家云，幸福感总是来得很微妙。

　　他礼貌地道了声谢，便走向了娟子的房间。他敲了一下房门，“娟子，是我。可以进来吗？”
　　便听见门里“咚咚咚”几声跑在厚地毯上的闷闷的脚步声，然後门刷地拉开了，一个清秀漂亮的女孩子站在门旁一脸埋怨地看著他，可爱的红红的小嘴嘟得高高的。

　　“昨天我的生日你为什麽不来？”女孩一开门就冲陈家云兴师问罪。

　　陈家云一愣，回过神解释说：“我同学病了，我昨晚陪他去医院吊水，弄得很晚你也知道的啊。”陈家云看女孩这阵势有点哭笑不得。

　　“你们吊完水的那会儿我的PARTY还没散呢，我都说让别人开车去医院接你，你倒跑了个干干净净，让我朋友白跑一趟。早说了要来帮我庆祝生日，你都答应得好好的……你、你不守信用！”女孩越说越委屈，跺著脚，眼角都泛红了。

　　“娟子！越说越没规矩，别忘了他是你老师。而且人家是确实有事来不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气，长不大。”芸姨正好端了两碗汤过来。

　　“把老师堵在门口做什麽？请老师进去啊。”

　　娟子“哼”地一声，长辫子一甩，嘟著嘴转身进去了。陈家云看著她微微一笑，转过去对芸姨说：“芸姨，谢谢你的汤，我来端吧。”便从芸姨手上接过那两碗汤。

　　“谢什麽。那我出去了，你们上课。”芸姨关上房门出去了。

　　陈家云端著汤走到娟子的书桌前放下，看了一眼坐著赌气的娟子，便打开带来的袋子，拿出要上课的物理参考书和其他一些资料说：“我记得你说过喜欢JEFORRY的CD，我托同学从北京带来一张他的专集，不知你喜不喜欢。”

　　娟子听到他的话，猛地回过头，睁圆了两只大眼睛，脸上的阴莽一扫而空，换上的是一脸惊喜，“真的？你有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吗？喜欢！当然喜欢咯！”娟子的大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娟子的性格很开朗，什麽事情都是直来直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这应该跟她无忧无虑的成长环境有很大关系，和她相处久了，陈家云也把她的脾气摸了个一二。

　　陈家云一笑，从袋里拿出一张CD递给娟子，娟子双手接过，如获至宝的看来看去，然後紧紧地把CD捧在胸前，低著头朝陈家云抬眼一瞄，面颊微微飞红。

　　“算了，看在这张CD的份上我就原谅你。那……明年我的生日你一定要来哦，不许再赖皮，否则……否则……我就缠住你不放，烦死你。”娟子仰起脸调皮地要挟。

　　“好，明年我一定来。”昨天才过完生日呢，就说明年的了。陈家云想笑，但还是郑重地做了承诺。
　　“可以上课了吧？”陈家云微笑著说。
　　“你先把汤喝了吧，趁热喝，对身体很好的哦。”娟子端起一碗递给他。
　　陈家云一笑，接过汤就喝，丝毫没发现娟子看他喝汤的眼神是那麽温柔缠绵。

　　日落西山，整个校园笼罩在夕阳的光辉里，陈家云拿著两本书从图书馆匆匆走出来，下午打工的时间快到了，今天要看的资料书太多，一时把时间给忘了。陈家云边走边看表，还有十来分锺，没时间把书放回宿舍了，直接去店里吧。

　　其实那家快餐店也不是太远，就在大学城里面，只不过大学城的面积很大，从最南边到最北边坐公交车都要六、七个站，从他宿舍走去那家店也得将近半个锺头，为了节省不必要的开支，他通常都是步行去的，既省了钱又锻炼了身体。

　　但今天是不能慢慢地走了，陈家云捧著书出了学生宿舍区，上了道路後便一路小跑。跑到十字路口，绿灯已经在闪了，陈家云连忙加大了步伐，还没跑上人行道，红灯亮了起来，这时一辆轿车从陈家云的右朝陈家云快速冲过来。陈家云只听到一长串刺耳的刹车声，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车子刮倒在地上，手中的书飞了出去。

　　顿时马路上惊呼声四起。车上的人连忙下车跑了过来，扶陈家云坐起，关心地问：“你怎麽样，受伤了没？要不要去医院？……是你？”嗓音低沈而醇厚。

　　陈家云虽然被刮倒在地，但幸运地没有受什麽伤，只是头一时有点发晕。听到那人的话，陈家云闻声抬头一看，这个蹲在他面前的男人五官犀利，目光深邃，一脸陌生，他们认识吗？但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便迟疑地问：“我们见过吗？”

　　周围渐渐有人围过来，这里不适合聊天。为了不影响交通，男人把陈家云扶起来说：“你可能不记得我，我先送你去医院吧，先检查一下，你的手擦伤了。”

　　又跑过去把掉在马路中间的书捡起，跑回来打开车门，对陈家云说：“上车吧。”

　　陈家云觉得身上没什麽大碍，只是倒地的时候手掌被擦破了一点皮。但时间也实在不能耽搁了，便从他手上接过书说：“不用了，我还要赶时间，这点伤没所谓。”

　　男人停住，一手扶著车门看著他：“你确定没事吗？”

　　陈家云看了一下手表，说：“我真没事，我还要赶时间，先走了。”

　　又耽误了几分锺，今天是肯定要迟到了，正欲转身，那男人说话了。

　　“去哪？我送你，上车。”短短一句话，不容人拒绝。男人不等陈家云回答便钻进了车里。

　　陈家云本想拒绝，但一想也确实赶不及了，就上了车。
　　“去哪？”男人问
　　“****连锁快餐店。”陈家云回答。
　　“那不是很远啊，你是去吃饭吗？”男人从容地转动方向盘。
　　“不是，我在那里打工。”
　　“哦，你是K大的学生吧，我看到了你的借书证。”
　　“对。”陈家云下意识地捻了捻书里夹著的借书证。
　　“这样吧，这是我的名片，如果身体有什麽不适你就打电话找我。”说著就递给陈家云一张名片。

　　陈家云接过一看，制作精致的名片上印著“泰宇实业集团总裁兼亿峰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江长辉”。

　　陈家云立刻吃惊地看向这个开车的男人，他知道泰宇实业和亿峰贸易，除了这家企业本身显赫的名声外，还因为这家企业在他们大学生里尤其出名，因为这家企业的老板只用了短短八年的时间，从当初的白手起家创业到现在的身价三十多个亿人民币，无疑是创造了商界的奇迹，是所有企业的典范，更是梦想著创业的大学生津津乐道的对象，所以想不知道它都难。

　　这下陈家云更不明白了，他们俩真的有见过吗？陈家云正想开口，车就已经稳稳地停在路边了，到了。

　　陈家云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道了谢开门下车。关上车门後，

　　车里的男人朝他一摆手，示意再见，便开走了。陈家云愣愣地站在路边等车看不到了才转身走进店里。

　　泰宇实业总部大楼坐落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街上，四周都是高档写字楼和商品标价吓死老百姓的高档商场，是这个城市的高级白领区。
　　此时在泰宇实业大楼的顶楼宽敞明亮气派的总裁办公室里──

　　“你说什麽？你说你看到谁了？”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瞠著一双足以勾魂的美丽眼眸，直勾勾地瞪著坐在宽大的总裁办公桌後的男子，也就是泰宇实业的总裁──江长辉。

　　“我说我今天碰到那个下雨天被你搭讪的男孩子了。”江长辉看著对方那副急色样，无力地重复。

　　“什麽搭讪？说得那麽难听。”男子怪叫一声，猛地一拍桌子，差点撞倒桌上的茶杯。“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从来只有别人千方百计找我方沐阳说话的份，什麽时候有我去搭讪别人的，就算有都没出生，恩……，当然那也是不可能的。”在夕阳晕黄的光线下，他极其俊美的轮廓有著透明的朦胧感。

　　“啧啧！你还真是健忘啊。当时不是你说要打赌的吗？当时不也是你在车里的烟都抽不完的情况下，还让他帮你买烟的吗？”江长辉翘著二郎腿，把玩著手上的高级钢笔，双眼隐藏著笑意。“不是你搭讪他，难道还是他搭讪你啊？”

　　“不都说了只是一个测试吗，哪里知道他真是个直的，对我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绝世笑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方沐阳有点泄气，亏他还一再地对他做出高质量的倾国倾城的微笑，尤其後面那个足有十万伏特的电力，就算是直的，那也足够激起对方惊叹或嫉妒的表情啊，而那个人居然纹丝不动，他是不是连最基本的审美观都不具备啊，让向来所向披靡的方沐阳首次感受到挫败感。

　　江长辉心底一阵暗笑，说：“那你可以再去找他啊，直到他拜倒在你的魅力之下。难得你一眼看中一个人，就这样放弃了不可惜了？”

　　方沐阳两眼一翻：“什麽话，我又不一定是非男人不可，就算是非男人不可，那也不是非他不可，我什麽样的人没见过啊，他也就勉强称得上是清秀，我玩过的比他好看的人多得去了，勾勾手指就是一个师。”

　　“哦！对对对！我都忘了你方董的魅力惊人。既然是这样，本来我还想把他的联络方式给你的，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江长辉掏出口袋里的一张纸条，做样准备撕。

　　“等等！谁说我放弃了。”方沐阳两眼直盯著江长辉手中裂了道口的纸条，“嘿嘿！都还没开始呢，管他直的弯的，多个乐子总是好的嘛，给我吧。”说完修长的手臂一挥，把纸条抄了过来。

　　方沐阳斜靠在落地窗前，一手插在西装裤袋里，一手捻著纸条，姿势优雅而庸懒，嘴里念著：“陈家云、K大学生、下午六点在****连锁K大南院分店打工……没了？电话号码呢？”方沐阳美眸一瞪。

　　“NONONO！有这些资料足够你找他的了，电话号码你不知道自己问啊。但你动作要快，这些资料可都是临时的。”江长辉拿著钢笔冲他摆了摆。

　　“哼！懒得跟你磨了，我公司还有事情要忙。拜拜──”方沐阳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往肩上一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门一合上，向来以沈稳著称的江长辉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趁客人比较少的当口，陈家云准备把晚饭吃了。他把餐盘放在休息室里的餐桌上，坐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正准备吃时，有个工友急急忙忙跑进来对他说：“陈家云，外面有人找你。”

　　陈家云一愣，不禁觉得奇怪，有谁会跑到快餐店找他？陈家云忙起身，说：“知道了，谢谢你。”

　　当他从那个工友身边走过时，那人又一脸好奇地小声说：“你怎麽有那麽多有钱的朋友啊?先是一个开大奔的送你来上班，现在又是一个开宾志的来接你下班。”

　　陈家云又是一愣，开宾志？

　　陈家云来到前店，店里已不那麽拥挤了，但还是有不少客人在吃饭，基本上是吃完出去的多，进来的少了。
　　此时在人来人往的店门口站著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俊美不凡的面容，高贵优雅的气质，高档气派的穿著，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就算随便往这样经济普通型的快餐店门口一站，都还是那麽光芒四射，甚至还让人误以为他站著的这个地方是家高档西餐厅。

　　男子看到陈家云走过来，连忙对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开口说：“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陈家云认出了眼前这个外表不凡的男子就是前几天让他帮忙买烟的那个人，也对他微微一笑：“你好，当然记得，我帮你买过烟。”

　　方沐阳满意地一点头，说：“谢谢你还记得我，你现在下班了吗？”

　　陈家云疑惑地说：“是的，请问你找我有什麽事吗？”

　　“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请你吃晚饭，算是你给我买烟的答谢。”方沐阳的眼珠像粘在他身上似地游离个不停。

　　陈家云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为了那麽个小事特意跑来请他吃饭？

　　陈家云连连摆手，“不用了，你不用那麽客气，这不过是个小忙，你不用那麽麻烦的。”他觉得这个人实在太夸张了。

　　方沐阳皱起漂亮的眉毛，“你这样会让我良心不安的。你帮了我，我怎麽能不答谢你呢？你想让我晚上睡不著觉吗？你想让我背负著良心的谴责吗？我这几天可是一直在找你，就是想好好谢谢你，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却不肯帮我了却心愿吗？”

　　对於方沐阳这段莫名其妙的控诉，陈家云都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可能是有钱人的逻辑思维和他不太一样吧。他既然一定要请他吃了这顿饭，就让他请好了，好在今晚不用上家教课。

　　“那……好吧。我去换下衣服，请你等我一下。”陈家云连忙转身走了进去，然後在满店诧异的目光中和这个优雅的男人上了车，绝尘而去。

　　在市里最高档的海景国际酒店周围，四处都是名贵轿车和打扮入时的人们，方沐阳熟练地把车开进了酒店的停车场。陈家云有点不安地看著周围的美景说：“在这里吃饭？”

　　“是的，喜欢吗？”方沐阳看著他把漂亮的眉毛一扬。

　　“其实你不用这麽破费的，一般地方就行了。”陈家云虽然生活上从不奢侈，但也知道在这种地方吃饭是价格不菲的，不就是帮他买了一包烟吗？这样答谢也太过了吧。

　　“那怎麽行？我既然说要谢谢你，当然就要到最好的地方了，如果不是因为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就要带你去个更远一点的地方。这里嘛，除了海鲜做得还不错，夜景还耐看外，其他的也就勉强过得去。今天就只好委屈你了。”

　　陈家云张著嘴说不出话来，这个人的生活标准实在让他不能理解，可能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也就可能很难有什麽共同语言。跟这样的人相处让他觉得有点累，早点吃完早点走吧。陈家云闭上嘴不说话了。

　　陈家云随他走进酒店，两人由大堂服务生热情地带到电梯口，随著观光电梯的上升，周围的景物在脚下一点一点变小。晚上八点多锺，这个城市的夜景已经开始向人们呈现它美丽的一面。陈家云隔著电梯的玻璃看著外面，不由有些发呆。

　　“这个酒店就是以能观赏到美丽的夜景著名，有不少客人就为欣赏这幅景色而选在这里品尝昂贵的消夜。谁让它占据了这麽好的地理位置呢。”方沐阳双手抱胸，修长的身子斜靠著玻璃，宛如一幅画。

　　“叮──”地一声清脆的铃响，顶楼的旋转餐厅到了，电梯门一打开，已经有一名服务生和一名穿著像是部门经理的工作人员等在了门口。
　　“方──”

　　“有空的位置吗？要靠窗的，就我和这位先生两个人。”像是部门经理的人刚一开口，方沐阳迅速地打断了他。

　　“啊？哦，有的，两位请跟我来。”部门经理示意旁边的服务生带他们过去。

　　在桌边坐定，服务生边为俩人一人递上一本菜谱边礼貌地询问：“请问俩位要些什麽？”。

　　方沐阳热情地向陈家云介绍：“要不要尝尝这里的海鲜？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哦。”

　　陈家云看著手上的菜谱，菜目的单价简直让他开不了口点菜。

　　方沐阳似乎看出了他的踌躇，唇角一勾，说：“要不，就由我来给你推荐一个？”陈家云听他这麽一说，便淡淡地一笑。

　　方沐阳对服务生报出了几个菜名後，服务生便转身离去。方沐阳手肘撑在桌子上，用手指优雅地支著下巴，微笑著对陈家云说：“我叫方沐阳，你就叫我沐阳好了，我应该怎麽称呼你？”

　　“我叫陈家云。”陈家云简单地回答。

　　“那我叫你家云你不介意吧？”方沐阳脸皮厚厚地一笑，“我们今天就算认识了，认识了就是朋友，以後有什麽需要帮助的就尽管找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说著就递过去一张纸条。

　　陈家云不知道接是不接，他本以为吃了这餐饭，俩人就不会再有交集，不想他还给他电话号码，难不成他还想跟他有来往吗？又一想，会不会是他一贯的交际模式，可能只是一种形式，不会是认真的。於是便把纸条接过来看了一眼，对方沐阳淡淡一笑，就放进了口袋里。

　　方沐阳本来等著陈家云把号码输入手机，再乘机找他要号码的，没想到他把纸条拿过去就塞进口袋了，接著就没任何动作。方沐阳就有点忍不住说：“你把号码输入手机吧，这样容易弄丢。”

　　陈家云一愣，说：“我没有手机，你放心，不会弄丢的。”陈家云没想到他还挺认真的。

　　方沐阳脸一僵，这年头还有没有手机的人，其希奇程度可能跟砖头手机刚面市时，使用手机的人数有得比。这个结果真让方沐阳来了个措手不及。

　　“……这样啊？那……没关系，你还是大学生吧？”
　　“是的。”陈家云点点头。

　　“哦，那难怪，我就最看不惯一些大学生，自己又不能赚钱，却老拿父母的钱去追买最新款的手机，书也不好好读，成天只知道玩。那像你还知道自己在外面打工赚钱的。”方沐阳冲他一笑。

　　陈家云被他这样说，有点不好意思，略带腼腆地一笑。

　　方沐阳看著他的笑容，瞬间有点发呆，很快又回过神，清了清喉咙，说“那你住在哪里？学校宿舍吗？”
　　“是的。”
　　“你家住哪里？你是本地的吗？”
　　“不是，我是南方人。”
　　“哦，看起来像，你多大了？”
　　“22。”
　　恩，比我小两岁。

　　两人一问一答间，服务生已经把餐车推过来了。服务生把制作精良的菜一盘盘摆上桌後，请示他们说：“先生，需要现在开酒吗？”
　　方沐阳说：“是的，开了吧。”

　　服务生从冰桶里取出香槟，熟练地翘开瓶塞，随著“！”地一声，闪著金色光芒的泡沫缓缓地流出瓶口。分别为他们倒上酒後，便推车离开了。

　　陈家云看著晶莹剔透的金色液体，犹豫地说：“方先生，我……不会喝酒。”

　　方沐阳把脸一绷，说：“哎──，不是让你叫我沐阳吗？你这样见外我可不高兴了。”说著，举起酒杯，“你放心，这种酒很温和的，一点都不刺激，你尝尝看。”

　　陈家云把酒杯放带嘴边，一阵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他轻轻抿上一小口，液体流过喉咙带来一阵甘纯的香甜，香味溢满了整个口腔和鼻腔。

　　“怎麽样？好喝吗？”方沐阳笑著问。
　　陈家云点了点头：“恩，不错。”

　　方沐阳得意地一笑，举杯，“来！我们先干了这一杯。”陈家云於是也举起了杯，在一声清脆地碰撞声後，两人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