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华裳》华泗

13、第 13 章

　　孟允瑭看到这花，全然沉浸于第一次见到华裳时的场景，红裙映衬着她肤如凝脂，裙袂边却是那盛开着的白玉兰，她袅袅身姿却英姿飒爽的立于玉兰树上，嗜血的红衬着纯洁的白让她如鬼魅般绝色无双却又冷如冰霜，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华裳正努力的回想着自己何时在哪儿见过这样的花，可这一想，头便疼得厉害，脑中白光，模糊的记忆呼之欲出，可后脑处如针扎般难受，她疼得汗如雨下，微微发出呻.吟。
　　孟允瑭听到她的声音，倏然回过神来，看到她又开始头疼了，怕是看到这花又回想起了什么，还疼成这般模样，心口微微一窒，忙将她揽入怀中，用巾帕擦着她额上的冷汗，“裳裳，别再想了，待你身上的伤好了我们再另想法子好吗？你疼成这般模样，我看着实在揪心。”记不起了，就永远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华裳紧紧的拥住孟允瑭紧实的腰，轻声说道：“好，阿瑭，我们进屋吧！我有些困了。”她很害怕，只有他才能让自己安心，只有鼻间有着属于他的独特气味她才能停止脑中的回想，缓和脑后那针扎般的刺痛。
　　“好。”孟允瑭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揽在她的腿弯处将她小心抱起，缓慢的走进屋子里，再俯身将她放置在床上，他坐于床沿，细心的替她掖好被子。
　　孟允瑭坐在床边守了华裳片刻，华裳便睡着了，他亲了亲她额角，看着她安静的睡颜，陡然生出一股儿满足感，轻柔的抚了抚她如玉的脸颊，便起身出了屋子，他今日还有些事务待他去处理。
　　翌日，华裳午睡醒来，有些口渴。见屋内没有丫环，她便自己起身走到桌边倒水，拿着瓷白的茶碗小口抿着，正欲放下茶杯，却听到屋外传来的说话声，想来是那几个丫环又在说闲话了，华裳轻轻摇了摇头，将茶杯放下。
　　本是不欲听的，可听到她们说话间有将军两个字，她便站在桌前未动，静静的听着那些丫环的话，慢慢的，听得她浑身冰冷、脸色惨白，她行至床边，躺在上面拿被子把自己裹的紧紧的，闭眼缓缓留出一滴清泪，她却不知那滴泪落至床边缓缓变成了一颗莹白的珍珠。
　　又过一日，孟允瑭今日没有事务，便早早来了华裳屋里，其实这是他的卧房，但给华裳住去了，他便在院子里的客房住下了，果见华裳正坐于桌边在用早膳，他挥退那些下人，坐在华裳身旁的位子上，“裳裳，昨日我事务繁忙直至深夜才归，怕扰了你便没来看你，你的后脑昨日没有疼了吧？身上的伤现下如何了？”
　　“多谢将军关心，我再过几日便可痊愈了，到时候便会离开，请您再容我住几日，您的救命之恩来日我定会相报。”华裳恭敬又疏离的说道。
　　孟允瑭不可置信的听着她说的话，“裳裳，难道是我昨日没来看你，你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别气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下回不论多晚事务再多我都会来看你的！好吗？裳裳？”他赶紧向华裳认错，定是他昨日未来看她，她才对他如此疏离的，可平日她不会这般耍小性子的，今日是怎么了？
　　“将军，您实在不必如此，我本就是贱命一条，本该在海中淹死的，却无意被你救起，如今伤势要好了，总不能一辈子赖在您的府上不走吧！”华裳语气漠然的说道，可那眸中的几丝酸楚却是骗不得人的。
　　孟允瑭听到她这般说，心口一窒，俊脸微沉，眼眶陡然一红，“裳裳，你真要走？你若要走，何必说这般话来伤我，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他再不想将自己的心意埋在心底了，那些个下属出的法子对她根本无用，对付她，还是要软硬皆施，现下来个苦肉计先稳住她再说，她前几日还好好的叫他阿瑭，现在这般定然是府上的下人说了什么闲话被她给听到了。
　　华裳抬眸便对上了他那猩红的眼，再也忍不住的拥住他，自古男儿流血不流泪，他一个铁骨铮铮的将军却因为自己要走愣是红了眼眶。
　　“阿瑭，你前几日也说了你的家在京城，你总有一天会回京城的，而我总不能再如此不明不白的与你一同回家吧，就算是你不介意，可你的父母会如何想？如今你让我住在这儿，我知道是你心善，不忍我一个女子漂泊在外、无家可归，所以我待伤势痊愈须得尽快离开，这才能少麻烦你，你日日悉心照顾我，更别说那救命之恩了，这恩待我日后定会报答你的。”
　　华裳垂眸小心的掩去眼中的酸楚，这几日她在府中听到过不少闲言碎语，好的坏的都有，这些她都不甚在意，可独独听到其中一个，如坠冰窖，那日她下床倒水喝时便听到了外面几个丫环在说闲话，她本是无意再听的，可一听是关于孟允瑭的事，她便不由自主的站在了那。
　　丫环说，他是京城定北候府的世子，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而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纵然长得再好，身份上也是配不上的。
　　丫环说，她是他从海边救上来的，因为将军心善，所以才好心收留了她。
　　丫环说，将军有一个与他从小长到大的青梅竹马，人家是丞相府的千金，两人感情甚笃、门当户对，日后定然是要成亲的。
　　那丫环还说了好多好多，可是她却再没有力气听下去了。
　　孟允瑭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这般亲呢的姿态，使得华裳的脸上泛起了红晕，“裳裳，告诉我，你这般反常，是不是谁在背地里嚼你的舌根了？她们说的都不可信，不知从哪听来的，你若想知道什么，那便问我，我通通都告诉你，嗯？”说到后面，孟允瑭的声音微哑，视线紧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华裳饱满水润的粉唇，如同迅猛的猎豹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猎物般，蓄势待发。